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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印度种姓问题的讨论在中文论坛上有很多,但是去过印度的人很少。

因为我一个很好的朋友2016年被公司外派到印度工作,对于酷爱旅游的我来说,这就等于去印度旅游,我能节约好几晚的住宿,所以在2019年下半年,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印度旅游了35天。

在这35天时间里,我发现中文论坛上许多关于印度的文章多多少少都存在夸大的地方,尤其是许多关于印度的负面报道,很多时候西方国家就是爱报道欠发达国家的负面新闻,我们有的时候不自觉也被西方这种新闻传统带偏了。

我在印度和一位低种姓印度朋友聊天时,低种姓印度朋友有一句感慨,我觉得很有道理:

对于西方国家来说,婆罗门烧死了达利特人(最低等级,不可触碰者)是新闻;而达利特人杀死婆罗门、霸占他们的田产并不是新闻。

他的这番话引发了我对印度种姓问题的观察,所以我在印度旅游的35天以及回国后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我不断浏览印度网站,让我的好朋友给我发一些印度最新的关于种姓问题的报道和新闻,我逐渐发现,印度真正面临的种姓问题,几乎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是种族歧视问题。

首先说,印度种姓制度分为五个等级,包括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最下面还有达利特,又被称为不可接触的“贱民”。然后这五个等级,每一个等级又能分出许许多多的姓氏。

我结合我这一年多的学习和自己在印度的亲身经历和大家介绍一下印度种姓制度的另一面,用FQA的形式。

Q:印度法律鼓励种姓之间的歧视吗?

A:印度1947年独立后就通过立法的方式禁止了任何形式的种姓歧视。

印度颁布了“共和国宪法”,这部宪法规定,印度公民不分种族、性别、出身、宗教信仰和出生地点,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废除“不可接触制”,禁止任何形式的歧视,也就是说,印度已经废除种姓制度整整70年。

1955年,印度通过《不可接触制犯罪法》,明文规定,对“前贱民”实施任何不可接触的歧视行为,都将构成刑事犯罪。因为宪法废除了种姓和“不可接触制”,所以,在这部法律中,只得将这个特定人群称为“前贱民”。

1976年,印度议会修订《不可接触制犯罪法》,改为《民权保护法》,再次申明,任何歧视“不可接触的贱民”均属犯法行为。同年,又制订了《废除契约劳工法》,以恢复低种姓的人身自由……

印度从建国就不断立法取消歧视,直到现在,《民权保护法》还在不断修订,修订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法律层面禁止任何形式的种姓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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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那么为什么新闻里印度种姓歧视这么严重?

A:这其实和经济发展息息相关,不管印度人自己怎么认为,但事实上印度目前就是世界最大的欠发达国家;印度城市总体发展水平和我们2000左右差不多,但是印度农村总体水平可能还停留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甚至文化水平可能还要更落后。

而经济和文化的落后就导致了愚昧,导致了顽固的坚持旧传统,其中就包括种姓歧视。

说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2019年下半年印度有一位出身达利特(不可触碰者,最低等级)叫纳拉亚纳斯瓦米

(Narayanaswamy)的议员想去拜访他所在选区里最穷最落后的彭马纳哈里村,该村是属于 Golla种姓 (Yadav阶层,首陀罗等级);结果该村村民一直决定作为“不可触碰者”, 纳拉亚纳斯瓦米议员不允许进入该村,哪怕全村为此触犯法律也在所不惜。

议员很有风度的表示自己不会报警,而是觉得应该对该村投入更多的教育;而讽刺的是纳拉亚纳斯瓦米在自己选区获得了90%的Golla种姓者的选票。

我想说的就是这位达利特议员获得了他选区绝大多数低种姓者的支持,只有当地最穷最落后的Golla种姓的村子才会认为这名议员是“贱民”。

印度当地论坛在这一则新闻下面,有一个婆罗门阶层的网友留言,说他从小长在孟买,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达利特种姓的同学用牙齿咬了一半巧克力给他,他立刻就吃了。这位婆罗门阶层的印度网友表示,在现代,种姓没有任何意义。

Q:印度政府给了低种姓族群什么样的优惠政策?

A:印度政府给了低种姓族群非常多的优惠政策,印度最好的大学都必须留固定数量的入学名额给低种姓族群,政府公务员系统也必须留名额,甚至议会也必须保留60多个席位就给低种姓族群。

其实印度其他种姓最不满的是大学的优惠政策,我好友的印度同事半开玩笑的说,他考了两次才考进印度理工大学(印度清华,印度NO1),考第二次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次再过不了,他回去就把自己种姓改成达利特。他属于吠舍阶层。

在印度,哪怕你是婆罗门,你也需要考700分才能读印度理工(印度清华),但首陀罗可能就只需要500分,而达利特则只需要300分,甚至更低。

今天暂时就到这儿了,明天我再给大家说说在印度“高低种姓”不通婚并不是铁律,印度有一个群体特别光鲜亮丽,但是这个群体男女都属于“达利特”,可这个群体的男性娶婆罗门阶层女性的不是一个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