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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血腥的宫廷政变,以李世民为首的军功集团大获全胜告终,太子李建成和李元吉被杀,东宫多年聚集的力量作鸟兽散。在玄武门之变后,李渊不仅将李世民册立为太子,更在两个月之后,也就是武德九年八月将皇位禅让给了李世民。其实,武德九年时的李渊不过才63岁,还没到年老昏聩的地步,还是可以继续当皇帝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禅位给李世民呢,是因为遭到了李世民的逼迫吗?

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在玄武门之变当天,“敬德擐甲持矛,直至高祖所”,让李渊遭受到了惊吓。但是,别忘了李渊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当年作为太原留守,当“贼帅母端儿帅众数千薄于(太原)城下”之时,他仅带领“十余骑击之”。不仅毫无惧色,而且在作战中“所射七十发,皆应弦而倒”。面对千军万马,李渊毫无畏惧,难道一个尉迟敬德就能让他彻底被吓破了胆,将皇位禅让给李世民呢?

或许,会有人认为,武德九年之时的李渊,已经在皇宫里养尊处优近10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和胆略。所以,被全副武装的尉迟敬德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但是别忘了,李渊当时身边有裴寂、萧瑀、陈叔达、封伦、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人,所以尉迟敬德根本不敢有任何越轨的行为。更何况,尉迟敬德并没有在李渊当时起居之处昆明池停留太久,就立即去支援玄武门和秦王府了,所以也没有时间对李渊进行更多的威胁。所以,李渊根本不会因为受到尉迟敬德的威胁,就立李世民当太子,并将皇位禅让给他。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长安的兵权其实掌握在李渊手里。当时的长安城里,有南衙“十六卫”驻军,其中左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左右千牛卫统率千牛备身作为皇帝侍从。除了南衙之外,还有守卫皇宫北门的“北衙禁军”,这支部队全部属于皇帝的私兵。虽然,在武德五年“加(李世民)左右十二卫大将军”,但是这些部队根本不受李世民的控制。所以,在玄武门之变时,跟随李世民的仅有部分忠心耿耿的天策府上将和“十八学士”,以及800人左右的秦王府府兵。所以,在面对李建成和李元吉府兵的联合攻击下,李世民的府兵根本难以招架。直到李渊在见到尉迟敬德之后,才命令“南衙、北门兵马及二宫左右犹相拒战”,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府兵才奔溃。可见,当时长安城的军队,完全听命于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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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军权在李渊手中之外,还有很多大将依然效忠于皇权。比如,唐代著名的大将秦琼、程知节等人。虽然,在《太宗本纪》中,记载着“太宗率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侯君集、程知节、秦叔宝、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等于玄武门诛之”。但是,无论是《唐高祖本纪》(“太宗将左右九人至玄武门自卫”)、《旧唐书·卷六十五·列传第十五》 也记载的是九人(“长孙无忌与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九人”),并没有秦琼、程知节、李靖、李绩等人。也就是说,朝堂之上,还有诸多大将是忠于李渊和皇权的。

可见,当时李世民并没有掌握军权,更没有在朝堂之上得到能够迫使李渊禅位的支持。那么,为什么李渊会禅位呢?究其原因,大概有这样两点。其一,李渊对于三个儿子之间争夺储君之位的行为深恶痛绝,已经有了彻底处理的想法,所以才会召集当时朝堂上的文官集团在昆明池商议此事(“高祖已召裴寂、萧瑀、陈叔达、封伦、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欲令穷覆其事”)。所以当玄武门之变后,李渊已经无法选择,只能接受李世民成为储君这个现实。其二,就是自己的嫡出的四个儿子,在一日之间就剩下了李世民,而且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儿子也被斩杀,白发人送黑发人,对60多岁的李渊,会造成怎样的心理打击?所以,他不再贪恋皇权,只想及时行乐,将皇位禅让给了李世民。

由此可见,李世民还没掌握长安的军权,也没在朝堂上得到绝对的支持,不仅无法逼迫李渊禅让,甚至可能被李渊彻底铲除。所以,李渊的禅让只可能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