作者:徐凤兰、凯迈 | 202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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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东省会济南市某小区的一所居民楼里,无论酷暑寒冬,或是黎明深夜,冯少华先生总是一如既往地独处一间画室里,备一池古墨,铺一张宣纸,拈一管柔豪,忘情于天地大美,悠游于黑白之间,潜心于书画研习和创作,累年不辍。

观察感悟冯先生艺术创作的状态,如同“六经注我”的全身心投入,又似白居易诗中“鸟栖鱼不动,月照夜江深。身外都无事,舟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所蕴含的物我两忘的境界。朋友们每次去他的画室品茶和交谈,欣赏他带着墨香的作品,总有一种“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喜悦。

当代鸿儒

本文的主人公冯少华先生,字未了,号鴻一、鸿阁主人,1960年出生,祖籍辽宁,祖居山东蓬莱,大学中文系科班出身。1984年大学毕业后,进藏工作13年,做过专职教师、记者、编辑、业余佛学研究,1997年调到济南继续从事媒体工作。近几年退休后才将诗、书、画、印等纳为正业,并乐此不疲。他1989年至今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并多年任西藏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冯先生自小聪敏过人,闻名乡里,少年时代即学习书法和治印,青年时期学习诗词创作,53岁后诗词创作的造诣达到巅峰,56岁时开始业余学作画,且后来居上,在国内画坛极具影响力。

他在学生时代就发表了大量诗歌、散文、小说,大学毕业在西藏参加工作后,经常以文会友,结交了三教九流,各路朋友络绎不绝,用“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些诗句形容他步入社会的早期情况,却大致相似。

他博览群书,独具才智,聪慧过人。退休前后凭籍诗、书、画、印、佛学五绝,独步当代文坛,博得了广泛好评,堪称文坛书画大咖和民间当代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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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达人

对于古典诗词创作,冯先生颇有造诣和成就。其诗词是他人生经历中刻骨铭心事件的真实记录,也是自己社会生活中真情实感的自然宣泄。尤以李太白诗风为范,创作不辍。

听他谈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谈严羽的《沧浪诗话》,便知他对古诗是下过苦功夫的。他的诗歌透着一派田园牧歌与清风明月的意象,既有楚辞的南国嘉木,又有汉乐府的北方山峦。阅读他的诗词,就像我们读明清文人的小品,温润缜密,识见高远又紧扣语言章法,有时三言两语就感觉出行文的超逸入神,不可端倪。

如他早期创作的七绝:“老却东山意恣张,蓬山此去路茫茫。三春置酒花前醉,一日无诗饭不香。又如《临孙过庭书谱有怀》“学书有晋唐,篆隶逐草章。钟张羲献后,过庭道论长。欲寻草之秘,书谱锦囊藏。拟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怏。六篇烂于心,临池不彷徨。复追十七帖,汉魏窥钟张。酒酣旭欲颠,酒醉素堪狂。同归怀瓘论,万殊裁一项。挥毫三十载,碑帖垒半床。游目知遐迩,高怀览四方。书学从大道,天地任鸿翔。”管中窥豹,可以感觉出他对古典诗词知识的积淀深厚。

冯先生对社会现象观察入味,勤于反思感悟,积累了大量的创作素材,经过对这些素材的提炼加工,然后即用于诗词创作中。能入冯先生法眼的诗必是古体诗,他写古风、绝句、律诗,五言、七言,如练混元太极,丹田发力、举重若轻。他创作热情,如文思泉涌,来不可遏,去不可挡,波涛汹涌。他在微信朋友圈每隔一两日,就有新作发布,点赞声不绝于耳。

去年疫情期间,他把多年积累的作品辑录成册,计936首诗词结集出版,书名为《醉月迷花》。其中《济水谣》《济水神钓》《鲁地歌十九韵》《醉月迷花》等,得到众诗友的推崇。

阅读冯先生的诗,能够让诗友们情不自禁地发出“虽知陶潜已作古,但觉田园风尚存”的感叹!

