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郑仁,今年50岁,农村人,却在城市漂泊20多年。
离元旦还有20多天,老板就让大家结工资回家过年,年后上班等通知。我明白,让等通知就等于让另找活干。
年轻人不管那么多,巴不得早点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决定找个零活,干到年跟前再回家。
我不想见老婆杏花。20年前她出轨村主任,被我捉奸在床。
我打跑村主任后,给了杏花一耳光,说以后再无夫妻情分。
但为了面子,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我对外宣称老同学叫我进城,次日便决定离开村子。
临走我警告杏花:“你可以不是我老婆,但永远是俩孩子的妈。你再偷人养汉,让儿女抬不起头,小心我扒你的皮!”
杏花跪下求我,保证再不犯错。但我伤心透顶,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之所以没有离婚,是顾及一双儿女还小,不能缺爹少娘,更不能让别人骂他们的妈是骚货破鞋。
我和杏花夫妻关系虽名存实亡,但我年年春节按时回家,让儿女不受伤害和影响,能踏实、专心学习。
到家后,我会当着儿女的面把一沓钱交给杏花,让她安排好下一年的生活。年初一,我会给儿女发大红包,约好一起努力。
酒店遇贵人
结完工资,老板让清场走人。我临时到一家酒店做保洁。
我不怕脏不怕累,干活踏实,主管希望我过完年能回来继续干。说签合同还给交社保,工资虽然低点,但活儿不累,人不受罪。年龄到了,身体重要。
我觉得主管说得在理。酒店里管吃管住,能省不少。而且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再不怕风吹日晒和酷暑寒冬。
短短一个月,我脸色由枯黄变红润,人也精神许多。过年回家,乡亲们都开玩笑,说我由农民工变小老板了。我一高兴,正月初五便返回酒店上班。
元宵节晚上,酒店搞联欢,我被抽去会场帮忙。
老板王军给员工们敬酒致谢,没一会儿就被女员工们灌醉。
主管看我在门口,便喊我帮忙。老板又高又胖,经理和主管俩女人扶得吃力。进房他就干呕,我赶紧拿来垃圾桶让他吐了。
经理说楼下有事,转身走了。
主管捂住鼻子命我守着,没事再走。
我点头答应。这不是啥难事,喝醉酒、耍酒疯的工友我照顾多次了。
老板吐完,我拿毛巾帮他擦洗脸和手,还给他喝了些醒酒汤。扶他上床后,看他衬衣上有不少酒水污渍,我顺手给洗了,洗完把房间打扫了一遍。
看王军脸色正常,睡得安稳,我倒好水放在床头柜上,才带上门离开。
第二天上午,王军把我叫去,说昨晚喝太多,要谢我。
我说:“不用谢,是主管叫我帮忙的,等您睡着我就走了。”
王军问:“没别的事?”
我摇了摇头。
王军又问:“有没有看到我的戒指?”
原来嘴上道谢,心里怀疑。我说:“没有。我帮您擦过手,手上没戒指。赶紧报警,让警察来查。”
王军上下打量着我说:“送我回房帮着擦洗,还给喝醒酒汤,洗衣服打扫卫生,你这保洁员有点意思。”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便说:“醒酒汤酒店免费供应,衬衣被染得立马清洗,有污物和水渍就得打扫,做这些都是本能反应。我一个小保洁,犯不着向大老板献殷勤。”
王军说:“你干了却不说,她俩没干却抢功。事不大却见人品。”他夸我有文化,人品好、形象好,我说命不好。
得知我孤身在外,想多给儿女攒点钱,王军说:“你踏实可靠,可以当管家,薪水至少是保洁的两倍。但上岗前得学习、考证,你愿意吗?”
