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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这是在江州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陈石峰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出事?

厚厚的绒布窗帘拉得很紧,一丝光亮也透不进,中央空调的凉气发出轻微的丝丝声,落地灯的光线温馨而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张诚穿着睡衣靠在宽大柔软的床头,两手交叉放在小腹部,像欣赏猎物一样看着从浴室走出的贾青青。这个平日冷艳高傲的漂亮少fu,此刻却低眉顺眼,穿着粉色的浴衣,还未完全吹干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

张诚眼神迷蒙,心怦怦直跳,一股*在小腹涌动,眼前这个娇美少fu,可是江州日报社社花,才貌双全的名记者,不知多少男人对她想入非非而不可得。

但此时,她却即将成为自己身下的猎物。

看着贾青青屈辱而又无奈的神情,张诚心里涌出巨大的快意。要不是自己在面试中一举战胜她成为副总编,又分管记者部,平日对自己冷傲相对的贾青青能这么乖顺吗?面对自己压在她上面的现实,这娘们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也不得不听从召唤乖乖来到这里。

张诚越想越得意。

“脱!”

张诚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颤抖。贾青青紧紧咬住**的嘴唇,眼睑轻颤,白皙如玉的俏脸一片绯红,带着一丝苦涩颤手伸向浴衣带子……

"邦邦邦……"正在酣畅处,忽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把张诚从梦中惊醒,吓了一大跳。

张诚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浑身是汗,心跳剧烈。看看四周,哪里是五星酒店豪华套房,哪里有美女少fu,自己分明躺在家里卧室的床上,卧室的门开着,床头灯亮着,枕边放着明天准备面试的资料。

我一一靠,原来刚才是一个梦!春梦无痕啊。

张诚遗憾地摸了摸脑袋,真可惜,刚才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尤其是贾青青那娇媚的身躯,温热的触感,让自己……

“邦邦邦……”粗暴的敲门声又响起来。张诚看看时间,半夜11点半,不由恼火,尼一一玛,哪个丧门星半夜敲门,打搅了老一一子的好梦,好不容易能在梦里征服贾青青一次,却就这么被破坏了。

突然又想,难道是老婆李玲出差突然回来了,忘记带家里钥匙?李玲在市广电局上班,最近工作忙,时常有调动,有时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张诚迷迷瞪瞪打开门,愣了,门口站着三个陌生人,一女俩男,女人在前,俩男在后,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你们……干嘛的?”张诚有些发懵。

为首的女人齐耳短发,皮肤白皙,一身黑色套裙,半高跟鞋,看起来37、8岁的样子,身材绰约,仪态雍容,带着成**人的风韵,只是神情非常冷淡。女人上下打量着张诚,看他睡衣下面支着帐篷,心一跳,眉头一皱,这小子刚才不知在做什么春梦。

“你是不是江州日报社办公室主任张诚?”女人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逼人气势。

张诚点点头:“对,我是张诚,你们是……”

女人掏出证件在张诚眼前一晃,不容置疑道:“市纪委三室办案,张诚,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张诚顿时困意全消,眼皮狂跳,卧一槽,他们怎么找上自己了?

“请,请问我犯什么事了?”张诚结结巴巴道。

“什么事你自己清楚,现在请你穿好衣服立刻跟我们走。”女人的口气很严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看这架势,张诚知道此刻多说无益,赶紧回屋穿上衣服跟他们下楼,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女人坐在副驾驶,两个年轻男子一左一右把自己夹在后座中间。黑色轿车开出小区,不知要去哪里,大家都沉默着。

张诚此时心里忐忑又焦急,自己明天就要参加面试,让他们这么yi折腾,会耽误大事的。

前几天,张诚参加了江州市组织的公开招考,报的报社副总编职位,在300多名考生中笔试第一。报考这职位的还有报社记者部主任贾青青,她的笔试成绩比张诚少了0.5分,屈居第二。第三名是市文化局一位科长,比张诚少4分。三人都取得了明天面试的资格,因为第三名成绩和前两名差距较大,所以竞争主要在张诚和贾青青之间展开。张诚和贾青青的关系很一般,甚至互相抱有敌意,并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而是因为报社党委shu记兼社长陈石峰和总编辑梁军不合。此次张诚和贾青青报考副总编,分别得到了陈石峰和梁军的支持,他们都希望在报社班子里增加一个自己人。

对此次面试,张诚志在必得,决意在面试中一举战胜贾青青,压在她上面,迈上副总编的坎。

张诚盘算得很完美,当上副总编后,一定要分管记者部,到时贾青青可就是自己下属了,不怕她不听话。没想到就在这当口,自己突然半夜被纪委的人带走。

张诚心里很惶恐,自己确实没犯什么值得他们出动的违纪事情啊,难道是别人的事牵到了自己?别人又会是谁?

