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干网络

我大伯是60年代的大学生,他毕业予西安科技大学,原来的学校名叫西安矿业学院。

大伯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省地质队工作,一年四季到全国各地钻山沟,跑沙漠。

在那个年代,能考上高中都很不容易,何况考上的是国家的正规大学,且大学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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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大伯那时就成了我们家族的骄傲。

可能是做为兄长的我大伯给我的二叔和我父亲起了一个好的代头作用,我的二叔考上了邮电学校,我父亲也考上一家师范学校。

我二叔和我父亲考上的虽不是大学,但从学校毕业后,国家依然包分配。

所以我二叔毕业后,被分配到我家邻县一个镇邮政所工作,我父亲毕业后被分到我邻镇一家中学做了一名语文教师。

为此,我的爷爷和奶奶那时在我们村特别受人敬重,爷爷奶奶也为自己有三个吃国家饭的儿子骄傲。所以,那时村院谁家办个红白喜事,或夫妻打架,或婆媳不和,人们都会请我爷爷出面。

那时,我爷爷的话比村干部有时还管用。

我大伯娶的我大婶是西安市人,所以,我大伯的后人,一上世就是吃商品粮的城市人。

因我二婶和我母亲都是农村人,也为此,我姐弟几个和我二婶家的几个孩子一上世就是农民。

我大伯年轻时整天钻山沟跑沙漠,但到了近50岁时就被调回我市某局当上了局长。

此后,大伯再回家,就有小车接送了。那时,我姐弟及我二叔的两个儿子也都长大了,因二叔依然是邮局的一名普同职员,我父亲仍是一名普通教师。

是没有能力帮我姐弟俩以及两个堂弟摆开农民身份的,那时,上大学全靠推荐,叫工农兵学员。

青年人如果在县里或镇上没有非常过硬的关系,是很难争取到被推荐上大学的名额的。

别说上大学难,就连到煤矿当一名采煤工,都是很不容易争取到的。

大家如果熟悉我国著名作家路遥上大学的经过,就明白那时被推荐上大学有多难。

我们把摆开农民身份的希望都寄托在当了局长的大伯身上。然而,大伯却让我们失望了,大伯没有通过他手中的权利和人脉,满足他几个侄子侄女的心愿。

如果说大伯仅是这样的个性,大家还不怎么反感他,大家反感的是大伯的小气,亲戚有什么事,手头不宽裕,找他借几百块钱救急,大伯会让你写借条,写明还钱日期,以及利息的多少,到期末能按时还他,他会上门找你讨要本钱和利息的。

对此,亲戚们就开始对大伯有些反感了,有的再见到大伯就不怎么理采大伯了,形同陌生人一般。

大伯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是这样,对村邻四舍人的态度那更是可想而知了。

大伯退休后,按说他的一对女儿都在城里,都有一份收入不低的好工作,也有几套房,可大伯却偏要独自回到农村过被农民还坚苦的生活,估计他曾经动员过我大婶与他一同回农村生活,可能被我大婶婉拒了。

于是,大伯就独自回来了。

他占了老庄基地,请人把原来的旧房推倒,盖了一栋上下六间的小洋楼,院子里修了一个小车库。

我之所以说我大伯过着比农民还坚苦的生活,是因我大伯承包了两亩真正的农民不愿耕种而放弃的可耕地。

如果说他种一点疏菜自己吃个鲜,还可理解,问题是他一个年过70多岁的老人却是春种小麦,夏种玉米,一亩小麦,一亩玉米。

且他种植的方法很原始,别的农民种小麦早就用上了播种机,可他用黄牛梨地,手撒麦种。为了种地,他掏近万无买了一头牙囗不错的大黄牛。

收割时,有些耕地多的农民都会请麦客或请收割机,脱粒机一下子收获归仓到位。

可我大伯不叫麦客,不用收割机,而是自己戴顶草帽,脖子上搭条白毛巾,一镰刀,一镰刀地割,再捆成麦个儿竖起,然后再用架子车装起,拉到打麦场铺开,用黄牛拉石碾子,一圈又一圈的碾。

看大伯吆牛甩鞭的姿势和神态,外人看了,还真一为社会又回到了六七十年代了……

大伯一连几年都是这样,乐此不疲,好像很享受这一过时的,有几分原始而古朴的农家人生活。

今年夏收,我从市里回老家农村办事,恰好看到了大伯吆牛拉石碾子碾麦的这一画面

而那些利用现代化机械早已将小麦收获归仓的农民们,远远站在几棵大树下的荫凉处,看着我大伯吆牛碾麦子。

而我大伯忙得很投入,一会抬手在空中将鞭子在空中甩得“啪!啪!啪!”响,一会从脖子上取下毛巾,擦一把脸上头上的涔涔汗水。

这时,天空有几道电光划过,接着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一大片乌云夹裏着凉风从南边绵绵的秦岭山腹地涌了过来,这是要下大暴雨的样子。

大伯有点慌神了,看样子,他的这场麦子,仅靠一己之力是无法抢在雨前将己碾下的麦粒装进麻袋里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己退回村里,临走,甩一缕讪笑给我的大伯。

大伯将牛吆至不远处的一间空房里拴在桩上,尔后自已拎把木槎,想把末碾好的麦个儿推向地势高处,避免被雨水浸泡。

我心里虽也不喜欢我大伯的为人,但他必竟是我的亲大伯啊!可我此时帮不了他,因为我肚子里有二宝了。我不能让自已因淋雨而感冒了,让我和自已的孩子受到伤害。

我只好走近几步,大声对大伯喊:“大伯呀!到房下面躲雨,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但大伯没有理采我,依然独自忙着推麦个儿。

说话间,乌云很快到了头顶,天空立时变得黑暗而恐怖起来。

我忙退回到身后先前生产队盖的一间公共房子里。

电光下已70多岁高龄的大伯,依然在“哗哗″的雨点下,不屈地忙碌着。

不大一会,云过天晴,被雨水淋得精湿的大伯回到房子里,疲惫地坐在一张橙子上,张开嘴打了几个长长的喷嚏!我递了一条手帕给他,让他擦擦头上的雨水,赶快回去把衣服换了,小心感冒。

可他没有接我的手帕,也没有应我的话,而是从挂在墙上的一件白衬衫囗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烟点燃香香地吸了起来。

我看雨停了,就转身朝自己家里走去,我婆家与我娘家在同一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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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连多日,我都在思索不缺钱用,不差饭吃的大伯都这么大一把年岁了,何故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好好享受晚年生活,而是在用这种近乎原始的生活方式来折腾自己呢?

最后针对我的大伯的行为,欢迎各位友友谈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