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古代少数民族之一,活跃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其族名在南北朝并不统一,南朝称“芮芮”,《南齐书》载:“芮芮虏,塞外杂胡也,编发左衽。”;北朝称“蠕蠕”,《魏书》载:“蠕蠕,东胡之苗裔也。”

值得一提的是,“蠕蠕”这个称呼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给他们取的,且带有很明显的歧视。《魏书》记载,拓跋焘“以其无知,状类于虫,故改其号为蠕蠕。”北魏皇帝拓跋焘认为柔然人都是一群智力低下,行为无知的人,嘲讽他们就像是一群不会思考的虫子一样,所以便下令北魏上下都要称其为“蠕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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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这个族名是其本民族自称,《魏书》和《北史》皆明确记载:“自号柔然”。

关于“柔然”的含义,历史上对其解释不一,白鸟库吉在《东胡民族考》中将其解释为“贤明”;藤田丰八在《东西交涉史の研究》将其解释为“法则、礼仪”;内口吟风在《北アジア史研究。鲜卑、柔然、突厥篇》将其解释为一种牧草,古代南西伯利亚诸部落有很多以河流、领地草木等名称作为部名、族名的习惯,所以柔弱字当时很有可能是产自他们领地的一种牧草名称。

“柔然”这个少数民族的族属问题,直至今日都未有定论,有诸多说法,有东胡、鲜卑、匈奴、杂胡诸说。最早为柔弱立传的《南齐书》说柔弱是“塞外杂胡”,所谓“杂胡”,据史学家王义康所说:“胡本是匈奴的专称,但匈奴帝国部族构成复杂,为示区别,把匈奴单于部族之外的别部称作‘杂胡’。故魏晋时所谓‘杂胡’,其本义是指匈奴帝国解体后,曾经与匈奴部族有过政治统属或血缘关系的有关部族。”《南齐书》虽说柔弱是杂胡,但杂胡一说实在是太过笼统,毕竟除匈奴单于部族外其余依附匈奴的都可称杂胡。

《宋书》说柔弱是“匈奴别种”,即是匈奴族的分支

《魏书》说柔弱是“东胡之苗裔”,东胡是商周时期就出现的位于中国东北部的古老民族,由族属相同而各有名号的大小部落组成,秦汉以后分为乌桓、鲜卑两个大的分支。据《魏书》记载,柔弱的核心是木骨闾部族,这个部族因其创族者名叫“木骨闾”而得名,木骨闾本为鲜卑拓跋氏始祖力微掳掠的奴隶,后因在战场上立下战功“免奴为骑卒”。《魏书》的这段记载,没有直接点明柔然是拥有鲜卑血统的鲜卑族分支,但若以《魏书》记载为准的话,柔然应该是鲜卑化的胡人后代,也算是鲜卑族人。

后来,归顺北魏的柔然可汗阿那瓌曾对魏孝明帝元诩说:“臣先世源由,出于大魏。”此时北魏的统治者正是鲜卑拓跋氏,阿那瓌说自己的先祖出自北魏,可见他也是认为自己的族群出自鲜卑族。

说完“柔然”的族名和族属问题,我们今天着重说说柔然族的兴起与消亡,及后来灭国的柔然族又去了哪里。

如上文所说,柔然的始祖名叫“木骨闾”,大约在公元3世纪中叶,也就是西晋时期,幼年的木骨闾被北魏皇帝先祖鲜卑索头部首领拓跋力微的军队掳掠为奴隶,因秃顶,又忘记自己的姓名,故被其主取名为“木骨闾”。成年后,木骨闾在战场上立下战功,其主赐予他自由之身,并让其担任骑卒,归属鲜卑拓跋氏。

3世纪末,在拓跋力微的孙子拓跋猗卢统治拓跋三部时,木骨闾因“坐后期当斩”罪,被迫“亡匿广漠溪谷间”,逃亡途中收拢逃亡奴隶百余人,自立部落,后依附游牧于阴山北意辛山一带的纥突邻部。

