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蛇很简单,就跟地上掉根绳子,你把它捡起来一样。”说这句话的人是有着“猫王”之称的青岛人赵希勇。这位“捕蛇达人”在过去的7年时间里已经协助警方捕捉了400多条蛇,为许多家庭解除了蛇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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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勇

“捕蛇达人”赵希勇

见过赵希勇的人都觉得他很“飒”,黑帽、黑T、黑裤子,一身的腱子肉,攀岩、速降、露营样样在行,开过攀岩馆,当过职业教练,还是青岛市救生协会的救援队长。这个已是49岁的中年大叔,看上去精神矍铄,比年轻人还有活力。

当有人问起赵希勇捕蛇的本领是如何学来的,他总会大笑着说:“我这是自学成才!”接着便会给人讲起他和蛇第一次较量的情景。

他说自己是东北人,家住长白山附近,那一带的蛇特别多。8岁那年的一天,他正在院子里玩耍,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条40厘米左右的蛇。蛇身上花花绿绿的,脖子上有一段红花。

看到蛇一般的孩子早就吓跑了,可是赵希勇说当时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打死那条蛇。于是他就近捡起一块大石头,猛地向那条蛇砸去,蛇当时就不动了。赵希勇不放心,又使劲砸了几下,直到确认蛇确实是死了,才停了下来。随后他找来一根棍子,挑着蛇扔到了猪圈里。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人,大家都夸他胆子大,父亲告诉他,他打死的那条蛇大概是虎斑颈槽蛇,俗称“野鸡脖子”。

第一次与蛇较量完胜的经历,让他意识到蛇似乎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恐怖,面对人的攻击它们甚至毫无还击之力,他甚至觉得匍匐在地上的蛇和一条软绵绵的绳子没什么两样。

赵希勇打蛇这件事很快在同学们之间传开,许多同学不太信,认为赵希勇是在吹牛,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放学后赵希勇便领着一帮同学来到农田里抓蛇。

在田里找了一会儿,他便发现一条1.5米长的蛇,这可比上次他打死的那条蛇长得多,上次是用石头把蛇砸死了,这次他打算活捉这条蛇。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可用的工具,心里有点打鼓,可同学们都在周围瞪着眼睛看他呢,这时绝对不能认怂,于是他一咬牙,决定徒手捉蛇。

他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住蛇头,一脚上去踩住蛇身,手迅速捏紧蛇颈,蛇便被轻松抓起来了,旁边同学给他拿来个袋子,他把蛇往袋子里一扔,动作一气呵成。不到5秒,无需任何工具,就抓住了一条1.5米长的蛇,同学们都啧啧称赞。

后来,他便经常和小伙伴到农田、山林抓蛇,一来二去,他还真研究出一套抓蛇的技巧。刚开始赵希勇根本分不清有毒蛇和无毒蛇,随着抓的蛇越来越多,他便开始认真研究蛇的品类,并且学会判断蛇到底有毒没毒。

上了初中,学业繁忙,可他还是每周上山去抓一两次蛇,一抓就是几十条,他成了那一带远近闻名的“抓蛇能手”。

那时候,“抓蛇”被赵希勇看作是一种游戏,就和捉蛐蛐是一样的,有的时候他抓了蛇发现是无毒的,还会把蛇当归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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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与蛇“结缘”

成年后,赵希勇渐渐把这种儿时的游戏淡忘。后来他离开家乡定居青岛,就更没机会抓蛇了。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再次开始与蛇结缘。

那是2014年,一直喜欢户外运动的赵希勇有一次去登山,途中与一名民警同行,两人在交谈过程中这位民警提起,近来经常发生蛇闯入居民家中的事件,但是警队缺乏专业的捕蛇人。

赵希勇一听这个消息来了兴致:不蛇自己最在行啊!于是他主动提出自己可以义务出警,协助警方抓蛇。就这样,他又开始“重操旧业”协助警方抓蛇。他没想到捕蛇这个儿时技能,如今可以派上大用场。

