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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对费德勒来说尤其特殊。在这座城市,他成就了草地之王,成就了温网8冠,也塑造了极致优雅的网球形象;最后,他选择在这里告别。

这周五开始的拉沃尔杯,将会是罗杰·费德勒以职业球员身份,参与的最后一场赛事。开赛前,费德勒接受了宣布退役以来第一场深度访问。在访问中他详细谈论了去年温网失利后的心路历程,以及自己心境的变化。同时还爆料自己退役后想去当评论员,以及正在计划组织自己的表演赛,邀请朋友们参加。而且他还透露,自己不会参加拉沃尔杯的单打,只会打一场双打,而且理想的搭档已经选定。

Q:罗杰,你看起来不错。

A:是的,我感觉好多了,过去几周我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我发了退役宣言,写退役信还要公开,需要很多情绪能量,尤其是我决定公布之前那一天。大家都很高兴,因为是我亲自告诉他们的,也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一切有多感人,尤其对我太太和父母来说。这是重要的一步,我知道迟早会发生,只是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感觉。如今我还是无法轻松地说起这些。

Q:宣布比决定更难吗?

A:毫无疑问。7月,也就是温网之后没几天,我就决定退役,保守秘密挺困难的。当我在温网百年纪念仪式上发言,说着我希望明年能重返温网,当时我是认真的。但很快,我就发现膝盖的情况根本没有好转。我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来到一个岔路口——然后呢?我已经如履薄冰。作出这个决定很难过,但我知道,这是正确的决定。过了几周,我就不再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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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你上周四通过社交平台公布了退役,但是我们没有看到视频,只是听到了录音。

A:让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看到这个消息,那必然是在社交平台。你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我可不想一年后看自己现在的录像,然后说天呐,这是什么啊。所以我写了一封信,很长的信。每个字我都读了无数遍,到最后可能得有25个版本,前后录了两三个星期。最后呈现的结果我很满意。

Q:按下发送键之后,你有没有看着屏幕急切地等待大众反应?

A:前几分钟什么都没有,因为大家都必须先听四分钟的录音。到目前为止,我只上过几次社交平台,还没有读过报纸,也没有看过任何节目。在拉沃尔杯之后,我肯定会再去社交平台看看。

Q:你的决定是突然在某个日期就做了,还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A:有日期,但我不记得了。我们进行了电话会议,我说我会注意的,现在挺好的。夏初,我还可以跑跳,可以在跑步机上以 15 公里/小时的速度跑。最终,这超出了我膝盖的承受范围,但这是正常的,迟早都得决定,看看要做什么准备吧。听从身体,和团队商讨我能做什么才是最终的挑战。

Q:藏着这个决定两个月,你感觉如何?

A:度假时我还能压制它,我也几乎没有和米尔卡讨论退役。我们俩都不想在那时考虑这个话题。假期过后,一切都来了。对于我的父母,对于那些最了解我的人来说,有人问他们相关话题,让他们感觉为难。他们说进展慢了一点,其实他们已经知道,我不会回归了。总的来说,我为身边人松了一口气,现在它公开了。

Q:为什么你不在7月直接公布呢?

A:我必须让一切沉静下来。我想着,看看放完假回来如何吧,膝盖要休息一下。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我再也听不到膝盖恢复如何的问题了。恢复训练让我非常累,哪怕一切都在积极发展。早上6点我根本起不来,我意识到为了回归我付出了多少。假期之后,起床不再困难。当我决定退役时,我感到浑身轻松。

Q:你的膝盖现在如何?

A:我减少了很多很多负荷,还是尽可能保持好状态,但不会特别累。我对自己说,我不会再那样了。每天我都感觉很不错,我充满希望:我可以再去滑雪,踢足球。但我必须保持,尤其是你看到琳赛·冯恩 (美国高山滑雪运动员,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女子高山速降冠军,也是获得该项目奥运金牌的首个美国人) 也得靠投资过好日子的时候……

Q:你能透露多一点关于膝盖的情况吗?公众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症。

A:这是个人隐私,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了解的。我只想知道恢复需要做什么,要多久,分几步。去年回归尤其困难,我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正常状态,离100%差得太远。也因此,能在温网打进八强输给胡尔卡奇更加不可思议。最后一盘绝对是我职业生涯最糟糕的时间。我意识到没有任何一件事行得通,结束了,失望在我脑海中像烟花一样炸开。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膝盖的伤病。新发时,没有人询问关于膝盖的问题。我想着:嘿,我演技真不错啊,居然没人注意到吗?