木骨闾死后,他的儿子车鹿会继承部落。车鹿会是一位雄才大略的英主,部落在他的带领下,不断兼并周边弱小的部落,从这些部落中掳掠了不少的民众和财富,渐而壮大自身,从纥突邻部分离独立,并成为了鲜卑部落认可的世袭贵族。也就是在车鹿会统治时期,木骨闾创建的部落有了自己的族名,那就是“柔然”。之后,柔然以“郁久闾”(“木骨闾”的近音“郁久闾”)为王族姓氏,车鹿会改名“郁久闾车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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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此时的柔然还没有建立柔然汗国后那般强盛,相对于鲜卑拓跋部这样的大部落还是弱小得很,拓跋氏要想动他轻而易举,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因此,为求生存,车鹿会虽然脱离了纥突邻部,但却没有选择脱离鲜卑拓跋部,而是继续臣服于拓跋部,“岁贡马畜貂豽皮”。

车鹿会死后,经吐奴傀、跋地,至地粟袁卒,历经四代的柔然从依附纥突邻部到“缊纥提附卫辰而贰于我”,总体实力仍然是较为弱小,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自立为王”,为求生存只能是左右摇摆,谁强就依附谁,从而在夹缝中求生,得以保存自身。与此同时,这时的柔然不但羸弱,且在地栗袁死后还一分为二:地栗袁长子匹候跋,统治柔弱东部领地;地栗袁次子缊纥提,统治柔然西部领地。

本身就弱小,最后还陷入分裂,将本就羸弱的部落实力再次一分为二,如此之然不被吞并才怪。登国元年(386年),北魏太祖拓跋珪趁着前秦惨败于淝水之战,并陷入四分五裂之际,在牛川自称代王,重建代国,都盛乐(今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县),同年四月改国号为“魏”,自称魏王。拓跋珪重建代国后,便开始着手以武力的形式收服鲜卑各部,重新确定拓跋氏在鲜卑部落联盟的绝对统治权。

登国五年(390年),拓跋珪在大破库草奚等部后,将目光投向了高车诸部,很快便发兵高车诸部。北魏大军刚至,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的高车诸部便望风而降,但唯独只有一个部落没有主动投降,那就是柔弱。

为了杀鸡给猴看,让其他还没降魏的部落看看不投降的后果,登国六年(391年)十月,拓跋珪派军征讨柔然。此时的北魏军兵锋正劲,携灭诸部余威袭来,柔然军岂能抵挡,为保存自身实力,柔然只能退避三舍,朝着后方急速退去。柔然军虽主动退去,北魏军却仍然没有放弃进攻,继续追击,势要将胆敢反抗自己的柔然彻底消灭。为了追到柔然军,北魏军可谓是不遗余力,军粮用尽就杀掉备乘战马作军粮,终于在南床山与柔然军主力相遇,柔然军大败,北魏军“大破之,虏其半部。”匹候跋和缊纥提被迫投降。

匹候跋和缊纥提降魏后,命运各有不同:匹候跋因为比较老实,投降北魏后,没有搞小动作,更未复判,老老实实服从北魏的统治,因此匹候跋部被完整保留且允许继续留在自己的领土中;与自己的哥哥相比,缊纥提这个人相当不老实,经常背着北魏搞小动作,还曾有过几次叛逃的行为,所以拓跋珪对缊纥提那是相当不放心,为了防止缊纥提部给自己造成麻烦,拓跋珪把缊纥提部拆散,部众被其他部落瓜分。

拓跋珪对缊纥提部的防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之后开创柔然盛世,并与北魏为敌百年的正是出自缊纥提部——缊纥提子社仑。登国九年(394年),缊纥提子曷多汗和社仑“率部众弃其父西走”,企图摆脱北魏对他们的控制。缊纥提部再次反叛,拓跋珪自然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开,迅速派遣大将长孙肥率部追击,“长孙肥轻骑追之,至上郡跋那山,斩曷多汗,尽殪其众。社仑与数百人奔匹候跋。”

社仑兵败后,身边仅剩百余人,只得投靠自己的大伯匹候跋。匹候跋基于各种考虑,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而是选择接纳他和他的百余残部。当然,匹候跋对自己的侄子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把社仑和其部众安置在距离汗庭五百里的地方,然后让自己的四个儿子率部众将他团团包围,便于有异动后将他控制。但“社仑凶狡有权变”,匹候跋就是一个庸主,他如何斗得过凶狠狡诈又足智多谋的社仑呢?

