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前期,美洲地区的最大风波就是古巴革命。但若非后来的猪湾事件,那么小小的古巴将很难引起全世界媒体注意。这场失败的行动,也是美国CIA早期执行能力低下的集中体现。

古巴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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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罗的古巴革命 让美国措手不及

1959年1月1日,传奇革命家菲德尔-卡斯特罗在宣布推翻独裁者巴蒂斯塔统治,并建立全新的古巴政权。一开始,他在外交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强的倾向性。甚至主动向美国方面示好,愿意在两大阵营之间保持不偏不倚的独立外交路线。

但好景不长,随着新政府开始在推行左倾经济政策,美国公司的资产被迅速没收,许多机构被强制驱逐。作为报复,美国开始对古巴实施石油禁运。卡斯特罗则以此为借口,将美国公司在古巴的炼油厂全部实施国有化。最后以全面倒向苏联为威胁,要求美国取消对古巴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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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罗很快就全面倒向苏联方面

此时东西方对抗正步入高峰,美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见自家后院出现一个苏联小弟。只是他们并没有计划公开出兵。然而,单纯的经济制裁对卡斯特罗只能造成有限的威胁。就在美国禁止向古巴出口石油的同时,苏联却加大了对古巴的出口力度。甚至专门拨款采购了200万吨古巴白糖,让卡斯特罗有充裕的资金来采购苏联石油。这样一来,即使是出于经济上考虑,古巴政府也完全有理由全面倒向苏联。

1960年3月,中情局就提交了相关方案,表示对古巴可以使用四大手段:首先加强对当地人的宣传攻势,其次是完善在古巴内部的情报系统。然后再招募和训练流亡国外的古巴反对派。最后在反对派展开秘密军事行动时给予后勤和情报支持。当然,此时的中情局还没有制定出派遣准军事部队登陆的详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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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革命中的卡斯特罗与切格瓦拉

事态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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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党的艾森豪威尔与尼克斯都支持登陆古巴

时任美国总统的艾森豪威尔,很看好中情局的这份行动计划,并为实施以上四个方面的行动拨款1300万美元。但就像是中情局策划的大部分秘密渗透那样,在古巴展开的行动也多半以失败告终。

这是因为在卡斯特罗上台后,古巴已经建立一套全民皆兵的军事体系。每个村镇都被经过训练和武装的民兵控制起来。中情局的渗透小组即使能绕过严密的海岸警戒成功登陆,也很难在古巴内陆找到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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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岸布防的古巴民兵组织

经过多次失败后,中情局又提出一个更加大胆的替代方案。他们决定中止那些规模只限于几个人或几十个人的零星渗透,转而组织大规模的武装登陆,规模至少达到2000人级别。当时的中情局内部普遍认为,只要在严整的民防体系上打出缺口,就可以号召古巴国内的反卡斯特罗群体。这样至少可以大乱卡斯特罗当局的军事部署,为其他方向上的秘密行动创造有利条件。

这个想法很快受到互相竞争的两党候选人支持。共和党的副总统尼克松就坚决支持强硬立场。作为民主党大佬的肯尼迪也发表演说:我们必须支持在古巴的国外流亡力量,他们是推翻卡斯特罗政权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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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当选的肯尼迪也支持对古巴采取行动

11月18日,时任中情局局长的杜勒斯向新当选的总统肯尼迪呈报了强行登陆计划。中情局此前成功策划了尼加拉瓜政变,是这份计划的最强背书。到29日,尚未卸任的艾森豪威尔又召集中情局、国防部、国务卿和财政部官员,商讨利用准军事部队在古巴的登陆方案。与会的官员却对计划表现担忧,认为仅凭2000人规模的准军事部队,不太可能破坏古巴现在的军事防御体系。

此外,中情局仓促训练的准军事部队大都战斗力低下且纪律涣散。倒是古巴方面刚刚得到大批苏联的武器援助,拥有25000名经验丰富的陆军官兵。全国上下训练和武装的民兵则超过20万人。一旦登陆部队遭到重兵包围,美国就不得不出动军队来营救他们。这就违反了美军不公开对古巴作战的基本原则。但是艾森豪威尔对杜勒斯的能力很有信心,这种乐情绪也观感染了稍后上任的肯尼迪。他在正式入驻白宫后不久,就下达了在古巴进行武装登陆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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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CIA招募训练的古巴流亡者部队

悬殊的力量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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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进行空降训练的古巴流亡者

在此期间,招募流亡者进行军事训练的活动一直都在推进。当时的迈阿密已聚集了很多从逃离古巴的流亡者,让初期的招募非常顺利。首批完成受训的骨干,被安排在南佛罗里达的秘密基地里接受各种游击技能培训,同时还要掌握通讯、空降和反坦克技能。曾被卡斯特罗关于监狱的前古巴军官佩雷斯-圣罗曼,被任命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首批受训者结业后,中情局就立即扩大部队规模,并将训练基地搬到尼加拉瓜海岸。这些古巴流亡者也有了自己的番号--第2506特别旅。虽然没有坦克和重炮等陆战重武器,但其航空支援兵力较为强大。通过中情局的协助,他们前后从美军的仓库中搞到了32架退役的B-26式轻型轰炸机。经过翻新改造并抹去美军标志,以便在作战中冒充古巴军队装备同型飞机。此外,这些B-26被还拆除了安装在头部的自卫机枪,以便于在机翼下挂载更多炸弹和火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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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流亡者使用的B26轰炸机