7年来,赵希勇前前后后共抓了400多条蛇。他说去居民家里捉蛇与小时候捉蛇还是有区别的,儿时在田间地头抓蛇是抱着一种玩耍的心态,抓住抓不住都无所谓,如今捉蛇却是带有目的性的,必须抓住,否则居民会寝食难安,毕竟谁也不想和蛇共处一室。

而且在居民家里捉蛇比在田间、山林抓蛇要难得多,跑到居民家里的蛇的藏身之处更隐蔽,床底、墙缝、柜子、空调、洗衣机甚至马桶里都可能是它们的藏身之处。所以他需要花大把时间去找蛇,经常是找蛇2小时,抓蛇5秒钟。

有一次,赵希勇和民警一起来到一户居民家里捉蛇,当时主人说有一条近60公分长的蛇躲在卫生间里,可是赵希勇找遍整个卫生间,却不见那条蛇的踪影。

难道是藏到马桶里了?他找来手电筒往马桶里一照,果然见到了蛇尾,原来这条黑眉蛇蜷在马桶背后一个隐蔽的凹槽里。赵希勇拿来工具,想把蛇拨弄出来,可是蛇好像来了倔脾气,怎么也不肯出来。无奈之下,赵希勇只好把整个马桶卸下来,这才抓住了蛇。

他说:“这些年,马桶、门窗,空调、洗衣机我都拆过了,也学了不少本事,以后说不定可以开个电器修理部。”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抓蛇不少的赵希勇也曾经被蛇咬过。有一次他去一个小区抓蛇,蛇跑到树上,他只能看见蛇尾,看不到蛇头。伸手抓蛇时,蛇猛一转头咬住了他的手,他觉得有点痛,感觉和打针差不多,所幸后来经过治疗,身体并无大碍。被咬后,他还是照常捕蛇,并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不少人好奇赵希勇这么多年坚持捕蛇到底图个什么?赵希勇说,他什么都不图,他很喜欢这种公益救援,帮助了别人,他可以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其实在他协助警方捕蛇的前两年,就加入了青岛市救生协会,他还成立了一支公益性的救援队,协助警方完成山地、水域、蛇患等百余起救援任务,他真的是在踏踏实实地做公益,他说自己只要还有精力,还干得动,他就会一直把这项事业做下去。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担忧,他说现在能捕蛇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毕竟有限,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这项公益活动中来。他也在有意培训自己救援队里的队员捕蛇,现在已经有四五个人掌握了这项技能。

赵希勇和他的救援队

赵希勇说蛇并不可怕,相反它们很温顺,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人们侵犯了它的领地或者它们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人们对于蛇的恐惧来自于自身,很多人是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有人说蛇的报复心理很重,它们会记住仇人的面貌然后复仇,甚至发生过“断头蛇”咬人、泡在酒里的毒蛇复活咬人的事情。赵希勇说“蛇会报复人”这种说法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捕蛇达人来说蛇

(一)蛇会报复人?

赵希勇说别看蛇的眼睛囧囧有神,其实蛇的视力很差,它们的视力和患有一千度近视的人类的视力差不多,所以它们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事物。

许多人对此会提出质疑,蛇捕食时可是一抓一个准,怎么可能视力差呢?赵希勇解释说:“蛇之所以可以精准捕捉到猎物,不是因为视力好,而是因为蛇具有敏锐的嗅觉。”

蛇的舌头是分叉的,它可以用快速吐舌的方式收集空气中的“气味颗粒”,收集完毕蛇将舌尖顶住嘴部上方的犁鼻器,进行气味辨认和分析,进而精准锁定猎物的方位、判断猎物体型的大小。

此外,蛇颚部边缘的鳞片之间有成排的颊窝,这个颊窝相当于一个热感应装置,里面有一层细胞,能够敏感地察觉到温度的变化并传到大脑,从而对猎物进行分析。

借着如此高端的追踪装置,即使在完全黑暗的状态下,蛇也可以精确地捕捉到老鼠等猎物。

所以,作为一个“高度近视者”,蛇怎么能记住仇人面貌然后进行报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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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断头蛇为什么咬人?