不久,匹候跋和他的四个儿子就被社仑用计消灭,尽并其部,后掠五原以西诸郡,远遁漠北。原本以拓跋珪的性格,敢反抗他,绝对是不死不休,不管跑到哪里都要把他干趴下,当年柔然军都跑到南床山那么远的地方,北魏军也没有放弃追击,哪怕是杀掉战马充当军粮也没有回师,直至追到柔然军并将其击败。因此,依常理而言,即便社仑远遁漠北,拓跋珪也不会让他逃出自己的手掌心,然而事实却是北魏没有追击。

北魏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对远遁漠北的社仑穷追猛打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当时有着更为强大的敌人横亘在拓跋珪和他的北魏面前,他们就是要与北魏争夺中原统治权的后秦、后燕、西秦以及南燕、南凉等北方政权。与后秦、后燕这些国家相比,社仑这样的小角色真的就入不了拓跋珪的法眼。

拓跋珪绝对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在当时还是小角色的社仑,他和他的子孙后代统治的柔然汗国会在日后百年间给北魏和自己的子孙后代造成不小的麻烦。

就在北魏将目光投向中原,与后秦、后燕等北方政权一较高下,无暇北顾时,远遁漠北的柔然在社仑的带领下开始发展壮大,并在匈奴西迁、鲜卑南迁之后,代之而兴,成为了雄霸大漠南北的强大游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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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社仑他的确是一位雄才大略的英主,没有他,柔然别说能建立柔然汗国,成为魏晋南北朝时期雄霸大漠南北的强大游牧民族,恐怕早就被北魏鲜卑化,民族不复存在。

社仑刚率部远遁漠北时,秉持着“闷声发大财”的猥琐发育原则,他选择暂时依附在漠北最强大的部落——斛律部,靠着斛律部的威名在漠北站稳了脚跟。站稳脚跟后,社仑着手开始对部落军事进行改革,《魏书》载:“北徒弱洛水,始立军法:千人为军,军置将一人,百人为幢,幢置帅一人;先登者赐以虏获,退懦者以石击首杀之,或临时捶挞。无文记,将帅以羊屎粗计兵数,后颇知刻木为记。”社仑在部落建立了严格的军制和军法,千人为一军,由一将统帅;百人为幢,由一帅统帅。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战斗时拔得头筹者厚赏,退缩者杀之。在社仑的军事改革下,柔然军事实力大涨。

不久,军事实力大涨的社仑开始露出了自己深藏的锋利的獠牙,大破斛律部并兼并高车诸部,尽收其部,后又在挺进西北时,大胜匈奴余种拔也稽部于康干河。一时间,先后兼并高车诸部、大胜匈奴余种的柔然,“其地草盛,人皆殷富”,占领了自土拉河至鄂尔浑河一带的丰美草原,雄霸漠北。

此时,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实力都有了自保能力的社仑,再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野心,于北魏天兴五年(402年)自称丘豆伐可汗,建立柔然汗国。也就是在这一年,社仑彻底统一漠北。

自此,柔然汗国“尽有匈奴故庭,威服西域”“小国皆苦其寇抄,羁縻附之”,疆土东起大兴安岭,南临大漠,与北魏对峙,西逾阿尔泰山,占有准噶尔盆地,与天山以南的焉耆接壤,北至今贝加尔湖,绝对的西域霸主,对北魏北方疆域构成了巨大的威胁,成为了北魏的心腹大患。

此时的拓跋珪眼见柔然从一个名不见传的小民族成为能够威胁自己北方的心腹大患,悔不当初,后悔当初没有对柔然赶尽杀绝,将他扼杀于摇篮之中。《魏书》记载:“太祖(拓跋珪)谓尚书崔玄伯曰:‘今社仑学中国,立法置战陈,卒成边害。道家言圣人生,大盗起,信矣。’”

自古,不论是战国之东胡,还是西汉之匈奴,亦或是现在的柔然,北方游牧民族一旦成气候,他们不约而同都会把目光投向繁华的中原,草原的生存环境实在太过艰难,缺衣少吃的,很难生存,锦衣玉食的繁华中原对北方游牧民族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他们需要通过侵扰中原来获得发展的物质资料和生存空间。