一路胡思乱想,黑色轿车开到郊区一家酒店门口停下,大家下车,女人走在前面,两个年轻男子挟着张诚的胳膊进了酒店,直奔电梯,去了5楼一个普通单间。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三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边放着一个射灯架子。

女人指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对张诚道:“坐——”

张诚坐下看着他们,心里困惑又不安,可又不知该说什么。言多必失,在这种场合,说错一句话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女人和一名年轻男子坐在桌子对面,另一个年轻男子倒了杯水放在张诚跟前,然后看着女人,带着恭敬的口气:“我先出去了。"

女人点点头,年轻男子关上门出去了。

张诚立刻明白过来,心里一颤,这冷艳的女人原来是王琴。王琴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在圈子里威名鼎鼎,就任刚两年,已经有很多人被她查办。王琴的丈夫几年前因公殉职,因为她铁面无私,加上平日不苟言笑,经常穿黑色衣服,圈子里人送外号黑寡妇。大家无不谈张变色,唯恐哪一天被她请去喝茶。

没想到自己今天落到她手里了!

王琴看着张诚,口吻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甚至有些温和:“张诚,喝口水。”

张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看着王琴:“你们带我来这里是……”“张诚,我们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按照办案程序,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问你一点事,希望你本着负责的态度,积极配合我们。”王琴的口气更加温和,甚至还笑了一下。

王琴笑起来很好看,颇有成熟女人的韵味。

但张诚此时无暇品味,这女人越是笑,就越说明问题严重。

张诚忙点头:“好的,我一定配合。”

“你谈一下陈石峰的事吧。”王琴开门见山,右手无名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二、

张诚脑袋嗡地一下,坏了,出事了!张诚私下称呼陈石峰为老板。当初张诚从江州大学毕业回到老家三江县,参加县里考试,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入。因为张诚做事勤奋,又有眼头,

深得陈石峰的赏识。陈石峰调到江州日报社担任一把手后,把张诚也调了过来,一步步提拔。

今天下午张诚还接到了陈石峰的电话,陈石峰对他明天面试的事很关心,特地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对陈石峰的关心,张诚是很感动的,因为他知道陈石峰最近忙着和楚恒竞争。没想到陈石峰突然出事了,事先毫无征兆。

张诚此时很懵逼,自己是陈石峰在报社的亲信,所以会找自己,说不定此时陈石峰正在这酒店某个房间里接受询问。这可怎么办?

为什么纪委的人偏偏在自己即将面试的前夜把自己带走?这只是巧合?还是……

张诚既困惑又恐慌,只感觉脊背发寒。

从三江到江州,跟了陈石峰这么多年,他的不少事自己是知道的,虽然大事不晓得,但吃吃喝喝的事还是知道不少。王琴现在这么问,一定是掌握了陈石峰什么事,但到底是哪些事呢?是一些还是一件?是自己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如果只是吃吃喝喝收受小礼品的事,恐怕陈石峰不会有事,一定是涉及到了较大数额的钱财。

张诚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倏地一惊。

几个月前,一家纸厂老板请陈石峰到温泉度假村玩,是为了给报社印刷厂供应新闻纸的事。陈石峰那天带自己去的,泡完温泉用晚饭的时候,陈石峰接到市委宣传部长李佳文的电话有急事先走了,留下张诚继续应酬。

吃饱喝足后,纸厂老板安排车送张诚回城,上车前,纸厂老板递给张诚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说自己前段时间去法国考察,给李夫人买了套法国化妆品,李shu有事走地仓促,没来得给他,请张诚转交。

纸厂老板特地叮嘱张诚一定要把礼盒当面交给陈石峰。张诚没在意,答应着上了车,回到家把礼盒往茶几上一放。李玲听说是纸厂老板送给陈石峰夫人的法国化妆品,来了兴趣,非要打开看看,张诚也没阻拦,不就是女人用的化妆品嘛,看就是。李玲小心翼翼打开礼盒包装,突然叫出声来,张诚过去一看,也怔了,盒子里哪里是化妆品,分明是两根黄澄澄的金条!