书法圣手

冯先生自幼喜爱书法印章,师从辽宁李世伟、东坡一派。读大学期间,正式拜辽宁金石书家东坡先生(李世伟弟子,其师弟王丹现为辽宁书协主席)为师,习篆治印。初学颜楷、魏碑、大篆、小篆;后学行书,临习王羲之、米芾各帖。他遍阅历代名帖和书法理论。

在西藏工作期间,他为写好论文而开始研读“甲骨文”,探究各书家的字体、款式、章法、布局、体势运笔,经他过目的古代字画达上千张,并对其中宣传册之类资料做过长期研读。

每到全国各地出差或旅游,他必抽出专门时间到名胜古迹,认真观察其牌匾、楹联和碑刻,拍照存档后,反复揣摩。

他对楷、隶、行、草、篆等各类字体,均有涉猎练习研究。他的书法博采众长,自成书风。各种书体均能拿的出手,近十年以草书为主。篆刻以秦玺汉印为主脉,以汉画入印为特色,自成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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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的书法作品以写古体诗自得,入诗经,溺楚辞,更逐唐诗宋词。数年前,从外宣口卸任的老干部刘勇应邀去日本看眼疾,冯先生曾赠给他一幅书法作品作为伴手礼。他把宣纸打开,不禁啧啧称奇。他对冯先生这幅书法的的评价是:“字字稳健有韵律,整篇布局展遗风。 看得出来,“冯少华先生是认真研究了孙过庭书谱的。精于书法者都知道,只有谙熟孙过庭书法理论的人,才有资格写草书.”果然如他所料。

冯先生的印刻作品。篆刻,布局、造型和线条饱满、阔达、圆融、静穆,既有泱泱汉家气象,带着绮丽而神秘的域外风韵,堪称寓居济南的书法界和印章制作的名士。

其书法篆刻作品曾入选全国三、四、五届书法篆刻国展和全国首届篆刻展,其他展览、收藏、获奖难以数计。

画坛巨擘

起初,冯先生仅凭一本《芥子园画谱》的独自钻研,就让日月山川、花鸟虫鱼跃然纸上,给他的中年岁月带来无穷乐趣,惠人多多。据说他的作品在书画网上销售额顺畅,收藏者已经遍布全国二十九个省。

冯先生作画的范围广泛,尤以画猫、画蟹为人称道。他画的猫有妖气、娇气、富贵气,外人戏称他为猫王,他嫌俗气,不受。因喜螃蟹的笨拙、霸道、张狂和英雄气短,他却自号蟹翁。

他作画时经常是稍加构思,便信手拈来,率性而为。但一经辍笔,便生动洒脱,栩栩如生;既契合时代,也契合人心。在物欲横流、快餐文化盛行的当下,我们的心灵太需要如此品质上乘画作的雅趣来抚慰了。

冯少华从少年时代开始就私淑唐代诗人王维,对其大量的诗词画作情有独钟,至今能够熟背出王维大量的诗词和国画作品。他的书画作品一出手便让人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诗画一体之感。

他告诉笔者:“文人画的流行一直延续到明治时代,如富冈铁斋、桥本关雪和中国的吴昌硕、张大千、刘海粟等保持着非常好的私交。但是,到了明治维新晚期,日本的文人画或者说水墨画已经不是主流,“以墨为主”的文人写意画逐渐式微。那时候,整个日本画坛已经集体转向,把目光投向西方,狂热地学习油画,引进写实主义,重视造型、线条和色彩。”“水墨画向来“以淡为宗”,它排斥过度使用色彩,认为“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冯先生侃侃而谈,让笔者洞见其美学知识和美学理论之积淀墩厚。

现在的冯先生,虽已到了“花甲之年”,仍然留着一头长发,不失昔日文青范儿,并保持着伶俐而匀称的身材,胖瘦适中。一双明眸,满口皓齿,皮肤白皙如女子。笑声朗朗、气若幽兰。与他品茶、饮酒、谈艺,每聊到高兴处,他就会点一支烟抽几口,看他神采奕奕,恍兮惚兮使人想到庄子《逍遥游》里的名段:“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