社仑建立柔然汗国后,为摆脱北魏压制,在发展壮大自身实力的同时,也在积极寻求外交联盟,先后与后秦、北燕等与北魏敌对的政权建立攻守同盟,一同对付日益强大的北魏。这种专门针对北魏的攻守同盟对于初立的柔然汗国也的确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后秦、北燕对北魏的牵制为柔然的强大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柔然汗国建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北魏虽对柔然已有防范,但因后秦、北燕等其他北方政权的牵制,加之北魏的重心在于争夺中原,所以对柔然以防御为主,甚少主动进攻,即使是柔然犯边,北魏也甚少出兵。而柔然虽然不间断袭扰北魏,但因实力相差太大,也只是袭扰,对北魏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基本上就是北魏出兵,他们就逃;北魏不出兵,他们劫掠一番后便返回草原,并不能占领北魏城池。

天兴五年(402年),社仑趁拓跋珪征伐后秦姚兴之机进犯北魏,兵锋直达参合坡,距离北魏都城平城相距甚近,因为此时柔然已经威胁到都城,北魏紧急调兵抵御社仑军,社仑军不敌逃回草原;天赐二年(406年),社仑袭扰魏边,北魏未出兵,柔然军劫掠后返;永兴元年(409年),柔然犯塞,北魏未出兵。

刚才我们也说了,北魏不是没有实力灭掉柔然,只是被后燕、后秦等其他北方政权牵制,为了专心跟这些北方政权争霸中原,加之柔然对北魏造成不了致命伤害,所以便没有把心里放在柔然身上,对其采取守势,只要柔然军不是举全国之兵进攻,他要劫掠就让他劫掠,听之任之。

但是,北魏也明白,柔然始终是北魏进取中原,乃至是一统全国的后顾之忧,如若任由柔然这样无节制地发展下去,一旦己方军队在前方受挫,柔然必定会举全国之兵进攻北魏,到那时对北魏将是一个巨大威胁,就像是前秦军惨败于淝水之战后,曾经臣服于前秦或是对前秦造成不了多少的威胁的部落就立刻围攻前秦,将其瓜分,所以柔然对于北魏而言,只能是暂时弃之一边,一旦能抽身,必会回过头将其消灭。

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在社仑率军多次袭扰魏边时,无暇北顾的北魏军在与后燕、后秦军争霸中原的战争中却是屡屡大胜,先是在参合陂之战大败后燕慕容宝,又在柴壁之战击溃后秦姚兴,如此北魏军逐渐在中原争霸战中占据主动权,后燕、后秦再无力对北魏发起主动进攻。也就是在这时,北魏开始对柔然发起主动进攻。

柔然汗国虽说在草原是霸主级的游牧政权,但是其国家整体实力比北魏这个北方的庞然大物相比却是相形见绌,一旦北魏回过头来集中力量对付柔然,柔然必败无疑。

永兴二年(410年)五月,北魏太宗拓跋嗣御驾亲征,率部北伐柔然。柔然社仑可汗仓惶逃走并病死于败退途中,北魏大军取得胜利。社仑死后,因为其子度拔尚年幼,柔然部众拥立社仑弟斛律为可汗,号蔼苦盖可汗。与社仑相比,斛律对自身与北魏的实力对比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他知道柔然此时肯定是打不过北魏的,只有与北魏和平相处,然后再向东西发展,占据更多的土地和人口,壮大自身才有可能击败北魏。

如此,斛律在位期间,柔然与北魏进入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柔然开始全力进行东征和北伐,且皆全胜,破乌孙,收服索格底那亚诸城邦,劫掠大月氏,极大壮大了自身的实力。可以这么说,如果斛律能够统治柔然数十年,或者更久的时间,柔然的国力可能真的有可能与北魏旗鼓相当,然而世事总是无常,神瑞元年(414年),一代英主斛律死于柔然内讧之中,自此柔然算是彻底失去了与北魏旗鼓相当的机会。