张诚忙把礼盒原样封好,叮嘱李玲切不可把这事说出去。

第二天一上班,张诚就把礼盒送到了陈石峰那里。跟了陈石峰这么多年,这是张诚唯一知道的,难道王琴问的是这个?想了想,不管纪委掌握的是不是这事,都不能说,陈石峰对自己不薄,自己不能做对不住他的事。

于是张诚做出积极配合的样子,开始谈自己跟着陈石峰被请吃请喝、收受小礼品的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张诚清楚,自己说的这些无碍大局。

听着张诚的交代,王琴的表情越来越冷,敲桌面的无名指也停住了。等张诚终于住了口,王琴冰冷的目光紧紧盯住张诚,那眼神似乎要刺穿张诚的内心。张诚不敢对视。

沉默半天,王琴开口了:“张诚,你的态度很不老实,在回避主要问题。”

张诚眨眨眼:“我态度很老实啊,真的只知道这些,其他都不知道。"

“真的吗?”王琴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张诚,“再好好想想。”

张诚干脆地摇摇头:“对不起,别的我真不知道。”王琴冷笑一声:“张诚,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想想对抗审查的后果,想想自己的前途。我知道你天亮就要参加报社副总编面试,而且你笔试第一,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王琴的话显然带有警告的意味,如果态度不老实,重则扣上包庇的罪名,轻则要挨处分。

想到天亮自己就要走上竞争副总编的面试场,和贾青青一决雄雌,想到迈上副总编台阶后的美好前程,张诚脑海里翻腾着,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说出那事,等于给陈石峰落井下石,不说,难逃眼前这一关。

到底该何去何从,张诚在焦虑犹豫中煎熬着,忽然王琴又说了一句话,让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张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往前一步海阔天空,退后一步万丈深渊。”说完王琴出去了,另一个男子进来坐在王琴位置,两人沉默地看着张诚。张诚高度紧张起来,王琴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那事?还是在诈自己?

思时再三,不管她知不知道,不管是不是在诈自己,都坚决不能说,不然如何对得住自己做人的良心,如何对得住陈石峰多年的栽培?

张诚开始和对面两个男子大眼瞪小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两个男子极有耐心,默不作声地看着张诚。不知不觉天色大亮,张诚浑身疲惫,有些支撑不住了。这时王琴回来了。一个男子对王琴摇摇头。

王琴冷若冰霜,走到张诚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口气生硬道:“张诚,你可真顽固,实话告诉你,你知道的事,我们是有确凿证据的,现在是找你完善证据链,你再执迷不悟,会彻底毁了自己的前途。”

张诚沉默不语,这娘们一定在继续诈自己,任她怎么诱导,自己就是不说,看她有什么办法。

看张诚就是不开口,王琴火了,这家伙真是头倔驴,看来不能对他太客气,要来点狠招才行。

“不交代就不让他走,不许他睡觉,看谁能熬到最后!”王琴怒喝道。

一听王琴这话,想到今天马上就要开始的面试,张诚内心涌出一片恐惧,又心急如焚,尼一一玛,自己唾手可得的副总编要毁在黑寡妇手里!两个男子随即站起,拉上厚厚的窗帘,关了房灯,室内一片漆黑,突然,“啪”一声,一道强烈的光柱直冲张诚射来,刺得张诚一时睁不开眼。

半天张诚睁开眼,自己这边一片雪亮,对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张诚,你就是铁嘴,我也要给你撬开。”黑暗处传来王琴发狠的声音。

张诚突然被激怒了,尼一一玛,用这种办法来对付老一一子,老一一子豁出去了,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张诚紧闭嘴巴,咬紧牙根,两眼瞪着对面的黑暗。时间在慢慢过去,一会听到高跟鞋出去的声音,王琴走了。

过了半天,张诚眼皮开始打架,昏昏欲睡。

“不许睡——”黑暗处传来一声暴喝,伴随着拍桌子的巨大声音。

张诚一个激灵睁开眼,身体晃了几下,努力坐住。一会儿,张诚又开始打瞌睡,刚要闭眼,黑暗处又是一声暴喝。如此不知折腾了多少次,张诚的大脑疲惫到了极点,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一会看到自己荣登副总编宝座,鲜花美女簇拥,一会看到陈石峰失魂落魄被押上囚车……

