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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后视镜里流出了一些橘子。司机何孟田将货车停在路边。他下车时发现车门被撬,一定是深夜经过红山镇时被后面尾随的毛贼撬了车厢门。他检视车厢,有点庆幸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贵重货物,不然损失可不小。

几袋橘子落在地上,有两袋没有束紧,地上滚了黄黄一片。他把几袋没散的搬上了车之后就开始捡起散落的。

这条环山公路很少有车过往。何孟田捡了一小半时,一辆摩托车从后面驶来,车上的人见到一地的橘子,就停了摩托,走到何孟田身边,问他:

“咋了?”

何孟田抬头看着他,说:

“遇到贼了,把我车厢撬了。”

那人见到地上一只瘪袋子,就提了过来,里面还有十来个橘子,他蹲在地上,帮着捡起来。捡了十来个,剥了一个吃起来。

“甜。”

何孟田说:

“多吃几个。”

那人吃完一个又捡起来。袋子装了一小半时,他把袋子提到自己的摩托车旁边捡起来。何孟田只顾低头忙活,等他听到摩托车发动的响声时,那人把那一小袋橘子挂在车子的后座上,转头笑嘻嘻地说:

“你慢着捡,这些我带到路上吃。”

何孟田站起来伸着手,说:

“你这是干啥?”

摩托车喷出黑烟,从几个橘子上碾压过去,很快消失在前边不远的拐弯处。何孟田看着前方的拐弯处,咬牙切齿,又看着地上的橘子,叹一口气就又捡起来。除了一些烂的,橘子已经捡得差不多了。何孟田关了车厢的门,发动了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

02

两个男人在这条公路上猜拳。长头发的男人出了石头,短头发的男人出了剪刀。输了拳的短头发站在路中,两个人猜起接下来会是什么车。

“是货车还是小车?”

“我猜是货车。”

“司机是男还是女?”

“肯定是男的。”

“为什么?”

“我猜的是货车,开货车的都是男的。”

两个人在路上等了半天,终于来了一辆车,不是货车也不是小车,而是一辆摩托。一个人有些拦不下,两个人就一起站在路中张着手。

摩托车司机见到两个人在拦路,这里人烟稀少,又是两个长相凶恶的人,他怕遇上歹人,就往里面拐过去,不料短头发跑得飞快,截住了摩托车。车子翻在地上。短发男大腿被撞了一下,从地上支起身子,拍了拍屁股,摩托车司机擦伤了手,在地上痛得哎呦叫。短发男走过去,拎起他的衣领,说:

“我拦个车你干嘛撞我?”

摩托车司机看着他的架势,知道不好惹,就说:

“车子打滑了。”

长发男说:

“当我俩是傻子?”

两个人注意到摩托车后面挂着一只袋子,打开看时,发现是一些橘子。长发男摸出几个,递给短发男两个。俩人扶起摩托车,坐在车上剥橘子。俩人又渴又饿,橘子一个接一个剥着吃。之前的摩托车司机坐在地上,用舌头舔着手背上擦破的口子。短发男把一片橘皮丢在司机头上,司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了头。长发男也丢了一片橘皮到司机头上,司机又抬头看了一眼,紧着眉毛,但是很快又低下头去。短发男又丢了一片,说:

“你说,咱俩丢多少片他才会生气?”

长发男说:

“把这一袋丢完他都不会生气。”

“他为什么不生气?”

“他不敢生气。”

“他已经生气了。”

“他在生闷气。”

“为什么不敢直接对咱俩发脾气?”

“因为打不过我们。”

“因为咱俩身上带着刀。”

“他不知道咱俩身上带着刀。”

长发男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说:

“现在他知道咱俩身上带着刀了。”

短发男说:

“那他更不敢生气了。”

摩托车司机斜眼看到俩人在把玩着匕首,匕首闪着冷光,一片橘子皮打在他的眼睛上。橘皮上的汁水黏在他的眼睛里,刺得眼睛一阵发黑。等他睁开眼看时,两个人已经蹲在他的身边,一脸怪笑地看着他。

他们剥了摩托车司机的衣裳,又用匕首在路旁砍了几根结实的藤条,将摩托车司机上下连着手脚死死绑住了,丢在了一边。俩人开着摩托车带着还没吃完的橘子朝前开去。

03

被羞辱的摩托车司机直到俩人走后,才怒不可遏地叫起来。他试着用牙齿咬断藤条,脖子咔擦响了一声,都还没够到藤条。天气有点儿冷,打着赤膊的他却浑身燥热,背上甚至发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看着公路,公路弯曲,视野不大,他俯身把耳朵贴在地上。过了一阵地上有了一点儿响动。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眼前停了一辆货车,驾驶室走下的人起先还问了几句,俩人目光相撞,货车司机何孟田大为惊讶,马上脸上的表情转为惊喜。他围着这个抢自己橘子的人转了几圈,摸了摸他身上的藤条,说:

“绑得真够结实的呀。”

摩托车司机想不到第一个等来的是之前货车的司机,他自然不敢奢求货车司机能替自己解绑,甚至内心做好了第二次被羞辱的准备。

第二次羞辱超出了摩托车司机的预想范围。何孟田首先捡起了地上的橘皮,塞了他满口,继而又脱下裤子,在他头上尿了起来。路上橘子吃得有点儿多,何孟田的一泡尿从他的头顶一直浇到他的鞋子才断掉。摩托车司机额上暴出蚯蚓似的青筋,大声叫骂着,声音响彻山谷。何孟田尿完搂了裤子,冷笑着说:

“慢慢等吧,我先走了。”

何孟田上了车,开得飞快,他怕摩托车司机万一搭别人的车追上来可不好。

短发男和长发男开着抢来的摩托车停在路边,大风吹得两个人眼睛痛。这条路是他们第一次走,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有旅馆的地方。短发男说:

“咱俩要换一辆车。”

“再抢一辆车?”

“对,再抢一辆车。”

“那就是抢两辆车了。”

“不,还是抢一辆车。”

“一辆车?再抢一辆车怎么还是只抢一辆车?”

“你想,我们抢了摩托车,再把它丢掉,抢一辆小汽车开着,再把小汽车丢掉抢一辆货车开着,警察不可能从摩托车和小汽车上逮到我们,他们只会从一辆车上逮到我们。就算我们抢四辆、五辆,最终都还是只抢一辆。”

长发男听短发男这么一说,琢磨了一阵,确实不论抢多少辆车,到头来都只是抢一辆。如果开着最后一辆车到有人的地方,连它也弃掉,那么就是一辆车都没抢。

俩人把摩托停在路上,将挂在车后的橘子取了下来,提在手上站到路边,俩人又猜起拳来。这一次依然是短发男输了。

“为什么每次总是我输。”

“你的运气比我差。”

“猜猜是什么车。”

“我还猜货车,男司机。”

公路不宽,短发男站在路中,注意到起伏的公路爬上了一辆货车。他高兴地叫住长发男,说:

“我没猜错,这回真的是一辆货车。”

长发男瞄着眼,一辆货车在公路上起伏。货车司机何孟田见到路上有个人在摇手,他看了一眼,没搭理他。还没开出一百米,路中横了一个人。他停下车,摇下驾驶室的车窗,探出头,看向短发男,说:

“挡我车做什么?”

短发男说:

“师傅,搭我们一程。”

何孟田最厌烦就是路上搭顺风车的,他把手一挥,就要关下车窗玻璃门,不料短发男跑到车头,指了指地,躺在车头的轮子前。何孟田生了气,探出头粗着声音说:

“不怕我把你给碾死了?”

短发男躺在地上,抱着手臂,说:

“把我碾死?那你就是故意杀人,你敢杀人吗?”

何孟田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短发男说:

“要是你之前杀过人,那么你现在可能会把我碾死。可就算你之前杀过人,你也不像个亡命之徒,你开着货车运送货物,就是还在安稳过日子,你也不会再杀一个人暴露自己。”

何孟田说:

“就算我没杀过人,但杀人犯总会有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谁还生下来就杀过人?”

短发男说:

“你还别说,有些人生下来就杀过人。难产而死的,可不就是生下来就杀了自己的吗?”

何孟田说不过,汽车响了起来。短发男依然躺在地上。为这的确不值得杀一个人。他走下车,说:

“起来吧,闹不过你,你俩上哪儿?”

长发男拎着吃剩的一小袋橘子,弓腰从里面摸出一个递给何孟田。短发男说:

“有旅馆的地方。”

何孟田接过橘子剥起来吃,说:

“说远也不远,上车吧。”

长发男和短发男是一个地方的,当地的乡话外边人可是一句都听不懂。俩人用乡话说起来,长发男说:

“不是抢车吗?”

“搭个顺丰车更好,也安全。都不用咱俩开。”

俩人临时改变了抢劫计划,提着还没吃完的橘子上了车。车子开动后,何孟田才见到路上那辆摩托车,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哪里见过,直到他注意到长发男脚边装橘子的袋子,才断定这两个人必定就是抢劫之前摩托车司机的人。

长发男把还剩的十来个橘子都取了出来,将袋子从窗户边丢了下去。他问何孟田:

“你这运的一车啥?”