斛律死回,斛律长兄子步鹿真成为新一任柔然大汗。步鹿真在位仅仅一年,汗位就被大檀所夺。大檀成为柔然大汗后,一改前两任大汗与北魏和平相处的策略,又开始不断侵扰北魏边境。太武帝拓跋焘即位初,大檀趁新君立足未稳、政局动荡之机南下袭魏边:“(大檀)率六万骑入云中,杀掠吏民,攻陷盛乐宫。”这次袭扰,大檀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毕竟他要对付的拓跋焘可是被刘宋王朝称为“英图武略,事驾前古”,远超冒顿和檀石槐的雄主。在拓跋焘的运筹帷幄下,大檀非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是损兵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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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稳固皇位后,为彻底解决柔然对北部边疆的威胁,保证都城平城的安全,便于以后集中力量向南禁区统一全国,神麚二年(429年),拓跋焘对柔然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分东西两路进攻柔然,柔然“国落四散,窜伏山谷,畜产布野,无人收视”,前后降魏者计30余万人,数百部落酋长被杀,柔然元气大伤。

至此,北魏基本上消除了柔然对自身的威胁。此后五十余年间,北魏多次派军攻打柔然,再也不给柔然壮大的机会,仅472到473年,北魏就先后连续9次出兵漠北,进攻柔然。

在北魏近乎是无休止的进攻下,柔然虽然没有被灭国,但内部却陷入四分五裂中,原臣服柔然的部落纷纷独立。太和十一年(487年),原臣服于柔然的敕勒副伏罗部阿伏至罗率10余万部众西迁,脱离柔然的控制,至车师前部西北,建立高车国,自立为王,而随着敕勒副伏罗部的独立,柔然彻底失去对西域的掌控。

正光元年(520年),柔然再次受到重创,王族之间因汗位之争发生内讧,先是可汗丑奴被其母及大臣联合杀害,再是丑奴弟阿那瓌刚继位10来天被其兄示发逼迫退位,阿那瓌不得已投靠北魏。之后阿那瓌从兄婆罗门又率数万人击败示发,自号偶可社句可汗,最后婆罗门又被敕勒部落击败,被迫率10万骑归降北魏。

这时的柔然其实已经名存实亡,被北魏彻底控制,北魏随时可以灭其国,尽收其部,但是因为这时敕勒副伏罗部建立的高车国逐渐壮大,隐约有代柔然而兴,为了遏制住高车国的壮大,柔然就有了存在的价值,被北魏当作与高车国的缓冲区。当然,北魏虽然让柔然继续存在,但为了彻底断绝柔然继续壮大的可能,北魏把柔然分为两部,阿那瓌部被安置在怀朔镇北的吐若奚泉,婆罗门部则被安置在居延海附近的故西海郡,以此让其在威胁不了北魏边疆的前提下,牵制和抵御日渐强大的高车国。

就这样,柔然侥幸逃过亡国的命运。

再之后,因为北魏四分五裂,柔然在阿那瓌的带领下趁机占据了漠北、漠南之地,并击败高车国,占据其大部分地盘,再次趁势而起,“部落既和,士马稍盛”,恢复了往日的些许强盛,但时间却很短暂。

就在柔然再次恢复往日的些许荣耀时,原柔然锻工—突厥部,强势而起,自立汗国。北齐天保三年(552年),突厥部首领伊利可汗联合高车国,攻打柔然,阿那瓌不敌自杀,柔然一分为三:

一部分在柔然王室庵罗辰等的带领下依附北齐,而留在漠北的分裂东西两部分,各尊其主,东部柔然奉铁伐为主,西部柔然奉邓叔子为主。

不久,突厥再攻东部柔然,东部柔然大败,铁伐率部降北齐。北齐天保四年(553年),降齐的庵罗辰率复叛,北齐文宣帝高洋大怒,派兵征讨,庵罗辰不敌,所率部众全军覆没,不复存在。

北齐天保六年(555年),突厥攻西部柔然,西部柔然大败,邓叔子领余众数千降西魏,但是因突厥的威逼,西魏被迫将邓叔子及其余部交由突厥,突厥可汗下令灭其族,自此西部柔然不存。

自此,曾经的草原霸主柔然汗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柔然的那些传说。

柔然汗国覆灭后,剩余零散的柔然余众,多数选择西迁,此后行踪不明(有说拜占庭历史上的阿瓦尔人,就是西迁的柔然人),少数的柔然选择留在漠北,最终被突厥化、契丹化。

除此,早先被北魏迁居内地的柔然人通过杂居,通婚等途径,先融于鲜卑,最终被同化于中原汉族之中,河南洛阳、山西雁门、代郡等地闾氏、郁久闾氏、茹茹氏、茹氏等姓氏,先祖就是柔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