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大集体的时候,绍月家是生产队里专门的养牛户,我们生产队地处丘陵,田土比较多,队里有五六头牛,分别由专门的养牛户进行饲养,而绍月家是喂养得比较好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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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月是笔者爷爷辈的长辈,我们都叫负责养牛的绍月老婆叫幺奶奶,而幺奶奶在照顾牛时,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

就在土地要下放到户的头一年,幺奶奶家喂的那头牛下崽子了,小牛崽是头小母牛,腿长头方正,非常漂亮。然而,就在小母牛刚刚能够站稳独自走路时,老牛突然生病站不起来了,于是,生产队里决定把老牛杀了。

牛对农村人来说是重要劳动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杀的,那时候医疗条件也很差,更没有什么牛贩子,一个生产队杀牛,几乎是个大事,全队人都会参加,然后每家每户分牛肉。

还是小娃儿的我们理解不到大人们悲伤的心情,和一帮小屁孩很早就来到幺奶奶家,等着看热闹分牛肉。所有人都到齐后,队长组织大家好不容易把老牛从牛圈里弄了出来,因为老牛生病无法站起来,且老牛又大又重,十多个人弄了很久才弄到了幺奶奶家的院坝里,然后准备杀牛。

那时候杀牛可以说完全就是野蛮办法,因为没有人是专业的,都是村民们自己用斧头活活的把牛头砍掉。而且要砍很多斧头才能够砍下来。

开始杀牛了,小母牛站在妈妈面前,说啥也不离开,一个劲的叫和掉眼泪,老牛也哭,一边用舌头舔着小牛,幺奶奶哭得跑进了屋里,不忍看,现场所有人都眼里噙满了泪水,只有小孩子的我们,欢天喜地的跑着,不明就里。

幺奶奶老公绍月只好把小牛抱进了屋里,任凭它叫唤,而砍牛头的人换了三个人才把牛头砍掉,牛血洒了一地,砍的人几乎都是哭着在砍,很多人不忍观看,我们在戏闹的几个娃儿也被骂了,大毛问队长问什么要哭,队长悲伤的说“牛是我们的家人啊,我们要梨田要吃饭都指望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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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小时的剥皮,然后分牛肉,老牛除了牛皮在原处外,连骨头也被大家分了,那时候,牛皮没有人知道怎么弄,更没有人收购。

每家每户都分了牛肉离去了,幺奶奶和小牛在老牛的被宰杀的地方坐了半个下午,因为小牛还在吃奶,天要黑时,队长和绍月一起,把小牛弄到离家有一公里远的另外一家养牛户家中去,因为那头牛正好有奶。没想到,半夜三更,幺奶奶听到院坝里有小牛叫声,起床一看,小牛那么远竟然能够跑了回来,在牛妈妈仅剩的一张皮前哭泣。如此三天,小牛都守在老牛被杀的地方,而幺奶奶也陪着小牛伤心。

小牛没有了妈妈,又不去吃其他牛妈妈的奶,生产队给大队报告后,专门买了奶粉,幺奶奶和着米汤,每天喂养小牛,照顾小牛就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几个月后,小牛可以自由吃草了,幺奶奶才放了心。

一年后,土地下放到户,已经一岁多的小牛分给了我们家和幺奶奶,还有大毛家,从此,小牛开始在我父亲他们的训练下学梨田,我们这里的牛除了载秧前和收割谷子以后非常苦,其他时候不耕地。

小牛在四岁时已经完全成了一头大牛了,我们三家人十多亩的梨田任务它已经可以轻松完成,而且,也开始产牛仔仔了。而喂养还是由幺奶奶喂,我们给喂养钱。小牛五岁那年的端午节前后下了很久的雨,而幺奶奶家的屋后面是一壁好大的山崖,依山而建在我老家非常普遍。

有天晚上夜里三点多,幺奶奶一家睡得正死,外面的牛叫声不但叫得很急,还把堂门弄得震天响,睡正堂屋后面小屋的幺奶奶两口子被惊醒,两口子出来看到竟然牛把绳子弄断了,正在门前用头撞门,正要喝斥时,屋后面一阵巨响,堂屋后面小屋一下子被垮下的岩石淹没了,一墙之隔的堂屋也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若不是小牛的惊叫,幺奶奶两口子已经葬身岩石中。

“要不是牛儿救了我们,我们肯定必死无疑啊!”,后来幺奶奶逢人就这样说,一直到小牛成了老牛,看到它实在已经干不了活准备卖了时,幺奶奶一家买了它,直到它老死。

小牛在中间还有很多故事,笔者在以后再慢慢讲述,而笔者结尾想说,其实,畜比人同,它们一样有悲有喜,只是不能用语言表达而已,善待有益的动物,也是每一个有爱心的人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