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窝第 3 篇舰员来稿

和蜂窝的舰员一起看待这个世界

我认识 Eva 很多年了,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小学2年级,那时候她最大的烦恼是为什么学校要求女生必须穿裙子参加每周的升旗仪式,而她自己是一个不喜欢穿裙子的女生,她在寻求不穿裙子的方法…现在已经 7 年级了,她依然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过,Eva 如同钢铁侠一般拥有超强的战斗力,能发现麻烦和问题,同时在任何时候都能想到极棒的点子来解决这些问题,并且制作完成。

而钢铁侠的这一切都是靠着一层盔甲完成的,这也是现在已经 7 年级 Eva 在思考自己的方向,那钢铁侠之下的身体和情绪是什么样子的呢?

今年夏天,她又持续参加了两次夏令营,一次作为舰员(学习者)参与之后,她每天晚上都旁听舰长的复盘会,这让她异常兴奋,觉得太有意思了,她希望再参加一次,下一次作为副舰长(协作者)。

我让她成为了副舰长,她需要协作 2 名成年人舰员,2 名小学生,1 名初三的学生,以及支持 1 名高三的舰长(蜂窝最早期的舰员)。这样的复杂性让她极其崩溃,过程在无力去协作大家解决问题的时候,她只能在旁边哭泣……

张力过大以至于团队解散,她发现了一个有关自己的新问题,也就是她很享受自己无力的哭泣,而这又是为什么?请看她的文章。

——大嘴

文 | Eva 王浅清 12 岁 7 年级

在蜂窝儿童宇宙学习 5 年

我不确定这篇文章能不能引起你的共鸣,可能你完全没有见过我所说的任何一个情景或感受什么的,因为这基本上属于是以只有我一个作为小白鼠的探索。

【欢迎讨论或者其他什么的啦lol】

我在这个夏天的蜂窝夏令营作为副舰长协助团队作战,和3个成年人一起。眼看只有两天就要汇报了,我们迟迟没有办法锁定我们要去探索的问题。最后在巨大的压力(很多产生于自己本身)下,团员们选择了一个关于野猪拱地带来的麻烦和问题作为主题。团员们去采访农民围围栏能不能阻止野猪,我借口肚子疼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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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隐感觉团队的走向不对,后来才想通原来是应该先挖掘问题再说的,哪怕时间紧迫。最让我难受的不只是觉得团队走向不对,而是没有能力和勇气去改变团队走向。我一直算是避免冲突型,就那种为了表面和和睦睦迎合别人的。

考虑到组内都是很有己见的人(大人没有小我几岁的小孩那样好哄骗),以及我自己的观点在当时不算很清晰,还没经过更多思考,我就没有发表我对团队作战内容的想法。当时我哭了,很崩溃的那种。

后来和大嘴复盘整个过程,我发现我这种哭和别的好像不太一样。平常我都要么是因为肉体的疼痛或者语言攻击而哭,我发现我在平常这种场合下即使很想哭也会会忍住不哭,但我这会在夏令营没有任何想要忍住哭泣的想法。于是我选定它为我夏令营要去探讨的主要问题:为什么会在大多数场合下忍住哭泣?

接下来是我的探索过程。

我发现在不安全的场合下哭会有羞耻感(我对安全场合的定义:比如家,能让你没有什么束缚的那种地方),正是羞耻感阻止了我哭泣。那为什么会有羞耻感呢?

哭会被绝大多数人视为软弱的行为,这种思想是藏在很深的地方的(或者干脆就藏在我们的本能当中)。把软弱展现给他人产生了羞耻感。

那为什么不展示软弱呢?

我在夏令营和(仅剩的1名)组员得出的结论是,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有软弱的一面的,但为了适应社会,获得胜利、成功而给自己套上了一个让自己看上去更强,更不好惹的保护壳,但也就意味着他一旦哭,保护壳就会崩塌,“软弱”的自己就会展现在以往那些只见过他强硬一面的人面前(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下,那些人也穿着保护壳啊)。这样会发生什么后果呢?我和组员都没有想过。或者不敢想。

那这样其实也就是在说,哭泣和强大是反义词?其实我认为并不是的,我在蜂窝夏令营几次哭泣的经历都可以很好地证明它:

第一次是因为解决老人就医问题时感到无力

第二次是因为承认错误什么的(忘掉到底怎么哭的了)

第三次是因为在应该挖掘问题的时候已经开始做解决方案了,哭完后写出了一份据说很厉害的流程图(我自己不记得它长什么样了,只是据大嘴说挺厉害的)

第四次,也就是我在文章开头提到的那次,是因为团队在本该挖掘问题的时候已经去想解决方案了,作为副舰长有点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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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Eva 2019 年在蜂窝夏令营

(编辑注:末尾恰好有蜂窝记录夏令营的 Eva 前三次哭泣的文章)

其实可以看到,我第三次哭和第四次哭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在同一个问题上,第三次作为被纠正的人,而第四次作为想去纠正别人的人。并且在第四次哭泣中,我(大概)学会了去听从自己的感受。

哭泣可以释放压力让你去面对难题(遇到语言暴力或者是肉体疼痛时的哭),也可以让你成长(我在蜂窝中的哭),所以很明显的,哭泣和强大不是对立的。

因为不方便在还没有讲完设定的时候插入,所以就挪到文章背后的一些碎碎念:

我对于安全的场合的定义,有以下几种场合:

1)没有人穿着保护壳

2)这里的人能接受你“软弱”的模样(或者他们思想里哭不代表软弱)

3)这里的人都喜欢看极恶老大【开玩笑啦】

4)这里人的见过你还没有保护壳的时候(类似于父母之类的,见过你幼儿的时候)

图:Eva 2020 年在蜂窝夏令营

我在夏令营结束之后继续反思,产生了新的想法,保护壳就类似于猫会炸毛,是显得自己更强大的本能。原始人类也会吹类似于号角的东西以让别人觉得他不好惹,只不过因为科技的进步,伪装自己的办法从吹号角变成不哭罢了。【怎么感觉更低级了】这么一说有点好奇原始人有对哭的偏见吗。

从失败中能学到的比成功中的多得多这句话绝对是正确的。无论是比较抽象一点的,蜂窝中的崩溃(我明白了有些时候听从自己的感受是最佳选择)还是具象一点的,运动中的受伤(我明白了一个非常重要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要点)。

我发现保护壳策略还真的很有用,连我爸也被我的大大咧咧人设骗过去了。

他现在绝对地相信我在人际关系方面是迟钝的(就那种朋友排斥你你都无所谓或者完全没察觉的),而实际上我完全可能因为朋友的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大部分都是一句没有深层意义的话,我却在那里瞎想)而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自作多情想着怎么道歉(其实朋友半分钟后就可能完全忘了有这茬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绝不是少有,今天我还为它苦恼过。

但很可笑的是我爸居然觉得我迟钝,而且他是百分百认真的!

人真的有很多面,有很多种有意无意之间立的人设。我在朋友面前是一个样子,在父母面前又是一个样子。我最近甚至发现我在我自己面前都有人设,让我很好奇真实的我在哪里呢?长什么样?

我想,每一次哭泣,都是让我重新了解我的人设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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