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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孕,今人易如反掌,古人煞费苦心。

小麦、洋葱、小白鼠、兔子、青蛙都曾为人类验孕事业献身,直至一位华裔日本人出手相救。

然而在不知不觉间,人类打开了一个足以毁灭自然的潘多拉魔盒。

文明古国不文明

时间倒回至公元前1350年,在尼罗河三角洲种植着大面积的麦子和豆类,被称为“世界粮仓”。

高产的麦子为古埃及人提供了充足的碳水,与此同时,麦子对于古埃及妇女有着特殊的意义。不仅用来吃,还用来验孕,她们会分别在装有大麦和小麦的袋子里排尿,放置后打开袋子进行观察。

古埃及人认为尿液和新生儿「出自同门」,所以孕期女性的尿液也带有生长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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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麦先发芽,则怀的是男孩;若小麦先发芽,则怀的是女孩;若都未发芽,一律都算诈和。

乍一听,小麦验孕法离谱至极,但却经受住了现代医学的考验。

1963年,加利翁吉Ghalioungui等人对小麦验孕法进行了验证,结果表明:其准确率高达70%,但是男是女纯属无稽之谈,究其原因,就是孕期女性的尿液中激素含量升高,可以促进种子发芽。

好说歹说,古埃及人在误打误撞中开创了以植物学为基础的验孕大法,在人类验孕史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相比之下,隔海相望的希腊人仿佛对置入法情有独钟,前有塞入柠檬进行避孕,后有将洋葱或大蒜塞入女性阴道进行验孕。

古希腊医学家们认为,女性的口腔和下体之间通过一个通道相连,如果成功怀孕,胚胎会堵住通道。

因此在睡前塞入洋葱或大蒜,如果次日早上口中无异味,则证明无中生有的“通道”被堵住,进而证明已怀孕。

或许是察觉到吹气验孕法太过离谱,中世纪的欧洲诞生了一种职业——小便先知piss prophets,也就是负责验孕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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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觉得有孕在身,便可找小便先知问诊,先知会告知你 去取一杯尿。有了尿液,先知会根据其物化特性、结合已有经验进行深入分析、胡编乱造。

1522年,根据多年经验,先知们总结出:“怀孕女性的尿液为清澈的淡柠檬黄,又有点偏向米白,表面似乎罩着一层云雾。”颇具诗意。

小便先知发明的尿液比色卡

直至启蒙运动,科学战胜神学,小便先知们才丢了饭碗。

中医验孕,沿用至今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医就和巫卜分道扬镳。在千百年的发展中,中医总结形成了害喜、停经、把脉三大验孕法。

对部分女性来说,孕早期会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这一系列症状统称为“害喜”。在古代,害喜是判断怀孕与否的重要特征,在很多古装剧中,只要有女性呕吐,周围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喜了”。

害喜存在个体差异,相比之下,停经算得上判断怀孕与否的铁律。

除了害喜和停经,我国古代最常用的验孕方法就是“把脉”。在中医古籍《脉理求真·卷一 · 新著脉法心要》中有这么一段话:至于平人,脉滑而和,则为无病。妇人经断而见滑数,则为有孕;临产而见滑疾,则为离经。

就其真假,医学界曾经爆发过实战。2014年9年,有网络大v在微博就中医能否“脉诊验孕”发起挑战,以随机盲测中医脉诊准确率能否超过80%为标准,赏金5 万。

随后,北京中医药大学教师杨桢、成都老中医吕即来等人宣布应战,在互联网的助攻下,声势不断浩大,论战各方均拿出真金白银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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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诊验孕”擂台赛

此后几个月时间里,中西医双方代表举办多场擂台赛,究其结果,不必多言。论其实质,还是由来已久的中西医之争。

中医作为一门经验科学,有很多经方、验方,准确的诊疗需要丰富的临床实践。而自从西方现代医学引入我国以后,关于中医的争议就不断,以科学之名反对科学之实,引发五次中医存废之争。

质疑声中的中医面临窘境,据不完全统计,我国西医从业人数约550万人,而中医只有40万人左右,后继无人成为中医面临的最大危机。加之,有不少人打着中医的幌子招摇撞骗,给中医抹黑。

