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夏天,我住在史各庄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城中村是一个小社会,它让我看见了人生百态,也看透了世态炎凉,在我们的印象里,城中村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社会底层的打工者,还有小买卖人,实际上这里面还有一些是人生失意后的落魄之人,这些人即便住在脏乱的城中村里,依然过着精致的生活,比如给我留下深刻映像的屈大姐。

2017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厨房里煮方便面,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大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纤细而白嫩的手掌上捧着一个杯子,很客气地问我有没有热水,她说自己刚搬过来,所有的东西都在料理当中,我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和颜悦色地说:谢谢你啊,小兄弟。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在附近一个超市里购物时又见到了这位大姐,当时她依然穿着那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正在排队准备结账,手里拎着很多名贵的水果,我默默跟在她后面,结账的时候偷瞄了一下账单,一共880元,当时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住在城中村廉价房里的人还有这么高的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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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大姐大概50多岁,留着齐肩短发,头发打理得非常好,一张圆脸上描眉画眼,虽然整个脸盘略显僵硬,但是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整个人看起来很贵气,走在城中村脏乱的街道里,她总是提着裤腿,垫着脚尖挪步,月底交房租的时候,我在房东刘大姐屋里又见到了这位屈大姐。当时两人正在用听不懂的方言聊天,扭头看见我往里走,和刘大姐打了一声招呼后匆匆离开了房间,在门口打照面时礼貌性地给我点头示意。

刘大姐是一位热心肠的人,看见我和屈大姐打招呼,一边帮我算房租一边问:你两认识啊,我嗯了一声,刘大姐扶了扶老花镜,抬头跟我说:以后不要和她走得太近,这个人不简单。后来刘大姐接着说:你看她那一身打扮,最少需要五万元,在我这里白吃白住,我还要给她搭钱。说着唉声叹气起来。

一天下午下班回家,有一辆保时捷正好堵在门口,我侧着身子正准备往里挤,突然看见车门打开了,屈大姐从副驾驶里钻了出来,开车的是一位30岁左右的小伙子,看样子是送屈大姐回来,屈大姐跟在我后面走进筒子楼里,高跟鞋在幽暗的楼道里传来有节奏的踢踏声,不一会功夫就听到掏钥匙开门的声音。

后来听房东刘大姐说,这位屈大姐是湖南人,现年65岁,1992年和老公从湖南老家来到北京创业,是一名资深的老北漂,夫妻两人从摆地摊干起,现在他老公是北京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身价十几亿,屈大姐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房东刘大姐和屈大姐是老乡,刘大姐说,2000年她离婚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更不知道路在何方,在屈大姐的关照下,一个人来北京谋生,后来当起了二房东,经过多年的打拼,如今在北京也算小有资产,她非常感恩屈大姐在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时期扶持她,所以这些年以来,每当屈大姐和老公吵架后离家出走,她都会无条件收留她。

屈大姐喜欢赌博,这些年在外面最少输掉五千万,两年前老公以离婚为条件,帮她还掉了三千万的赌债,夫妻两人离婚后依然住在原来的别墅里,由于屈大姐改不掉赌博的恶习,现在又欠了几百万外债,她老公一怒之下悄悄卖掉豪宅消失不见,等屈大姐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房子已经换了主人,无家可归的屈大姐只能找刘大姐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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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姐说,赌博会让一个人丧失人性,屈大姐就是最好的例子,自从她老公发家致富以后,屈大姐在家里当起了家庭主妇,老公和儿子都疼着她,惯着她,无聊的屈大姐靠赌博打发时间,在豪宅里开起了赌局,从刚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后来的豪赌,久而久之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有时候一个星期就输掉百十万,后来她老公和儿子极力反对,屈大姐只能偷偷到外面参赌,这些人知道屈大姐家里有钱,也非常愿意借钱给她,几年下来在外面欠了很多债。刘大姐感叹说,2015年前后,屈大姐从她这里借走了五万元,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还,说到这里直摇头叹气。

一年后的一天下午,我看见这位屈大姐从出租屋内往外搬行李,看样子是准备搬走,后来听刘大姐说,其实屈大姐没有染上赌博恶习之前也是一个好女人,老公在外面打拼,她把家里整理的干干净净,平日里老公对她非常好,儿子也非常孝顺,没想到现在年逾花甲却流落街头,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刘大姐说,看见屈大姐晚景凄凉,她心里非常难受,前段时间给屈大姐的老公吴先生打电话,希望再给屈大姐一次机会,毕竟夫妻几十年,刘大姐感叹,这也是作为多年老乡和好友,她唯一可以帮屈大姐做的事情,经过沟通,屈大姐的老公终于愿意再见她一面,吴先生表示,屈大姐的做法已经让他伤透了心,然而当他看到妻子住在狭小的城中村里,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吴先生顿时掩面哭泣起来,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和妻子刚来北京创业时的生活,那时候他们住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夫妻二人每日早出晚归,生活很苦但是日子很甜,现在生活好了,可日子却越过越没有滋味,

看到妻子的窘境,吴先生很伤心,虽然现在两人已经离婚了,但是他依然愿意给屈大姐再买一套房子,让她能有一个安稳的晚年生活,为了防止屈大姐中途把房子卖掉,这套房子只能落在儿子的名下,多年的家庭生活让屈大姐和社会严重脱节,失去经济来源后,她只能靠借钱维持基本生活,最后吴先生表示,除了房子,他愿意每月给妻子一万元的生活费,但是以后不会再和屈大姐生活在一起,晚年生活各自安好为好。

刘大姐说,吴先生是中国好前夫,只可惜屈大姐手握一把好牌却打得稀烂,且行且珍惜吧,希望屈大姐能够幡然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