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10 月 18 日,飞儿姑娘第一次去京津新城看房子,本来是冲着恒大花溪小镇去的,但同行的链家工作人员表示出了为难,以不顺路为借口,以恒大没签链家渠道做了最后的谅解牌。于是我们径直去了鸿坤原乡小镇——欧式风格的园林、法式建筑风格的外立面,贯穿小区的流水,无一不让人赏心悦目,以至于忽略了我们是穿越了田埂与荒地,踏草而来。

几年之后,这个小区因为延期交房、房屋漏水、办房产证不顺等诸多问题而在大白法院开庭榜上赫赫有名。但让飞儿姑娘没齿难忘的只有一个细节——我们站在楼道并没有多么宽阔、大堂也并不敞亮的实体房里,销售说,千万不要嫌我们房子公摊大啊,牺牲一下居住面积,亲朋好友来访的时候在公区里喝茶谈事倍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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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飞儿姑娘第一次被明确告知公摊的存在,觉得销售说得非常在理哇。同行的老师叔却不以为然:“那我还是想要自己住的地方大一点。”——后来我没有入手鸿坤原乡小镇,转身踏入了另一个公摊稍小、样板间更具诱惑力的楼盘,从此谱写了一曲长达三年的悲壮传奇。

2018 年四月,青岛的李黎全款(120万+)购入西海岸新区一套总面积为 110.25㎡ 的住宅,小区备案名是维多利亚湾,开发商是而今处于风口浪尖的融创。本就是建筑行业从业人员的李黎出于对大开发商的信任,且在购房时反复跟销售人员确认,明确了套内建筑面积为 75.24㎡,公摊面积为 35.01㎡,公摊面积占房屋总面积约 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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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9 月,满怀收房喜悦的李黎却傻了眼——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超厚的墙壁,逼仄的空间,三间小得可怜的卧室,每间都小于 9㎡,主卧甚至无法放下双人床。她找验房师测量后发现,实际套内仅有 61㎡ 左右!无独有偶,和李黎同小区的姚女士购入一套复式上下楼 160㎡ 的房子,实际套内面积只有 90㎡ 左右。直到维权时,李黎们才得到“官方”口径——小区房屋的公摊面积占比 46%!

纵使这个开发商在全国各地的楼盘已风雨飘摇,纵使青岛市政府帮助维多利亚湾百般辩解,纵使这个楼盘依然在销售中,但业主们的维权之路不会终止。因为有关部门和开发商所有的举动都在嘲讽花高价的业主们——一二百万的房子,竟有一半花在了公摊上,购房人还只能哑口无言!

维多利亚湾使得公摊这个人人喊打的老鼠又一次进入公众讨论的视野。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教授、北京房地产法学会副会长赵秀池说,公摊面积的计算、测算是有法律依据的。房屋面积不管怎么计量,房屋总价不会改变。开发商不会因为计量单位不同而少收取费用。如果按照不带公摊面积的使用面积来计量,造成的结果是人们看到住房的单价又上涨了,物业费、暖气费、税费等也上涨了。

对此,维权中的李黎们给出了解决之道:“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被公摊出去将近一半的面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购买。”其实专家们根本不必为负担不起高房价的普通老百姓担心呀,买不起无公摊的高价房,大家绕道走就行了呀。

在环京房价最高光时刻把无数北漂群体拖入固安等环京楼市炒房并将其深度套牢的董藩教授也说,公摊面积跟买房的价格是没有关系的,房子价格是由总需求决定的。董藩教授一再强调,任何商品住宅都有公摊,自己家之外的面积,包括走廊、电梯、物业用房等都属于公摊面积。我们不可能不坐电梯,不用走廊,所以这些公摊面积和我们私人的住宅是结合在一起的,分不开的。

你看,我们的专家又出来欺负我们这些没有出过国,甚至连香港都没有去过的普通百姓了。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香港房地产市场迎来了蓬勃发展,但是香槟大厦以一层层的卖房模式根本卖不掉,于是,就改为了一户户卖,并将公共部分的费用分摊给每位业主,这就是“公摊面积”的雏形了。李嘉诚作为公摊制度的推广者,被人诟病至今。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公摊面积都流行于香港和大陆。不过,作为“公摊鼻祖”的香港,已在 2013 年取消了这一政策。

——让飞儿姑娘一直费解至今的问题便是,2013 年之后的香港人,还有大陆之外的其他世界各族人民,是不是个个都会飞檐走壁,每日自行升降于地面和多楼层的家中。他们可真是太可怜了,住个高层没有连廊,没有走廊,没有电梯,没有电梯井,没有楼梯间,没有垃圾道,没有变电室,没有公共门厅,没有大堂,没有地下室,没有值班警卫室。啊,外国人果真都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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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友谊花园

其实,国内第一例因公摊面积而诉诸司法的小区是北京国际友谊花园,这是二十多年前北京的一个高档楼盘,业主收房的时候发现,套内面积变小了,公摊面积变大了,总面积比合同约定的面积多了一点点,每家都要给开发商出一些钱。一套 160㎡ 的房子,按照合同约定套内面积 126㎡(22% 公摊),实际到手是 110㎡(32% 公摊)。他们找到了当时国内最有名的房产律师——秦兵。按照大律师的建议,业主们组织起来,聘请了测绘公司,把小区面积重新量了一遍。当年在测绘人员工作的过程中,开发商突然集中了大量人员进行阻拦,好在业主人多势众,把开发商的人撵了出去,这样才成功完成了测绘工作。测绘结果也让众人大吃一惊,业主房产面积涉嫌“缩水” 1362.60㎡,且多出了 8000㎡ 的公摊面积。按照当时的房价计算,相当于开发商多收了业主 1 个多亿。

官司打了没多久,开发商就和业主调解了。北京市国土房管局召集的开发商和业主代表座谈会上,北京市房地产勘察测绘所副所长于伟承认,当初测绘数据的确有误,并对业主的经济损失表示歉意。开发商香江国际总经理张曼表示,公司将为业主退赔房款。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当年百余名业主找到北京的测绘部门,但北京 20 多家测绘单位没有一家愿意为此重新测量的。无奈之下,业主们只好自费从上海请来具备一级资质的上海市房屋土地测绘中心。(前面赵秀池说,公摊面积的计算、测算是有法律依据的。呵呵

8 月 29 日,#内蒙古将取消公摊面积上报住建部#冲上微博热搜,网友们瞬间高潮——建议全国实行。9 月 1 日,内蒙古自治区住建厅房地产市场处有关负责人回应说:“住建厅网站上登的是一个上报住建部的建议,部分媒体有过度解读之嫌。”

看,又是韭菜们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