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郑敢言

由俄罗斯输送德国的天然气管道,北溪1号及2号管道在9月27日先后受损,大量天然气泄漏。根据俄罗斯能源企业Gazprom的介绍,北溪1号管道由27至41毫米厚的钢制外壳覆盖,而外壳又被60至110毫米厚的混凝土层包围,非常坚固耐用。要把管道炸出一个大洞,即目前的损毁程度,需要投放炸弹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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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麦能源署署长波特绍表示,截至9月28日,北溪管线中超过一半的燃料已经外泄,到10月2日可能会全部泄完。9月26日,欧洲天然气期货价格较8月份高点下跌近一半,但在外泄消息传出后,价格上涨了近20%,达到每百万瓦小时约205欧元,大约是一年前的5倍。

牵动俄欧的能源动脉北溪一号、二号管道爆炸各方又玩起了泥巴战:俄罗斯直言美国嫌疑最大,美国反驳说俄罗斯散布假消息,欧洲和乌克兰怀疑是俄罗斯所为,波兰前外长西科尔斯基事发不久便在社交媒体上载气体泄漏图片,并附上“感谢美国”字眼。所以,这起事件到底是哪个国家所为?

美国及盟国指控俄国所为,但没有证据支持。

英国国防部消息人士推测称,这次泄漏很有可能是一起早有预谋的、使用远端引爆爆炸装置的袭击事件。

美国莱斯大学(Rice University)能源专家米库斯卡(Anna Mikulska)表示:“根据所有证据,当然有人为破坏的嫌疑,多数分析结果都指向俄罗斯蓄意破坏。”

波罗的海国家理事会(CBSS)常设秘书处秘书长波兹南斯基(Grzegorz Poznanski)告诉《德国之声》:“这当然可能是俄罗斯进行混合战的另一项手法。”

波兰科学院海洋研究所副所长布里泽德米斯卡(Joanna Przedrzymirska)说道:“这看起来当然十分可疑,不过俄罗斯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会让我们意外。”

纽时分析指出,从某些方面来说,破坏管线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没有直接意义,且暂时看不出莫斯科当局为何想要破坏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Gazprom)耗资数十亿美元建造和维护的管线设施。但天然气市场受到惊吓,有助于俄罗斯提高天然气价格。

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以美国总统拜登2月初曾表明若俄罗斯入侵乌克兰,“那么北溪2号将不复存在,我们将会令它终结”,记者反问相关项目控制权在德国,美国如何能做到?拜登坚定地回答:“我们会做到,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做到”。

按照谁受益最大,谁嫌疑最大的“破案”原则,这起事件的嫌疑对象其实并不广泛,其中,英美两国的嫌疑最大。

北溪一号、二号管道是俄欧之间的能源动脉,也是俄罗斯的经济命脉,是俄罗斯牵制欧洲的最有力工具,可能也是普京当下对付欧洲唯一有效的工具。通过对欧能源出口,俄罗斯不仅为战争和被经济制裁输血,通过将能源出口与本币支付捆绑稳住卢布,还成功“钓”住欧洲,卡住德法等国的脖子,使欧洲在援助乌克兰时有所忌惮,在欧美之间及欧洲内部制造了分裂意见,为将来谈判结束战争、解除制裁创造条件。德国等欧洲国家也通过维持从俄罗斯的能源进口缓解了能源危机,降低了通胀压力。

也因此,欧洲国家,尤其是德国,对乌克兰战争的支持正越来越消极,乌克兰、波兰、英国、美国等则非常不乐意看到这种趋势。炸掉这两条能源管道,毁掉俄罗斯的能源王牌,同时也断掉德国(欧盟)的念想,就是成了一个可以达成目的的战术选择。

摧毁这两条管道,英美两国的可能最大,而且他们从中的收益也最大。英国新上任的卓慧思(Liz Truss),也需要向美国就这场战争的态度,交出一个比约翰逊更好的“答卷”。而且这种海底引爆的方法,也与英国一贯的“作案”手法有诸多相似之处。

美国是这场战争的最大受益者,战争除满足了美国军火与能源商的利益,削弱了俄罗斯这个军事竞争对手,加速了美国希望推动的东西方脱钩进程,还严重削弱了欧洲本就极为有限的战略自主能力,加深了欧洲对美国的经济与安全依赖,巩固了美国的霸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