何孟田有意隐瞒,不说橘子,也不说吃的,怕俩人嘴馋问自己讨要。

“给猪吃的,一车猪饲料。”他说。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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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透的摩托车司机在寒风中打着冷颤,现在他唯一的期待就是路上能有一辆车来。经过两次的羞辱,他大哭了一回,为自己的懦弱感到可耻。在货车司机离开半个小时后,来了一辆小汽车,下车的是个女人。见到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她犹豫了几次,要不要上前。摩托车司机哀求着,说:

“帮帮忙,帮我解下。我被人抢劫了。”

女人走到他身边,吸着鼻子,嗅到了一股尿味。她看着他,又走上了车。他以为她要开车走,就有些丧气。女人上车拿了一盒纸巾,返回到他身边,抽了厚厚一叠,捏在手上,替他解起绑来。

“绑得可真紧。”

女人费了大力气解下藤条,他说:

“真的谢谢你。”

女人说:

“你怎么弄成这样?”

他牙齿抵牙齿,硬着脸,含含糊糊地说:

“都怪我太懦弱,才让这帮孙子得逞。”

他平视着对面的大山,又说:

“他们不仅抢走了我的车,还不断在我脑袋上丢橘子皮,”他捡起地上的橘子皮,“就是这个橘子皮,一片一片砸在我的脸上,我竟然都忍了。还把我绑起来,扒了我的衣服,还在我身上撒尿,塞我满嘴橘子皮。你说我还是不是人!”

女人摸出手机,说:

“赶快打电话报警吧?”

“报警?不,这口气得由我自己挣!”

他转眼看向女人,看向女人的车子,看向地上的藤条,又看向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捏起藤条,按住女人,将她胡乱绑了起来,夺下她的手机,抛到了公路下面的乱丛里。他钻进女人的车子,加足了马力,一路狂奔。藤条绑得不够牢实,女人没多久挣脱了藤条,哭着在乱丛里找自己的手机。细嫩的肌肤被划破了一些,终于她找到自己的手机,打给了自己的老公,哭着说:

“老公,我车子被子抢了。”

电话另一头急急问道:

“人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

“人没事,我好心帮他,他居然反过来抢了我的车,还把我用树枝绑了,这都什么世道啊?”

05

“猪饲料?”长发男说。

“对猪饲料。”何孟田说。

“成品还是半成品?”

“成品。”

长发男说:

“有些半成品都是一袋袋的玉米,我见过,给猪吃,也完全可以给人吃嘛。你说咱们人吃猪肉,要是哪天轮到猪吃人肉,那可有意思得很。”

短发男说:

“猪八戒当妖精那会儿,肯定吃过人肉。”

何孟田在车上忍受着他们的喋喋不休,一直想着法子怎么把他们两个弄下车。路上并没有小饭馆和小卖部,不然可以一起相约下车去买些吃的,再自己偷偷溜上车。又或者说车子抛锚了,让他俩下车看看?这不大行得通。他一路想着法子,一路寻找时机。

长发男让何孟田靠边停车。何孟田啊了一声,说:

“停车?”

“对停车,我撒泡尿。”

两个人一路上将一袋橘子吃得干净,憋着尿,长发男下车后,短发男也跟了下去,他们两个下车时,问何孟田要不要一起,何孟田笑呵呵地摇摇头,说没尿。俩人撒起尿,何孟田趁机发动了车子。两个人听到车子的响声,一泡尿还没断,长发男搂了裤子去追赶,车没追上,裤子尿湿了一滩。

俩人呆立在路上,讨论起最初是谁动摇了抢货车司机的想法,长发男认为是短发男,短发男则说:

“我们逼他下车,是说要搭顺风车,他被我们打败了,下了车,让我们上车,这时候上车就是我们的胜利,而不是抢车。不能怪我”

他们两个决心下一辆车不论怎么样,也要抢车。两个人依旧猜起拳,短发男又一次输了。

“邪门,怎么每次都是我输。”

长发男得意地说:

“我运气就是比你好。”

“下一辆会是什么车。”

“这次我猜小汽车。”

“那里面坐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想想……这次我猜女人。”

俩人等了一阵,事实上也没多久。一辆小汽车在前方蜿蜒。

“又猜对了。”

“那又怎样,每次不还是你输。”

长发男依旧靠在路边摇手,短发男靠后站在路中拦车。汽车在离俩人不远时慢了下来,跟着倒退了一点,接着加速撞向了站在路中的短发男。短发男被撞飞到路边,长发男大为吃惊地跑过去,说:

“你开车不长眼吗?”

那车退了一些,长发男觉察出这个司机在追自己,一直贴着路边跑。路边是笔直的岩石层,另一边是陡峭的深不见底的悬崖。车子几次要撞到长发男,几次却又撞向了岩石,车头已经变形,到最后撞到长发男,他的双腿一面贴在岩石上,一面贴在车头。双腿大骨粉碎。汽车里伸出一张男人的脸,长发男发现是之前的摩托车司机。

“看到一辆运橘子的货车吗?”

