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山哥去台大附近理发,一位常给我理发的美发师小姐告诉我这次来的很巧,下个月(11月)她就要去澳洲打工了。

听她抱怨——因为台湾原物料成本太高,年轻人不敢结婚不敢生,现在澳洲那边缺工,而且工时短、薪水高,自己做饭生活成本会很低,可以存下不少钱。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走在台北街头的年轻人

上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一份报告预测,2022年,中国台湾地区人均GDP将达35510美元,首度超越日本,更将韩国甩在身后,台湾当局对这一数据喜形于色,将这成绩列为他们政绩来宣传。

在台北生活的山哥看来,随着物价、房价上涨,这几年台湾社会贫富差距急剧扩大,除半导体业外,普通人生活质量下降明显,鸡排、手摇饮渐渐远离人们日常生活,多年不涨薪资难以应对日常开支。

年轻人出走潮:澳洲打工成首选

近期疫情防控措施放松后,身边不少年轻人决定远走他乡,寻觅新机会。今年就有几个能力强的好友选择去美国和日本做程序员,没有特殊技能的年轻人则选择去澳洲干苦力。

“如果澳洲要开放免签,估计台湾年轻人都会跑光。”美发师打趣道,这也是她第二次去澳洲打工。不久前,山哥好朋友小妹也打算去澳洲打工,因柬埔寨事情发酵而被家人劝阻。这些如候鸟一样的年轻人,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家乡。

以台北为例,这是适合年轻人享受生活的地方,遍布台北的各式酒吧是他们平时最爱放松场所,周末则有很多文青场所游玩;到了夏季,年轻人喜欢约上三五好友,骑上半小时机车就可以到达山区的野溪里,体验溯溪、烧烤的快乐。

台北东区成为年轻人最爱逛的场所

作为在北京生活多年的大陆人,早已见惯互联网“996”,相比之下对台湾人工时长度仍感到吃惊,在强势资本家面前,他们很少敢报加班费,更别提涨工资要求。

有人戏称台湾有两样特产,一个是“血汗台劳”,另一个是“惯老板”(要求多、对员工苛刻、自我感觉良好,且不愿提高薪水的老板)。

前往海外打工的台湾人大部分毕业于高职或一般大学,在激烈的台湾社会,他们被认为是淘汰的一批人,也就是“没有专业技能”的一批人,在台湾大多在服务行业兼职(即临时工)。

他们通常在学历第一关就被刷掉,应征不上众人眼中“好工作”,更无法找到能够应付现实生活所需花费的工作。

严重缺工的澳大利亚,在2004年开放对台湾青年的打工度假签,吸引年轻劳动力。过去十几年,台湾青年赴澳洲打工度假人数,高居全球第五,仅次于英国、德国、法国、韩国。若以人均密度来看,台湾地区高居世界第一。

在澳洲工作,对于英文能力不好的人通常可去屠宰场工作,时薪至少达20澳元以上。其余常见工作机会包括农场、餐厅或饭店清洁等,女生在农场采蓝莓可周赚3万台币。除此之外,还有人去新加坡应征辅警工作……

原物料价格飙涨和赴澳洲打工人数有密切联系。2012、2013年油电双涨带动万物齐涨时期,台湾青年赴澳打工人数一度高达3万5761人,成为澳大利亚第二大青年打工族群来源地,仅次于英国。如今“万物齐涨”时期再度降临,不出意外年轻人蠢蠢欲动要大量出走,就连山哥理发师也要去澳洲打工了。

台北VS北京:薪水低、食物贵

正常在台湾,月薪大概是什么水平?台湾地区统计部门今年7月公布的数据,1-5月全体受雇员工总薪资平均为新台币62736元(人民币14000元),年增3.6%。台湾网友吐槽这是“胡扯”“又被平均了”“有4万就跪谢了”。

山哥发现,在当地人力资源网站提供职位看,有不少职位月薪不到3万台币(6千多人民币)。顶尖大学文科背景,即使是研究生毕业一般只能拿到月薪3万5(接近8千人民币)。

根据yes123求职网最近调查,全台高达近半上班族是“月底吃土族”,甚至有26.3%需借贷度日,潜在薪贫族逼近800万人。受访者“生活开销压力”来源方面,70.2%选择“食”、56.1%选“住”、34.1%是“行”。也就是说,高达七成人对食物项支出感到压力。

很多大陆人,很难体会到在食物价格上我们是多么幸福。以山哥最常采买的白菜、土豆、洋葱、卷心菜、苹果为例,台北一般商超售价能达到北京5倍以上。在扣掉房租、食物、税金后,在台北3万月薪养自己都有难度,娶妻生子、买房只能靠幻想。

台北人最常去的全联超市,200g洋葱价格大概要8.8元人民币,900g一颗甘蓝售价约21.4元人民币,同样商品在北京大概只要花1.5元和3.5元。食物这一块,台北人要比北京人多付出5倍价格,然而两地薪水、房租差不多,北京人收入甚至要高一些。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一颗200克洋葱售价38台币(8.8元人民币)

北京互联网 “打工人”虽然也一样工时长、加班文化盛行,但加班费却是一笔可观收入,互联网大厂们也舍得给钱,还包括免费班车、免费晚餐等隐形福利。台湾地区年轻人不敢奢望有加班费这类福利。

相比于欧美,台湾资方更加强势,这里以盛产抠门的“惯老板”著称。政客和老板们有着千丝万缕利益关系,他们也轻易不敢动资本家蛋糕,这导致老板们尽管赚的盆满钵满,他们也不愿意多分一分钱给员工。

台湾年轻人尽管拼命加班工作,仍难以养活自己。对他们而言,前往海外用自己体力换金钱成为不错选择。台湾社会给不了的薪资水平,惯老板不给的加班费,至少海外有地方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