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26日,怀仁县公安局刑警二中队的李海军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称李海军朋友的妻子被人杀了。

李海军立即带人赶到现场,死者叫张润叶,她的丈夫叫李万俊是李海军的中学同学。

案发现场大门紧锁,张润叶的死亡地点在院子南边的杂物房内,双手被反绑,脖子上缠绕着花线,脸上被一条湿毛巾捂着,下半身私密部位被挑了一刀。

在现场除了几枚模糊不清的脚印外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屋内也没有翻动的痕迹。

李海军发现锅台上有3个烟头和散落的烟灰,地面有4根已经使用过的火柴。

经初步检查,死者是被扼颈致死,死后被缠上电线,身上的刀口是隔着裤子划拉的,死者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经死者丈夫辨认,案发现场的烟头和火柴都是自己家里的,捆绑用的花线应该是凶手自己带来的。

另外,家里的1100块钱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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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专案组分析,有人认为凶手比较熟悉死者家里的情况,应该与死者认识,因而得知死者丈夫刚发工资。

凶手选择这个时机作案,说明对死者丈夫的情况比较熟悉,应该围绕死者丈夫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

也有专案组成员认为,凶手虽然与死者认识,但不排除是仇杀或者情杀的可能,因为现场没有翻动的痕迹。

还有一种看法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流窜犯作案,因为凶手作案的时间是在白天,只有案底的重大流窜犯才做得出来。

专案组意见产生严重分歧,似乎每一种情况都很有可能,为了尽快破案,专案组决定一方面调查跟死者丈夫有密切联系的人,另一方面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展开调查。

令警方没有想到的是,走访过程异常艰辛,死者的邻居皆对死者家的情况避而不谈。

只有一个住在死者附近的老太太提出一条重要线索,就在死者遇害前不久,有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中年男人来找过她,看样子不像正经人,听口音应该是外地人。

李海军得知此消息立即找到李万俊,问他媳妇有没有这样一个亲戚。

李万俊想了想提出一个叫周易成的人!

周易成是张润叶的表姐夫,17岁第一次入狱,38岁就已经三进三出,在牢里待了整整18年。

1997年刑满释放后没多久,就听说他又犯了案,正四处躲避警方。

周易成好赌成性,家里很穷,输了钱就打老婆,稍有不顺就扬言要杀他妻子全家。

李海军根据掌握到的线索,在网上展开调查,发现周易成为省级在逃犯,1998年他涉嫌和同伙在大同城区多次入室抢劫,其同伙在不久后被捉,已经被处决多年。

李海军了解到,死者张润叶有洁癖,不喜欢有人往地上扔烟头,凡是有人串门,她都会先准备好烟灰缸再去给客人倒水。

凶手接二连三把烟头按灭在锅台上,说明这个人是张润叶不想招待的客人。

27日下午,张润叶接到一个亲戚的电话,让张润叶小心周易成,他可能已经回来了,担心会找到张润叶那里。

事发前,张润叶确实跟老太太说过,“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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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专案组找到了周易成的老婆,当周易成的老婆看到一群警察出现时,瞬间慌了,问道:“我家男人又犯事了?”

侦查员反问:“他犯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周易成老婆沉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侦查员继续说:“你表妹张润叶被人杀了!”

周易成老婆掩面而泣,随后从屋里拿出一把小刀交给警方,告诉警方这可能是周易成作案的工具。

经检验这把刀上残留的生物检材跟张润叶棉裤上的一模一样,侦查员在家里还搜到一根单股花线,跟现场留下的花线高度吻合。

在专案组的开导下,周易成的妻子决定协助警方破案,她让专案组先躲在东屋里,等周易成回来,再通知他们抓人。

到了晚上12点,专案组听到有人在门外喊“周成”的名字,这个周成是谁?

专案组不动声色,没多久便听到前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晚上有没有人找我?”

