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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包含过于惨烈的事故真实画面,可能会引起不适

提起赛车,你会联想到什么关键词?

热血、传奇、疯狂、肾上腺素、躁动、优雅或者伟大?

在搜索赛车题材的纪录片时,我内心想到的也不过就是这些刻板的印象,直到我看到了这部《大奖赛——死亡年代》,一部冷门到B站只有渣画质版本、豆瓣没有评分的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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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个疯狂的标题之下,我能沉醉于那个赛车蛮荒年代的伟大技术、伟大车手,能在崇拜中回味。但不到60分钟的观看过后,我错了却也没错。

这部纪录片所记录的1960年代的确满是传奇,但我看到的不是荣耀与伟大,而是一个个新技术把车手们推向深渊,满是凄凉与无奈。

你能想象车手们参加一项世界顶级赛事,还需要自行筹钱聘请医护人员来保命吗?你能想象一场事故发生之后救护车在足足半个小时后才赶到现场吗?你能想象车手需要在方向盘上绑一个扳手为逃生准备吗?

这些荒唐轻描淡写地从一个个被采访的老车手嘴里吐出,他们说笑般的神情之下,没人知道有多少无奈和悲凉。

1961年,著名的蒙扎赛道迎来了一场两位天才之间的对决,德国赛车英雄特利普斯驾驶法拉利赛车与莲花车队的新星吉姆·克拉克正面对决。

那一场比赛,特利普斯的重大事故不仅送走了克拉克的梦想,也送走了他自己以及15名观众的性命。如果放在今天,我们甚至会为这样的事故设立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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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那个蛮荒年代,这种惨烈就像是赛车运动必不可少的看点一样,赛事主办方、车队与观众人人习以为常,当天的比赛甚至在清理完尸体后继续进行。

真正心寒的只有那些“命贱”的车手们,他们不知道哪天自己同样也会在一场事故后永眠,他们的命根本不是握在自己手中。

50年代末,顶级的赛车的速度已经能达到320千米每小时,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动力的发展让赛车开始变得危险。

1959年,德国F1大奖赛上,车手汉斯·赫尔曼遭遇重大事故,赛车翻滚着飞出赛道,好在他足够幸运捡回一条命。

在黑白镜头下,观众们的表情不是惊愕与恐惧,而是起身为侥幸存活的车手鼓掌庆祝,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悦看的我心惊肉跳,似乎活着才是那个时代车手的真正追求。

进入60年代,赛车运动也不再一味地追求发动机的性能,此前靠纯粹性能制霸赛车界的车队也开始不再风光,比如恩佐·法拉利领衔的法拉利车队。

而另一位赛车界天才人物科林·查普曼声名鹊起,他创立的莲花品牌和莲花车队可以说是赛车史上的最有影响力的。

查普曼是一个优秀的车手,也是非常杰出的工程师,他自己造车运营车队,创造了非常辉煌的成绩。查普曼造车的风格与法拉利完全不同,他不太追求纯粹的动力输出,而更加注重赛车空气动力和操控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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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普曼的极致追求让赛车的极限越来越高的同时,也让速度机器本身变得更加脆弱。60年代早期,查普曼制造的赛车是出了名的脆皮的,在1960年的比利时大奖赛中,斯帕赛道一共发生了4次事故,其中3次出自莲花,两位车手离世。

在赛车的性能不断提到到新的界线时,赛车的安全设备却几乎没有任何发展。那时车手佩戴的还是皮质头盔,更没有安全带可言,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认为赛车本就不应该是一项安全的运动。

包括赛事主办方和车队也都在传输这样一种观念:要么你别做车手,想要拿冠军就必须承担这样的风险。

不仅仅如此,赛事主办方似乎有意地强化这种风险。很多赛道设计有很多高速弯道,比如臭名昭著的斯帕赛道,它是当时平均时速最高的赛道,很多时候车手要以200公里甚至300公里的时速过弯,把赛车和车手都榨干。

1966年的斯帕赛道并不像今天那样规范,很多地方没有护栏缓冲带,只有简陋的干草垛,赛道周边是森林树丛、农舍电线杆,观众可以随意走动在任何地方观看比赛。

那一天比赛刚开始就下起了恐怖的暴雨,没有预料到恶劣的天气,但也没有人愿意暂停比赛。大雨让比赛变得更加危险,车手斯图尔特冲出了赛道,撞穿了路旁的篱笆,撞断了一根电线杆,撞塌了一堵墙,落进了农舍里。

斯图尔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第一圈就退赛,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被困看个小时后还能安然无恙。当时的著名车手希尔停下比赛,从观众那里借来扳手,拆下了方向盘,把斯特尔特救了出来。