Q:在温网百年纪念仪式上,你有没有想到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踏进中央球场?

A:我把是否还能回到中央球场的不确定性深藏于内心,但当时没那么想。我其实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出席这个活动。之前我给弗兰克·赛奇曼录了视频,他在70年前拿过单打、双打和混双冠军,这么多年没人能在温网的同一届赛事完成这个壮举。他女儿告诉我,他非常想出席纪念活动,但他年纪太大了。也就是那时我告诉自己,好吧,如果赛奇曼94岁了还愿意从墨尔本飞到伦敦,那我从瑞士来,应该马不停蹄啊。于是我打开行程表,看到周日仿佛在说:自由的RF,出发吧!

Q:拉沃尔杯周五开始,你和西西帕斯一起训练。周末你们打算用什么策略?

A:我手感很好,让我都惊讶,也很开心,但是我不会打单打,原因很明显了,我的膝盖经过太多次手术,已经支持不了单打了,这也是我不会参加巴塞尔站的原因。我不能再去追逐一些不现实的东西。

我应该会在周五出战双打,然后就没了。我已经问了队长比约·博格,他说没问题的,我想怎么打都行,只要看到我能再上场,就是所有人的期待了。关于双打人选,我希望是拉法,那可是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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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伦敦对你而言很特殊吧。

A:我非常热爱这座城市,有博格领导,还有这些球员陪在身边,我非常开心。通常来说,职业生涯以失败告终,你独自上场,很伤感。如果我没能在这里上场,也还行,但是现在我可以以球员的身份,上场和球迷说再见。

Q:你的告别比拉沃尔杯本身更重要,你认同吗?拉沃尔杯也是你帮着组织起来的。

A:所以我才选择在上周宣布退役,现在重点就是拉沃尔杯了。我试着面面俱到,包括不要干扰到女王过世的消息。我想着,是该在十天悼念期之内宣布呢,还是等到葬礼结束。

Q:多年前你说过,在如此辉煌的职业生涯之后,你不需要俗气收尾。然而在第三次手术之后,你可能已经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子了。你有想过在温网做谢幕吗?

A:我没想过具体某个赛事,最重要的是在观众面前谢幕。到某种程度上,我意识到,可能没办法再考虑大满贯了,不过人还是能做梦的。最后在250或者500赛事结束,我也开心,也足够了。直到最后,连这一点也实现不了。

Q:你已经宣布,自己还会继续打网球,但不会比赛。不过如果你参加某个表演赛,会有上万球迷去看你,你会考虑吗?

A:纵使退役让我的球迷们伤心,我还不至于夺走他们的希望,说什么我干脆消失了。当那些超级巨星退役,观众再也看不到他们,挺让人难受的。博格25年都没回过温网,这当然是他自己的事,但我还是觉得这挺可惜的。那不会是我的作风。我太热爱这项运动了,我会希望继续和网球保持亲密联系,只是不确定以何种形式。但我很希望打表演赛。我还有填满体育场的号召力。如果我能在卡普顿5万2千名观众面前比赛,那也许未来某天,我还能吸引到1万名观众。我的希望是接下去6到9个月,举办一场表演赛,邀请我的伙伴们来当面致谢。

Q:未来在网球运动中的角色,你有想法了吗?当教练,导师,戴杯队长,或者拉沃尔杯队长?

A:还没呢。最近我都忙着康复训练,不过可能马上就有时间了。我还是要保持状态,所以训练依然是我清单的第一项。我都没想过自己会说这种话,但是6个月之前,我突然想到,要不做网球评论员吧?谁知道呢?我总是说,不可能,别想了。所以当这个想法出现,我自问,那么现在我是彻底疯狂了吗?

Q:你总是说退役之后,太太会成为你的重心。退役是一种解脱吗?

A:最后这几年可能对米尔卡而言会更困难。她并不喜欢看我带着痛苦打球。我很抱歉,所以我觉得这对她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Q:你的孩子们有什么反应?

A:他们很难过,4个人哭了3个。不过他们也说,别打网球啦,我们想和你去滑雪。

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