人生恍如一场梦,自己此时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张诚的心情在悲喜间交织轮回,神经在崩溃的边缘艰难游动。“张诚——”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炸起,接着一张女人冷艳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三、

张诚猛地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颤,使劲摇摇头,努力睁大眼,王琴正看着自己。射灯灭了,窗帘拉开,外面是黑天,看得见万家灯火。张诚迷糊中意识到,又一个黑夜来临了,白天已经过去,自己已经错过了面试,副总编宝座和自己失之交臂了。

“张诚,你可以走了。"王琴道。

张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喃喃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走了,陈石峰刚才已经交代了那事,和纸厂老板交代的正好吻合,你现在说不说对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王琴冷冷地看着张诚,虽然对张诚的不配合很生气,却又觉得这小子不同凡响,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能在自己手下坚持到底不交代的,这小子还是第一个。他虽然年轻,却浑身带着一股不屈,还很讲义气,只是这不屈和义气害了自己的前程。

一听王琴这话,张诚意识到陈石峰果然是因为金条那事,自己虽然死撑着没说,陈石峰却终于熬不住交代了。张诚心里一阵悲凉,硬挺着身体走出房间,身后传来王琴冷酷的声音:“张诚,你对抗审查,后果很严重,我们会向你单位通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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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没有做声,脑子懵懵的往外走,下楼上了来时的黑色轿车。

回到家,张诚神情还是很恍惚,虽然极度疲乏,但毫无困意,一夜之间靠山轰然倒塌,等待陈石峰的不知是怎样的处理,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两根金条足以让他功名扫地。陈石峰倒了,自己在报社就没了靠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又想到今天的面试,张诚强打精神打开手机登录考试网,一看成绩,贾青青总成绩第一,进入名单。张诚明白,只要考察没什么问题,副总编非贾青青莫属。唾手可得的职位就这么和自己擦肩而过,张诚很沮丧很心痛,把手机一扔大脑最后一根神经轰然崩塌,当即昏睡过

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上午11点才醒过来。张诚简单吃了点东西,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前对着镜子照了下,努力做了个正常的笑脸,然后出门去报社。

进办公楼的时候,同事们见了张诚纷纷避开,躲在一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张诚知道他们为什么避开自己,知道他们在私语什么,大树倒了,没人会再像以前那样见了自己毕恭毕敬了。

张诚刚进办公室,内线电话响了,梁军打来的,让自己过去。陈石峰在报社向来一手遮天,说一不二,梁军在陈石峰的高压下,除了管理编采系统,报社行政、经营等事务难以说上话,又不敢和陈石峰公开对抗,只能暗地不满。时间久了,两人之间就有了心照不宣的不睦,在一些事情上互相拆台。现在陈石峰出事了,梁军想必一定是心情极好的。

张诚进了梁军办公室,贾青青坐在沙发上,梁军正端着茶杯轻轻吹气,有些秃顶的脑袋上,剩余不多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文总。”张诚进来打招呼,又看了贾青青一眼。贾青青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看起来格外优雅妩媚。此时的贾青青容光焕发,白皙的脸上透着几分红晕,那一定成功考取的兴奋。她现在是胜利者,有充足的理由得意。

不过,贾青青眼神里又有几分怜悯。这眼神此刻在张诚看来,纯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梁军放下茶杯,轻轻扶了下金丝眼镜,冲张诚微微一笑,一指贾青青对过的沙发:“坐。”

张诚坐下,挺直腰杆看着梁军,不知梁军在这个时候叫自己来有什么事。梁军轻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张诚,叫你来有3个事……”尼一一玛,事事还不少,张诚心里嘀咕了一句,看了一眼贾青青,梁军找自己谈事,她在这里干嘛?