在那之后,他们还需要自行找救护车,唯一在场参与救治的是一名修女,最后救护车25分钟才赶到,还因为与骑警配合失误导致并没有去到最近的医院,另一位受采访老车手谈到这些经历时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此后,斯图尔特就在方向盘上绑了一个扳手,以免再次发生意外。车手们也自费组建了他们的流动医院,拥有手术台、血库等急救设施,每次比赛都在一旁待命。

尽管如此,第二年还是有3位车手丧生,其中2位死于事故引发的大火,目击事故的老车手依旧记忆深刻,他还记得烤人肉的气味。

那时想要取得胜利只有两种方式,一种叫恩佐·法拉利,一种叫柯林·查普曼,无论哪种都意味着极度危险,而车队也不必为车手的安全承担责任,他们与车手之间只有成绩与利益的关系。

车手们各自为战,只有最有控制力的车手才能获得成功,而天才车手吉姆·克拉克就是这样的近神级人物。克拉克是当时车坛公认的技术最好,头脑最冷静的车手,他总是能找到赛车极限的边界,并且保证自己只在边缘游走。

然而在德国霍芬海姆的一场F2比赛上,克拉克的赛车失控,撞上了路旁的树木,巨星陨落。比赛没有暂停,克拉克的队友希尔退赛处理事故,让-皮埃尔成为了那场比赛的冠军。

颁奖典礼没有欢呼甚至没有笑容,冠军站在领奖台上大哭,台下有人沉默、有人流泪,赛场里的各国国旗降下一半的高度。

克拉克的去世给赛车手们带来的不仅仅是悲伤和震惊,更是愤怒和恐惧,连吉姆·克拉克这个车坛的上限都死于事故,还有谁会认为自己能比他做得更好?

接下来的几个月,又有3位车手丧生,葬礼一个又一个,愤怒终于爆发了。前文提到的车手斯图尔特组建起对抗赛会的车手协会,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改变整个行业。

车手协会要求赛会为赛道设置更安全的防护,强制车手穿着防火服佩戴安全头盔和安全带,但就这样合理的要求都难以让双方达成共识。

因为在赛会看来为安全增加支出是无谓的,况且连观众都认为车手应该去适应赛道,不应该让赛道为车手和车辆做出改变。

就在车手协会与赛会的拉锯间,赛车又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以查普曼为代表的工程师开始给赛车加装水平翼片,一年前还沉浸在失去好友克拉克的查普曼依旧固执,而这次他又激进地开始将未经试验的空气动力套件装上赛车。

事故,事故,事故,每一次赛车的新革命总免不了牺牲。布鲁斯·迈凯伦(迈凯伦品牌创始人)与皮尔斯·卡瑞琪先后丧生,迈凯伦的追悼会之后,德国大奖赛将在有“绿色地狱”之称的纽博格林赛道举行,没有人愿意去那里比赛。在车手协会的努力下纽博格林北环赛道不再出现F1大赛上。(纽博格林北环赛道成为了如今各大厂商的试车场,也对外开放,每年仍会有人丧生于此)

此后,依旧还有很多车手因为事故丧生,包括另一位世界冠军约亨·林特,又是熟悉的蒙扎赛道,他死后被破例追授为了当年的冠军,仅此一例。

到1970年代,赛道的条件在车手协会的争取下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但赛车的设计和赛场的应急处理的问题依然严峻。

结尾影片中播放了那一场最心酸最凄凉的事故录像。

夺冠热门车手罗杰·威廉姆森因为爆胎撞上防护墙,赛车迅速燃起大火,紧随其后的大卫·珀利停下赛车,狂奔着跑向威廉姆森,想要救出这个年轻的生命。

可任凭他如何尝试翻动残害都无济于事,他只好从慢悠悠赶来的工作人员手里抢过灭火器,10秒之后,灭火器耗尽,大火丝毫没有被扑灭。

珀利神情之中充满了懊恼与自责,此时他的好友已经希望渺茫,他又再度尝试弄开燃烧的残骸,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而站在一旁的几名工作人员也不怎么相应他的求助,其他车手仍然开着车飞驰而过,没有人愿意停下。

珀利悲痛地走向一旁,耷拉着双臂看向地面,尽管人们看不见他的面庞,但那种绝望那种痛苦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录像播完,纪录片接近尾声,字幕出现,上面写着:1976年的F1赛季终于实现了赛道零死亡。

影片在一段车手的巡游录像中结束,字幕里写着他们的信息,所有人都在影片中出现,那些不幸去世的成了影片里一个个悲剧故事的主角,而那些还健在的则成为了悲剧的讲述者。

关于这部纪录片我不想过多地评价,每个人对这段历史有不同的理解,不管你是车迷与否,权当我偷懒罢了。即便有文字有动图,也很表达出那种对历史的空悲感。

致所有为追逐梦想而献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