稍后,古巴人通过特殊渠道购买了5艘货船,用于装载全部人员和武器装备。但计划的指定仓促,让船只没有足够的空间携带更多物资弹药。2艘制造于二战期间的LCI步兵登陆舰,被用来负责进行抢滩登陆。但仅靠这些力量去进攻古巴,无论如何都看上去是太过薄弱。

比起实力有限的2506旅,卡斯特罗的古巴军队则要强大许多。除了占据绝对优势的兵力,他们还在苏联的大力援助下获得了许多重型装备。包括经典的T-34中型坦克、IS-2重型坦克和ISU-122自行火炮。空军拥有不少前政府留下的B-26轰炸机、T-33教练机和英国制造的海怒式战斗机,足以压制流亡者军团的无护航轰炸机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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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空军装备的海怒战斗机

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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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古巴岛南部的猪湾

1961年4月14日,第2506旅的船队从尼加拉瓜出发,开往古巴的猪湾区域。中情局原本计划在哈瓦那以南的海岸登陆,然后和当地的反卡斯特罗武装联手进攻。但为了让B-26轰炸机能在行动中获得临时机场,才改到了空间更大的猪湾。这样的做法也让原本就不充裕的兵力遭到进一步稀释。

4月15日上午6点,8架由流亡飞行员驾驶的B-26轰炸机首先出动。她们空袭了位于哈瓦那附近的三个机场,从而拉开了猪湾事件的序幕。由于事发突然,这些B-26轻而易举的就摧毁了许多古巴空军飞机。但他们对自己的轰炸能力过于自信,在返回后极力吹嘘卡斯特罗的空中力量已不复存在。这些不切实际的汇报也误导了中情局官员,以至于没有安排对古巴机场进行更多空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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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者的B26轰炸机 成功突袭了古巴机场

4月17日,5艘货船搭载着1400名古巴流亡者士兵抵达古巴海岸。在屈指可数的几辆M41轻型坦克引导下,所有部队开始执行登陆计划。然而,残存的古巴空军力量,还是迅速出动海怒战斗机抵达现场。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轻松摧毁了1艘搭有大部分医疗药品的货轮。这个损失也让第2506旅的士气遭到沉重打击。

此外,时刻枕戈待旦的古巴陆军也顺势展开了快速反击。由于提前获得了大致情报,有许多步兵和T-34坦克抵达科瓦东加镇,开始围绕该镇组织防御。他们的装备和火力,足以压制以轻装部队为主的流亡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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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的古巴战机 对流亡者部队造成巨大损伤

到上午的9:30,古巴空军又进行了另一次成功反击。他们炸沉了第二艘流亡者货船,让对方损失了大量汽油、弹药和食品。这些物资原本可供登陆部队坚持10天左右。现在却因为全部损失而让登陆猪湾的2506旅迅速陷入弹尽粮绝。其实,美国海军的舰载机一直在附近区域巡航。但为了恪守绝不干涉原则,飞行员只能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听之任之。于是,再次重返猪猡湾的B-26便只能忍受海怒战斗机的随意拦截。

次日,卡斯特罗下令正规军和民兵部队展开全面反扑。他们在大批坦克和火炮的配合下,对刚刚离开滩头的流亡者们大打出手。后者阵中仅有的6辆M41轻型坦克,却需要和数量更多的T-34中型坦克直接交战。在通过伏击摧毁了几辆T-34后,这些轻型装甲力量也因弹药告罄而被迫撤退。此后,20辆T-34引导超过2100名古巴步兵,对开始撤退的第2506旅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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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猪湾前线的古巴ISU-122自行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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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T34引导进攻的古巴军队

到4月19日时,第2506旅已全部撤退到滩头阵地,古巴军队则以坦克和大批步兵对猪湾海滩进行了全面包围。同时,苏共中央书记赫鲁晓夫也亲自致电肯尼迪,警告美国不要插手猪湾事件,不然美国的核心地区可能遭到致命打击。这些外部因素产生的影响,也决定了依然在古巴海岸战斗的流亡者命运。

在最后一次成功阻挡卡斯特罗军队的进攻后,流亡者很快就因为弹药不济而宣告失败。由于反装甲火力的单薄,他们几乎不可能阻挡T-34坦克前进。在4月19-22日之间,大部分2506旅成员都向古巴方面投降,从而宣告猪湾登陆行动的彻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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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弹尽粮绝后投降的古巴流亡者

在短短几日的战斗中,2506旅总计伤亡106人,被俘1000余人。古巴正规军被估计有500人伤亡,民兵部队的伤亡更多但无从统计。

但勉强合格的伤亡比,并不能掩盖中情局的行动策划失败。和当时的许案例类似,猪湾登陆在谋划阶段就面临着资源投放不足的严重问题。大部分物资被集中配置在5艘运输船上,并没有后备运输力量进行支援,从而使登陆行动变成高风险赌博。由于古巴的军事力量没有遭到美军干涉,也很容易摧毁登陆者们的重点目标。至于两年后发生的古巴导弹危机,则可以算是猪湾事件对国际政治形势演变的最直接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