专案组认为前屋的男人就是周易成,几名队员迅速冲出将屋里的男子制服,果然就是周易成。

将周易成成功抓获后,警方进行连夜突审,但周易成始终一言不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说。

当警方拿出在他家里搜出的小刀和花线时,周易成知道大势已去,这才开口。

周易成交代,他去找张润叶,只是为了弄点钱花,起初是找她借钱的,被拒绝后,周易成拿出小刀威逼,张润叶无奈只能将1100元钱拿出来交给周易成。

周易成拿到钱后,不但没有感谢,反而将张润叶掐死,走之前故意在她的私密部位刺了一刀,企图混淆警方的视线。

整个审讯过程周易成都异常冷静,警方认为他绝不是初犯,当警方开始进一步讯问时,周易成开始跟审讯人员打起了太极,一会儿说要检举揭发,一会儿又说自己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交代。

每次提审,他都跟警方提条件,要出去看看年迈的老娘,因此浪费了警方很多时间。

不仅如此,周易成还在羁押期间大吵大闹,有一次他趁一个新来的犯人不注意,用戴手铐的手将对方脖子死死勒住,看守人员闻讯赶来,将周易成制服,那个新来的犯人只剩下一口气,躺在地上翻白眼,要不是抢救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给周易成调转监室后,周易成很快跟这个房间的两个人混熟了,这两个犯人都是警方事先安排好,用来套话的。

经过三个月的时间,周易成跟一个叫麦霸的犯人走得很近,有一次他与麦霸单独聊天,对麦霸耳语一番,麦霸吃惊地看着周易成,问他是什么意思?

周易成笑着说:“我活不了几天了,看你对我不错,给你一个立功减刑的机会!”

原来,周易成将他之前犯过的一起人命案告诉给麦霸,让他争取立功。

周易成说他曾在2000年12月份在大同某矿厂作过两起人命案。

2000年12月28日,矿工刘国明的妻子和年仅5岁的女儿被人杀害。

就在当地刑警展开调查工作的第二天,警方又在事发地对面的一个地窖里发现一具裸露的女尸。

大同警方一直没能抓到凶手,两起案子成了悬案,当得知周易成可能跟这两起案子有关后,大同警方立刻派人提审周易成,结果周易成又不承认了。

他告诉警方,之前那样说是为了戏弄警察,警方并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让法医采了周易成的血样进行化验。

没多久,周易成便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2000年12月16日晚,周易成得知矿区有一个姓杜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杜某的丈夫犯事正在蹲监狱,杜某在饭店当服务员为生,偶尔会出去站街维持生计。

那天晚上,周易成来到杜某家中,强行与杜某发生关系。

事后,他问杜某附近谁家有钱,杜某不知道周易成是什么意思,便随口指着对面的刘国明家说:“他家刚开工资!”

周易成听说后将杜某双手反绑,然后躲在刘国明家附近观察动静,正准备动手又担心事后会被杜某告密,周易成又回到杜某家将杜某杀害,将尸体丢入地窖。

第二天,周易成来到案发现场,发现附近并没有警察,遂决定今晚趁刘国明不在家对付他的老婆。

晚上十点,刘国明出门上夜班,周易成一直等到12点,然后潜进屋里将刘国明的妻子杀害。

这时,刘国明的女儿被响动声惊喜,看到屋里站着一个陌生人和身边母亲的尸体,她突然大哭起来,周易成毫不犹豫地将孩子杀害,然后在屋里寻找,只找到了85块钱。

除此之外,周易成还交代了另一起案件。

2002年11月4日,周易成敲门进入一户人家,将家中的妇女杀害,死者名叫段菊花,是她的丈夫从人贩手里买回来的媳妇。

几年来,段菊花毫无自由可言,丈夫担心她逃跑打折了她一条腿,而且每次出门都会把门反锁。

段菊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直到周易成杀害张润叶之后,几起悬案才最终告破。

当周易成的罪行被公布后,网上一度有传闻说,周易成是罪多不压身,有可能这些事情并不是他做的。

面对质疑,警方随后曝光了一段影像,这是审讯民警最后一次提审周易成,当民警询问周易成还有什么想说的时候,周易成回答说:“我不该杀那个小女孩,她如果不哭,我绝不会杀她……”

整个审讯过程中,周易成一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有这句话是他唯一一次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