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西安南郊农民杨东峰去挖地,无意中用铁锹挖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疙瘩。他把表面的泥土弄掉,发现是个动物形状的铜制器物,有头有尾有腿,样子像猫又像虎。杨东峰觉得稀奇,揣进了兜里。
干完活后,杨东峰摸着兜里的小铜块,直接来到了废品回收站,想把它当个废铜卖掉。
回收站的人一看,就一个拳头大小的铜块,拿到手上一掂量,说:“这太轻了,值不了几个钱。”
杨东峰一听,有些些失望,便又把东西揣在兜里回了家。一回家,他也没当回事,就把铜块随手扔在了院子里。
那时候,孩子们没什么可玩的,便把这个小铜块捡了起来玩,都叫它“铜老虎”。此后3年的时间,这个小铜块常被孩子们拿来做游戏,玩完了又继续丢在院子里。
小铜块被玩得时间久了,上面的绿绣也慢慢磨落,铜老虎的身上渐渐露出了金黄色的文字。杨东峰心想:这难不成是个文物?
当时,杨东峰母亲生了病,父亲便让他拿这个铜老虎去问问看,能不能卖点钱。
杨东峰揣着铜老虎,来到了西安市的一家文物商店,想让店员帮忙鉴别一下。店员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便让杨东峰去博物馆问问看。
他来到了陕西省博物馆,也就是现在的碑林博物馆,考古专家戴应新接待了他。
“母亲生病了,父亲让我来看看,这件东西能不能换两件衣裳。”杨东峰问道,并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发现这件铜老虎的经历。
戴应新仔细看了看铜老虎身上的铭文,认为这是一枚战国时期的虎符,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珍宝。博物馆收藏了这枚虎符,发给了杨东峰一封表扬信,还有50元现金。
后来,西北大学的一位历史系教授鉴定,认为这是秦用来调兵的“杜虎符”,是一件举世无双的宝贝。
虎符其实就是古代的令牌,是调兵遣将的兵符,一般是用青铜或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然后一劈为二,左半边交给将帅,右半边交给皇帝保存。只有虎符合二为一时,才能获得调兵遣将权。
而这枚“杜虎符”是左符,符身不同于以往发现的是伏贴状态,而是站立姿态。虎符身上有9行40个字的铭文,内容大意是:
右半符在国君手里,左半符在杜县军事长官手里,要调动50人以上的带甲兵士,必须左右相会才行。遇上烽火报警的紧急情况,可以不与右君符相会。
秦“杜虎符”出土的消息,在媒体报道下,引起了多方关注,但也引发了一些质疑。
学者罗福颐便认为,这是模仿新郪虎符稍加改动的伪作。罗福颐的怀疑并非假想,一方面当时媒体报道有误,出土的时间弄成了1973年,出土的地点和经过都存在一些问题。另一方面,罗福颐认为,虎是立虎而非卧虎,文字的使用也有点可疑。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秦“杜虎符”呢?
真伪的质疑吸引了一些专家的注意,钱币收藏专家、时任博物馆保管部主任的陈尊祥加入了论证队伍。
从那时起,陈尊祥每周必到杨东峰的家乡北沈家桥走一趟。他找到杨东峰,详细询问虎符的出土地点,又走访了公社干部,多次和杨东峰一起到虎符出土现场勘察。
通过大量的事实证明,这枚“杜虎符”的出土确切位置,就在北沈家桥桥东,距离村子约500米,是一块隆起的高地。出土现场,陈尊祥还发现了很多遗留下的周、秦两代的陶残片。
同时,陈尊祥又查阅了大量史书,确认了杜虎符的出土位置正是先秦杜县的中心地带,虎符上的“左在杜”与之相符。虎姿、文字字形等问题,也一一查阅资料,做出了解释。
经过一系列研究讨论,这枚虎符的具体年代仍有争议,但基本被认定为战国时期秦国虎符。
现存于世的虎符,一共有三个,分别是杜虎符、新郪虎符和阳陵虎符。
作为调兵遣将的令牌,杜虎符的设计比较轻巧。从鼻尖到尾巴稍来算,长9.5厘米,高4.4厘米,重83克。耳部上方“兵甲”两个字的中间,有一个内大外小的小圆孔,是合符时穿榫用的。整个虎符的设计,通体浑圆,镇静有神。
杜虎符左符的出土,为研究秦的军事制度提供了实物资料。要是有一日,能在秦地发现杜虎符的右符,两符合一,该是多有趣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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