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极少数行业特殊的工厂,由于特殊的原因撤回大陆之外,其他工厂没有理由往回撤了。一个朋友3年前把牛仔服装厂搬到河内的北宁工业区的,他说的话有一定的代表性。

大陆的企业外迁现象,在美国靠谱总统上任之前就陆续有外迁的趋势。到了靠谱总统上任后,搞了个贸易战,关税加到能把人吓死的25%。这对于大多数做外贸的企业来说,都是做的税后交货外贸。这些企业要想把利润留住,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把工厂往成本洼地搬迁。

把制造业从中国迁移出去,统领先生做到了。贸易战加剧了制造工厂离开大陆的脚步,大量工厂纷纷前往越南、印尼、印度、马来等国寻求合适的栖息地。

越南是比较合适的搬迁地,人口众多,劳动力年轻,教育程度还不错,基础设施也在改善,当然最重要的是生产成本低,有点像当年的珠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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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越南的工厂也遇到了很多困扰的问题。

1.供应链的问题。

朋友的工厂刚到越南那会,和大多数刚过来的企业一样,遇到了供应链的问题,那就是配套能力弱,根本没办法和国内比。在国内,大到生产设备,小到螺丝钉,都有无数个供应商可以选择。但越南不行,有的材料根本没有供应商。刚开始的那半年,堂弟厂里的标签都是从国内过去的,运费比货物的成本都要高。

这里面,供应链的建立需要有一个过程,当年国内也是一样的。供应链有个适应性,一旦当地有稳定的需求,就会有企业研究投产。现在信息反馈很快,只要配备设备,培训好人员,有原料,产品很快就可以面世。

供应链就是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供应基本实现了本地化。这时候,成本的优势就很容易体现出来。

2.熟练工人的缺乏。

越南毕竟只有中国约十分之一的人口,真正实现产业转移并没有多长时间,再加上高等教育也不如国内那么多学校能够培养足够的工程师,所以,当产业转移潮来临的时候,越南出现了熟练工人荒,特别是熟练的工程师、熟知外语的人才等。

想想当年国内可是全国的年轻学子、精英齐聚珠三角,才汇聚成一条产业大江,实现了广东的快速发展,然后带动了全国的进步。

在国内,有二三十年经验的工程师,不但人数众多,而且遍布各个领域,有不少高尖精人才,熟悉各种语言的都有。而在越南,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刚从学校毕业的实习生,技校生,还需要经过一个过程完成产业的训练。

这个过程,随着产业迁移潮的到来,只需要再多三五年,人才就好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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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越南的工厂,最大的优势就是成本优势。

现在越南的家具出口量,已经是世界第一,最大的优势就是成本优势。制鞋、服装、玩具等的加工业很庞大。

国内再完善的基础设施、再熟练的产业工人、再完备高效的供应链,都抵不过便宜两字。

得益于中国过去二十多年高速攀升的高房价,同样的耗材,越南同行的报价只有不到国内的50%,而且人家也是和国际大厂合作多年,质量也是信得过。人工成本,国内是越南人工的2倍多,甚至3倍。这是没法比的,体现在价格上,就是生存的空间。

对于企业主来说,要想确保国际竞争优势,这时候还能有什么选择。特别是竞争激烈的行业:服装、鞋业、玩具、家具等,如果越南做不了,还可以转移到孟加拉国、印尼等地,差一点的甚至可以到东部非洲一些国家。

为什么国内工厂不朝国内的西部搬迁?

在国内内地或者西部,当然也有两三千的人工工资,但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劳动力,这对工厂来说,意味着效率的降低,管理成本增加。

现在国内的年轻人口,由于父辈积攒了一些财富,工作岗位的增加,也不太愿意再进厂从事繁复的劳动。这几年,国内工厂的劳动力缺乏已经是一种现象。往后,只会是越来越难以找到熟练工人,只能从自动化上寻找出口,降低对劳动力的依赖。

对于一个工厂主来说,搬厂是一件大工程,不会轻易决策,通常都要考虑以后十年以上的发展趋势。这样一来,除了那些主做国内市场的工厂依然选择留在内地外,做外贸的都要考虑在哪里生产最合适。

对于现在的越南来说,产业基础基本已经具备,也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资金和人才,特别是熟练工程师和经理人才的到来,加速了这个进程。越南本土的工程师和管理团队,也在快速成长。这个情形和国内20年前比较相似。

为什么有个别工厂又回迁内地呢?

这种现象有,但不多见,只是一种个别现象。其中回迁的主要是一些特殊行业的工厂,比如那些属于精加工的行业,需要很多高级工程师,大量的熟练工人,短期内越南本土无法解决,从而导致订单无法交付。时间上等不起,这时候,就需要回迁了。要不然,无法交付订单,就意味着违约。市场没了到时再想拿回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还有一些是越南疫情的原因,导致工人缺乏。越南疫情严重的时候,封闭了很多工业产业园,越南的工人也大量返回了乡下。疫情至今没有结束,要动员工人出来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达成的事情。这些工厂要想交付订单,只好回到国内生产。

也有个别是在越南水土不服,语言不通、不熟悉当地规章制度、或者与当地的管理团队磨合不了,导致项目失败而撤走的。这种情形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产业转移是一个趋势,一个国家的产业也不可能总在低端停留。对那些搬离内地的工厂来讲,趋势是不可逆转了,到更有成本优势的地方去,才是最终的出路。

很多企业主都做好了在越南奋战10年20年的准备,不会轻易搬离。如果在越南完不成订单,让国内的工厂做是一个临时解决问题的办法。

疫情面前,困难是有的,就看各个工厂怎么克服。但也不像传言那么厉害,到处停工停产。大部分工厂还是在保持开工,只是工人短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