长发男哭着,费力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前边,说:

“只看到一辆运猪饲料的货车。”

司机倒退了两三米,长发男软腿瘫在地上,跟着一声炸响,他的脑袋像稀泥一样抹在了石头上。

06

前边终于出现了一家汽车旅馆,落地招牌上小点的字被泥水溅得几乎认不出来。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见到何孟田从车上下来,迎上前,问:

“住宿还是吃饭?”

何孟田开着水龙头搓着脸,他甩掉手上的水,又在裤子上抹了一下,说:

“吃饭。”

进到旅馆,何孟田环眼扫着,没有发现别人,就问:

“这店就你一个人?”

女人说:

“我一个人都还闲得很,一个人够了。”

何孟田点了一个小炒肉,一盘青菜,没上二十分钟,女人从厨房端着两样菜走出来,摆在桌上,问他:

“喝酒吗?”

何孟田说:

“还要开车,喝不了。”

女人说:

“那来瓶啤酒?”

“行,那就来瓶啤酒。”

女人开了啤酒,给何孟田倒了一满杯。何孟田饿得厉害,吃相有点恶。女人挨他坐着,一只手搭到他大腿上,笑着说:

“不急,慢慢吃。”

何孟田捏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马上又镇定下来,任她摸着。女人指着里面的房间,说:

“吃完到里面歇歇?”

何孟田没出声,一阵狼吞虎咽。吃完后,女人拉着他的手,说:

“来嘛,去里面躺躺,软得很。”

俩人进到房间,女人脱起衣服,何孟田说:

“多少钱?”

女人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

“两百。”

很快何孟田就疲软了下来。他穿起衣裤,从兜里摸出三张百元大钞,女人摇摇头,说:

“不够。”

“不说好的两百吗?”

“饭钱不够。”

“一百都不够?”

“不够。”

“那多少?”

她竖起十根手指,说:

“一千。”

何孟田吓了一跳,说:

“一千,你这是抢劫!”

他把那三百块揣进兜里,大步往外面走。女人说:

“哎——你这是吃霸王餐想溜是吧?”

何孟田见只她一个女人,也不怕,说:

“我就吃霸王餐了,我这辈子还没吃过白食,今天就到你这吃它一吃!”

他正要走,不知从哪里涌出两个大汉,堵在他面前。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把铁锤,何孟田正要说什么,那人一锤子下去,何孟田软在地上,脸上瞬间没了表情。他们翻出何孟田的钱包,取出一叠钞票,数了数,把钱递给了女人。两个大汉把何孟田抬到了他的小货车上,一个人坐在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另一个则走到旅馆门前,钻进停着的一辆货车上。两辆车一前一后,朝何孟田来时的路上开去。

07

公路下是陡峭的悬崖,悬崖底淌着一条绿色的大水带。车子如果掉到悬崖下,滚上一会儿,就会被河水吞没。两个大汉原本的计划,是把何孟田的车停在斜坡,再用后面的货车将车顶到悬崖下。但是计划出现了一点意外。

怒气冲冲的摩托车司机这时候开着抢来的汽车,见到何孟田的车停在公路的斜坡上,他认得这辆小货车,车牌号像纹身一样死死刻在了心里。小货车上的大汉正要下车,身子突然在车里移来移去。摩托车司机下了车,看着滚落下山的小货车在悬崖下翻转着。紧接着,他被后面跟上的货车连人带车撞到了悬崖下。

汽车旅馆的大汉一个人闷闷开着货车往回驶。他有点想不明白那辆小汽车为何要把何孟田的货车撞到悬崖下。他不是个喜欢细想的人,他是个能在瞬间不顾后果地做出决定的人。车子开到汽车旅馆,女人正守着一台彩电看着本市的一个新闻频道。

大汉停车走进旅馆,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也看起电视。女人看了他一眼,又多看了一眼,问他:

“他呢?上哪儿去了?”

大汉说:

“他被人撞到悬崖下去了。”

女人屁股瞬间离开了椅子,低着头问:

“谁把他撞到悬崖下去了?”

大汉说:

“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反正我把那个人也撞下去了。”

“我想不明白。”大汉盯着电视新闻里出现的两个通缉的逃犯作案时被监控探头录下的视频看,两个凶犯一个头发长,一个头发短。

女人也盯着那两个逃犯看,“你想不明白什么?”

大汉说:“为什么他们要猜拳?”

女人冷冷回了一句:“谁知道他俩,看起来像两个傻子。”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