贾青青似乎觉察到了,抬了下屁股:“文总,你们谈事吧,我先出去。”“不用,心仪,反正你的副总编已经公示,马上就是报社班子成员了,听听也无妨。”梁军摆摆手亲切道。贾青青又坐下。贾青青是梁军栽培起来的。

梁军到报社之前在市委研究室工作,是贾青青的公公宁子轩的手下,多年来对他提携甚多。梁军到报社担任总编辑后,利用自己掌管编采系统的便利,很快把贾青青从普通记者一步步提为记者部主任。

梁军看着张诚,胖胖白净的脸上突然涌出几分怜惜:“唉,张诚啊,这次招考,你笔试第一,我一直以为你能一鼓作气在面试中夺魁的,结果却……可惜啊可惜……”

张诚没做声,心道,尼一一玛,装什么逼,你巴不得贾青青取胜呢。梁军接着道:“不过贾青青能取得第一也不错,好歹这副总编出在社内,没有花落别家。”

张诚努力让自己笑了下,冲贾青青点了下头:“叶主任,哦不,叶总,祝贺你。”“谢谢乔主任。”贾青青矜持一笑,眼神里还是有几分怜悯。

张诚又暗骂,尼一一玛,这娘们还在装慈悲。

梁军接着道:“第一件事是为你的落选惋惜,同时向你表示安慰。这第二件事呢,有为老弟前晚被两规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张诚点点头,陈石峰今年44,梁军47,他称陈石峰老弟倒也合适。“有为老弟突然出事,让我十分震惊,想不到啊想不到…….”梁军摇头作痛惜状,嘴角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张诚心里哼了一声。

“本来以为老弟出事已经让我感到意外,没想到竟会牵扯到你。”梁军的神情严肃起来。

张诚的心一下提起来,想起昨晚临走时王琴说的话。“有为老弟出事后,上级指派我主持报社全面工作,今天上午,纪委的同志过来通报了和你谈话的情况,说你对抗组织审查,态度很恶劣,建议报社给你适当纪律处分。”

张诚紧张起来,卧一槽,现在报社的老大是梁军,不知这家伙要怎么处置自己。看着张诚的神情,梁军很得意,陈石峰倒了,自己现在主持报社工作,陈石峰的残渣余孽要一个个收拾,正好先借着纪委的通报收拾了眼前这小子。

“张诚,我刚和报社班子成员开会研究了你的事,大家一致认为,你的错误是严重的,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报社决定给你如下处分……”

张诚默不作声看着梁军。“报请上级批准,报社决定给你党内严重警告、行政降级处分,从目前的正科降为副科。”

张诚咬咬牙,操,党内警告还好说,只是老一子混个正科不容易,本指望能借此当上副总编的,现在倒好,打回副科了,这一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上来。

“张诚,对组织的处分,你有什么意见?”梁军笑眯眯道。

张诚知道这一切都是梁军操纵的,陈石峰倒了,自己是他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服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激怒梁军。张诚现在似乎明白贾青青眼神里的怜悯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不只因为自己考副处落选。

“我没有意见,接受组织对我的处理。”

梁军点点头:“没意见就好,现在我们谈第三件事。”

“文总请讲。”张诚此时反而不紧张了,尼一一玛,该挨的处分都挨了,老东西还能把自己怎么样。“根据工作需要,报社决定,对你的岗位进行调整,调你到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

张诚一听呆了。生活基地在三江县的偏远大山里,主要项目是养猪种菜。陈石峰一倒,梁军就要把自己发配到生活基地,显然是公报私仇,把对陈石峰的不满发泄到自己身上。

张诚看了下贾青青,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丝毫意外。显然,在自己来之前,她已经知道这事了。张诚彻底明白贾青青眼神里的怜悯是什么意思了。看着春风得意的梁军和即将走上副总编岗位的贾青青,张诚怒了,麻痹,这对狗男女,陈石峰完了,他们就合谋怎么收拾自己,说不定把自己发配到生活基地是贾青青的主意。

越想心里越愤怒,越愤怒脸上的表情越平静,最后竟笑起来。

“你笑什么?”梁军奇怪地看着张诚,这小子怎么如此反常?

“文总打击报复的手段真巧妙,一切打着报社的名义,我很佩服你这一点。”张诚笑道。

梁军脸一拉:“胡说,对你的处分和岗位调整,是报社班子成员一致的意见,和我个人无关。”

“文总,你说这话就不怕遭雷劈?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张诚讥讽道。

梁军怒了,猛地一拍桌子,这兔崽子现在落到这步田地,竟然还敢对自己如此无礼,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了。

“滚,滚到生活基地去养猪。”梁军咆哮起来。

张诚冷笑一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本文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