我忙问需要学什么,王军说需要有驾照,学家政服务类,如中式烹饪西式面点、营养保健、推拿按摩、绿植养护等。学的越多工资越多。
我有驾照,王军说别的都容易。
经验告诉我工资高的,不是技术活就是危险活。我得弄清楚具体干什么,干得了才行。
王军笑笑说:“就是保姆,好听点说管家。”
我知道保姆工资高,答应试试,能干就干,干不了也不遗憾。
王军承诺让我带薪培训,还给垫付培训费,能干好从我工资里扣,干不好不让我赔,算他为看错了人买单。
我庆幸遇到了贵人,对王老板千恩万谢,下午便去家政培训学校报名。
我报了中式烹调、家政服务、保健按摩的课程,可以免费旁听面点、茶艺、小家电维修等课程。
老板家里那些事
培训结束,王军亲自开车送我入户。路上才知是去他家。说太太蓝兰和保姆刘嫂在家,被小偷光顾过,才想到找个男的。
两个多小时后,王军在一幢漂亮的小楼前停车。
一个50多岁微胖的女人笑着迎了出来,是保姆刘嫂。她盯我一眼,像刺一样,让人不舒服。
王军带我去见他太太,笑着说:“蓝兰,他叫郑仁,以后你的安全由他负责。试几天,合适就留下,不合适再说。”
我深鞠一躬说:“太太您好!”
蓝兰面无表情,盯我一眼,说:“以后别叫我太太,跟刘嫂叫我蓝兰就行。”
王军要我身兼数职:管家、保安、司机、绿化工、维修工、保洁等。如果刘嫂不在,还需要做饭打扫卫生,当然,出去吃也行。听太太的。
我答应尽力做好。心想我能帮刘嫂跑腿,她怎么还会不在呢?
蓝兰似笑非笑:“让你如此操心劳神,谢了!”
王军说:“老夫老妻不用客气,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蓝兰说不舒服不想动,王军便带我楼上楼下熟悉一遍,又到前后院看了看。
饭做好了,王军请蓝兰入座,又叫我和刘嫂上桌,说人多吃饭香。
蓝兰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王军问怎么了,刘嫂赶紧回答:“太太老说没胃口,每顿饭都吃不多,晚上我专门给她煲汤,也不爱喝。”
王军抓住蓝兰的手说:“咱去医院看看吧?”
蓝兰摇摇头,拂袖而去。
看蓝兰回房,王军自嘲:“被我惯坏了!”
刘嫂说:“太太命好有福气!”
王军走时鼓励我:“好好干!只要能让太太满意,我不会亏待你!”
当晚,我久久不能入睡,新环境新生活、新面孔新事物让我感到新鲜刺激。
次日,上午,蓝兰让刘嫂先带我熟悉厨房,她想换换口味。
结果还不错,蓝兰说我做的饭菜不比刘嫂差,刘嫂夸我的面点更胜一筹。
我暗自欣慰:多亏突击培训,不然厨房里的小家电我都认不全,哪敢动手啊!
第二天,我开车和刘嫂一起采购,顺便熟悉周边情况。
一周后,刘嫂向蓝兰请假,说她老娘久病,都是姊妹们在伺候。之前怕蓝兰没人照顾,现在有人了,所以想回家看看老娘。
蓝兰说:“我又不是孩子需要照顾。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儿女的要珍惜。去吧!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说,去接你。”
蓝兰让我开车送刘嫂去车站,给了很多东西,临走还塞个大红包,说是给老人的心意。
刘嫂的真真假假
突然觉得蓝兰心里比脸上热。刘嫂感叹:“太太人很好,可惜命不好。”
我问:“你不是夸太太命好有福吗?”
刘嫂斜我一眼:“老板面前我能咋说啊?!你没看出来他两口子不太对劲吗?”我说有钱人矫情很正常。
刘嫂却说不正常!还说她反正不回来了,说了也无妨。
我奇怪是请假不是辞职,为啥不回来?