另一边,西医快速发展,临床医学、资格体系认证、公共卫生体系等相继建立,验孕也迎来了转机。

迎来曙光

1920年,医学家从孕妇的尿液中发现一种高浓度激素——HCG,即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1928年,两位德国医师 伯恩哈德·桑德克(Zondek)和塞尔马·阿什海姆(Aschheim)通过研究发现,将孕妇的尿液注射到未性成熟的雌性小白鼠体内,会促使其卵巢性早熟,从而出现充血、黄体等现象。

于是一种全新的验孕方法诞生了,史称“A-Z验孕法”

“A-Z验孕法”以高达98%的准确率击败了那些牛鬼蛇神的验孕方法,但由于需要观察卵巢变化,所以每进行一次验孕就有5只小白鼠香消玉损,而且要耗时一周。

后来,兔子取代了小白鼠,体验人间疾苦。兔子版验孕法操作更简便,检测时间也缩短到一天,但每一次验孕仍要残害一只兔子。

由于验孕市场大,所以伤害也大。据说,一家普通的妊娠诊所一年就要杀死6000只兔子。

以至“兔子死了”成了怀孕的代名词。

实际上不管怀孕与否,兔子都是死,因为需要开膛破肚观察其卵巢变化。

20世纪30年代,大救星终于出现,拯救了小白鼠和可爱的兔子,他就是英国生物学家兰斯洛特·霍格本。

1927年,霍格本不远万里来到南非,不为别的,就为这里有他偏爱的青蛙,供他做激素实验。

很快,霍格本就看上了数量庞大且容易捕捉的非洲爪蛙,准备大干一场。

1930年,霍格本突发奇想地给非洲爪蛙注射牛垂体腺提取物,数小时后,青蛙疯狂产卵。

好巧不巧,孕期女性的垂体也会分泌促性腺激素促进卵巢发育,同时尿液中也有激素存在。霍格本灵光一闪:能否用非洲爪蛙验孕?

这可是个大商机,加上对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不满,霍格本马不停蹄地返回英国,临走时还不忘带上心爱的非洲爪蛙。

霍格本和他的同事们将怀孕女性的尿液注入爪蛙体内,果不其然,雌蛙在6-12小时后产下黑白相间的卵。

由此,看似无毒无害的“霍格本验孕法”(Hogben Pregnancy Test)诞生了。由于无需杀生,实验体可重复利用,并且爪蛙极易捕捉,所以在人们心中,霍格本验孕法“百利而无一害”。

进一步研究发现,HCG还可刺激雄性蟾蜍或雄蛙的睾丸间质细胞,从而排精。所以还可在显微镜下观察蛙尿中有无精子,进而判断受检女性是否怀孕。

诸多优点让青蛙理所应当地成为新一代验孕工具,从30年代末到60年代,有成千上万只青蛙为人类繁衍自由壮烈牺牲。

或许是人类看腻了青蛙悲剧,1956年华裔日本人张博洋(早稻田大学医学博士)在一次研究中偶然发现采用胶体金法,根据双抗体夹心原理可以对尿液中的HCG(人绒毛促性腺激素)进行定性或半定量检测。借此原理,验孕盒、验孕试纸、验孕棒相继被发明出来。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验孕盒

由此一来,非洲爪蛙部队圆满完成任务,可以光荣退休,原地解散了。

两栖动物的噩梦,也来了。

自1993年开始,全球范围内出现两栖类动物莫名大量死亡的怪异现象,尤其在澳大利亚和中美洲加勒比海地区,情况最为严重。

生物学家从世界各地收集了两栖动物的尸体,进行寄生虫学、细菌学、病毒学、真菌学检查,终于在皮肤表面发现了一种致命性真菌——壶菌。

正是它在两栖动物界掀起腥风血雨。经过漫长的演变进化,蛙壶菌和非洲爪蛙早已形成共生关系,谁都拿谁没办法。但当它遇上别的两栖动物,那纯属降维打击,花式乱杀。

据调查统计,因蛙壶菌感染导致种群数量下降的两栖动物,多达 501 种——约占其总数的 6.5%,其中有 90 种已经完全灭绝,另有 124 种数量减少了 90% 以上。

所以当你在焦急等待着「几道杠」时,千万别忘了这几种动物,它们被剥夺了健康、自由,甚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