几年前曾经有这样一个报道:广东佛山的一位厨师张师傅,应客人要求要做一道蛇羹。他找到一条蛇,清洗完毕后,手起刀落直接把蛇头斩下,然后他随手将蛇头放置在一旁,接着便去处理蛇身、准备配菜。

二十多分钟后,他开始收拾厨余垃圾,当他用手抓蛇头,想把它丢到垃圾袋时,蛇头却突然张口咬住了他的手。

张师傅没想到断了头的蛇居然也能咬人,他随后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他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他便开始感觉呼吸困难、手脚麻木,后来逐渐丧失意识,等同事发现他时,他已经死亡了。

这件事让许多人惊诧不已,断了头的蛇还能咬人,这是怎么回事?赵希勇说,蛇与人类不同,人类的神经中枢在大脑,如果人被斩断头部,神经中枢被切断就没法控制身体器官了,身体自然也没办法动了。

而蛇的神经中枢遍布全身,它的每个器官都可以单独工作,而且即便蛇头被斩断,在一定时间内,蛇头仍然会维持工作。如果此时人类碰到了蛇头,出于本能蛇就会发动攻击,其实这就是一种条件反射。

(三)用毒蛇泡酒被咬是怎么回事?

我国民间有用毒蛇泡酒治疗风湿等疾病的习惯,有人还认为喝这种蛇酒可以舒筋活血、延年益寿。

对此,赵希勇表示泡蛇酒到底有没有用,其实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不过近年来,倒是发生过不少因为泡蛇酒被毒蛇咬伤的事件。

2014年广西一村民在地里捕获一条剧毒的眼镜蛇,他把毒蛇带回家泡进酒坛里。一年后这位村民将酒坛盖子打开,没想到里面的眼镜王蛇突然窜了出来,村民躲闪不及被咬伤,最终他因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死亡。

2015年6月黑龙江的刘女士听说喝毒蛇泡的酒可以治疗风湿病,就托朋友找来一条活的“土球子”并且将蛇放在酒缸中,“土球子”就是乌苏里蝮蛇,毒性很大。

她每天都会从酒缸的出水孔接一点酒喝,蝮蛇在酒缸里一动不动,刘女士以为它死了。3个月后刘女士见酒少了,便打开酒盖准备添酒,但没想到这条蝮蛇竟然“死而复生”,它在刘女士的右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所幸刘女士被家人及时送到医院注射了抗毒血清,捡回了一命。

蛇在酒里泡了那么久,为什么还会“活”过来咬人,是为了报复吗?

赵希勇说其实蛇在酒里并没有死,我们在泡酒时,并不会把酒坛装满,上面还留有一定空间,这就为蛇提供了生存所需的氧气。

而且蛇在酒坛里无法觅食,它会进入“休眠”状态,这和冬眠是一个道理,休眠状态下蛇的新陈代谢速度会减慢,身体消耗降低,所以它能存活很久。

当酒坛被打开,新鲜空气一下子涌进来,蛇就会被唤醒,觉得被侵犯的蛇便会开口咬人。

赵希勇认为“蛇报复人”的说法纯粹属于无稽之谈,这是人们因为恐惧而臆想出来的。

写在后面的话

每年的春秋季节是赵希勇最忙的时候,因为那段时间蛇类会频繁出没,一天下来可能会有三四起蛇跑到居民家里的事件发生。

他说现在许多蛇是国家保护动物,捕到蛇后他通常会将蛇带到崂山放生。不适合放生的宠物蛇,他会放在家慢慢养。

他也提醒大家,平时最好不要独自到茂密的山林里去,以防遇到“蛇出没”。如果一定要去,最好穿长衣长裤,带上一根木棍,边走边敲,蛇感知到有人来了,可能会悄悄离开,这就是所谓的“打草惊蛇”。

如果被蛇攻击,可以击打蛇的“泄殖腔”,那是蛇最脆弱的地方。蛇的腹部有许多大鳞片,尾部鳞片变小,泄殖腔就在靠近蛇尾部最后一片大鳞片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