刘嫂解释:“有你这个啥都会干的男保姆,我这女保姆最好主动走人,待人家嫌弃时就尴尬了!我这样说得好听,走得好看,还留条后路。”
我说:“王军让我当司机、保安、绿化等。他家不差钱,也不会计较多你一份工资。”
刘嫂笑:“你可真是个老实人,难怪王军找你。”
看我莫名其妙,刘嫂讲了王军和蓝兰家里那些事。
王军和蓝兰两人一起创业,打拼多年积累了财富。王军当老板,蓝兰管后勤。外人眼里,他俩郎才女貌,幸福和睦,简直就是夫妻楷模。
和许多故事一样,夫妻可以共苦,却少能共甘。男人有钱就变坏,王军开始在外面勾三搭四找相好的。蓝兰发现后很受伤,便要离婚,王军不肯,他不想毁了模范夫妻的声誉,便向蓝兰作保证。
就像偷腥的猫一样,有第一次便想有第二次第三次。王军保密工作再到位,还是逃不过蓝兰的眼睛。
蓝兰伤心欲绝,以身体不适为由辞职回家,眼不见心不烦。她告诫王军:别玩得太离谱,至少得顾顾老人和孩子的脸面。
在外人眼里,王军是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好女婿,蓝兰就有点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但她在院里赏花、逗猫时,在吊椅上发呆时,都是很柔很美很女人味的。她对刘嫂也有情有义,善良大方。
我说:“在酒店我见过女下属嗲嗲地往王军身上凑,他没反应啊!也见过他喝醉酒,没有暧昧的小动作,感觉他不是拈花惹草的人啊!”
刘嫂嘻嘻一笑:“不是有巨贪家里用现金码墙,外出还骑破自行车吗?这叫深藏不露。看到真相前,我也觉得王军是好男人,蓝兰太矫情。”
我好奇地问:“什么真相?”
刘嫂低声说:“我亲眼看到王军带相好的去酒店。那人很年轻,身材修长、仙气十足……”
我烦刘嫂故弄玄虚,说:“见俩人进酒店就是相好的吗?王军酒店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女员工,没准人家去办事呢!真要有那事能让你看到?”
刘嫂神秘兮兮地说:“那天骑车跑远路给蓝兰买鸽子。我戴着头盔口罩,就好奇凑近看了。那人身材挺拔、皮肤白皙、眉目俊秀……可惜不是美女,而是美男!明白了吗?”
我不禁皱眉:“你能确定……?”
刘嫂说:“嗨,我活了大半辈子,哪能男女不分?那人步态妖娆,但没胸没屁股。王军当时一本正经,保持距离,但他脸上的表情和那人看他的眼神,只有恋爱的人才会有。明白了?”
我不敢相信:“这、这也太那个了!”
“还有更那个的呢!王军不需要女人,不等于蓝兰不需要男人,所以找你这个男保姆。我走后,你可以放心大胆……好好干吧!王军多转给我两个月工资,奖励我知趣离开。”刘嫂划着手机,边说边打开转账记录给我看。
我呆愣着说:“还以为天上掉馅饼,没想到是陷阱……这咋办?”
刘嫂撇嘴:“你是男人吗?是个男人就知道该咋办!蓝兰又有钱又漂亮,比你农村的黄脸婆强百倍……我不信你不动心!”
蓝兰是精致高雅的气质女人,和土得掉渣、俗不可耐的杏花天地之别,我哪敢对她动心,便让刘嫂别瞎咧咧,赶紧进站。
刘嫂急了,说:“没瞎咧咧,我是在点化你!我走后你得做好三陪男,陪吃陪玩陪睡……”
我顿时生气:“你个老娘们儿闲得无聊瞎编排,王军和蓝兰都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不会干那事。走走走,进站!”
刘嫂拉住我说:“你想多挣钱,就听我的劝,对蓝兰多上心,让她高兴。别不好意思,女人不拒绝就是默许,孤男寡女,日久生情很自然!只要你不是像王军那样不喜欢女人,就跑不了,说不定今晚就……”
我佯装生气:“你再瞎咧咧小心我抽你嘴巴!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啊!”
刘嫂嘟囔着进站:“你别怪我咧咧,我这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嘴上生气,心里早已认可了她说的话,因为我能感觉到,蓝兰对王军的冷,超过了我对杏花的恨。
那天吃饭时,王军说:人生如梦,半醉半醒。蓝兰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不知道,接下来,我是做梦?还是演戏?关键是我没有一点演技啊!
恳请各位易友支招:回去面对蓝兰,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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