欣赏冯先生的画作,我隐约能看出近代日本的“南画运动”的一缕影子。始于十八世纪的日本“南画运动”是深受中国宋元画风的影响,尤其是中国文人画很受当时的日本画家的喜爱。小田海仙、池大雅、与谢芜村、渡边华山都十分出色,有位冯先生的粉丝曾这样评说:“看蟹翁的画,虽知白石已他界,但信画魂在世中。”

佛学研究

前面已经谈到,冯先生大学毕业后,在西藏工作了13年。他当时的正式职业先是教师,后是编辑和记者。尽管他每天都忙忙碌碌,但他并不满足。每逢节假日或星期天,他就背着摄影器材,带着画笔画纸,到西藏、甘肃、宁夏、山西等地的名胜古迹、古刹石窟寺院等地研学考察。

冯先生说“和高大的摩崖石刻、庄严的洞窟造像、五彩斑斓的壁画相比,纷乱的嘛呢堆也许显得过于渺小和寒酸,微不足道,它们往往属于信手拈来的一块石头,被名不见经传的民间石刻艺人,也许是漫不经心地勾勒出古印度大成就者、阿密特尊者、金刚手菩萨、狮吼观音、祥光度母、六字真言,甚至黄鼠狼、兔子、金翅雀、蛇、格桑花、牦牛、抽烟的老者等,成千上万的题材,几乎覆盖了整个雪域高原。

援藏13年,冯少华先生的足迹几乎踏遍了藏区的山山水水,搜集了无数嘛呢石刻的“个性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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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注入了佛性与人间气息的石头的群落的山脚处、石崖下、大路旁、古老的村口、干涸的河床里、在格鲁派寺庙的周边,可以看到数不清的嘛呢堆,那些嘛呢石刻静静地守候着雪域的岁月,上百年、几百年、有的甚至历经了一千多年的时光。

冯先生是青铜器的收藏家,他还编纂了一册《西藏嘛呢石刻》专著,沉甸甸的厚如砖头,著名藏学家、中央民族大学教授王尧先生称之为:“一部破天荒的旷世奇书”。

在这部400多页的大著里,收录了关于西藏嘛呢石刻的500多张照片和700多张拓片,这些丰富珍贵的造像,给我们提供了以独特视角去审视考据那些丰富多彩的藏传佛教造型,以及栩栩如生的民间石刻艺术。

冯老师在书中写道:“嘛呢石刻就像藏传佛教投向民间的一个影子,既为佛教服务,又向大众展示了佛教艺术的无穷魅力。从藏王松赞干布提倡佛教开始,嘛呢石刻就伴随着佛教在藏区的兴衰而一路走到今天,在长达1300多年的历史长河中,藏区各地的造像运动一直持续不断,堆积如山的嘛呢石刻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它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也与日俱增。”

文友评价

著名报人郝桂尧曾说:“诗情画意,只能从情感丰盛的生命中洋溢而出,一个东北儒者在孔孟之乡寻找到了自己的生命方式和艺术根源。所以他把世俗活成了诗与画。”

相声演员唐爱国:“好烟,好酒,好茶,好友。好字,好画,好诗,好人。这八个好字,是我对少华先生的感受。”这也是我和和一干朋友相同的感受,与冯先生在一起我们感到如沐春风。杜甫所谓“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

小说家马原:“少华确有当代太白之豪情。自古以来,能被“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济南府接纳、包容的名士们,想必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豪商巨贾。《世说新语》里有标签“名士不需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读《离骚》便可称名士也!”用古人的这几句来对照冯少华先生,正好非常适合。

徐君:纵观历史,一般的文人墨客,对琴、棋、诗、书、画,弓、马、烟、酒、茶10项技艺,其中一、二项尚可拿得起放得下者具多,而10技艺能全部具备者却寥若晨星。但冯先生却能如此了得,他满身的艺术气质,骨子里透着风流倜傥,活脱脱一位当代的古贤,要不然他何以能够对我们中华民族的诗词、书法、印章、美术、佛学等众多国粹,有如此深入的研究和如此广博的成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