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岁的山西大爷樊昭威,已经在209国道边的一块“风水宝地”上,独居了8年。

从30岁开始痴迷于周易八卦和“阴阳风水之术”,退休之后,更是为此连家都不回,到今天已经过了整整47年。

现在这块宝地就是他自己挑的,背靠峨眉岭,西临桃树园,门前人来人往的国道,据说代表着滚滚而来的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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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围的人为何都说他是“怪人”?这位老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痴迷周易47年的“怪人”

樊昭威出生于1945年,是山西临猗县白堂村人。小时候家境贫寒,父母在外打工,他只能和爷爷奶奶一起借住在别人的窑洞里。

童年时,别的孩子都喜欢出去和小伙伴玩,他却只喜欢缠着爷爷奶奶,让他们给他讲各种奇闻趣事。在这些故事中,他格外喜欢算命先生,经常都抱着一个残缺的算盘和报纸做的“算命秘籍”,想要给人“算一卦”。

以前家家户户都信奉多子多福,因而,当他们家有了自己的窑洞后,父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生孩子。这一生,就生了7个。他作为家里的老大,只能早早地担起家庭的重任。

好在他识字,也爱读书。在干活的同时,可以去找邻居们借些书来看看。书对当时的他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所以他从来不挑,拿到什么就看什么。一有空闲,就背诗词、写文章。

时间一长,他积累下丰富的文科知识,为日后帮人取名打下了文化基础。后来,有人看他勤奋好学,就推荐他去考侯马机电学校。

他不负众望,顺利完成了学业,成为闻喜县的一名拖拉机驾驶员。这个工作在当时还是铁饭碗,所以他一干就是几十年。而他和《周易》的缘分,也是在这期间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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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过的书中,他最喜欢的是那本高深的《周易》。这是一本由卦象和语言文字相结合的书,那些上古的符号语言对于人们来说,就像是英语的单词一样,没有积累是难以读懂的。

由于文化有限,他只能窥见其冰山一角,无法入门,只好先放下。直到他进了学校,偶然得知一位同学的父亲精于此道,他才有了学习的机会。

不过,易学也不是那么好学的,他跟着这位师傅学了三年,却也只学了些皮毛。事实上,《周易》入门难的问题,几乎困扰了2500年来的所有中国读书人。

曾经它还是五经之首,是读书人的必读书目。到了今天,人们只有因为对这玄而又玄的文化感兴趣时,才会有所涉猎。但当大家发现它真的很难,自然也就放弃了。

所以许多感兴趣的人,直接就被拦在了第一关。二三十岁的人大多浮躁,当时还正值壮年的樊昭威却起了要潜心钻研的心思。而越是钻研,他也就越是痴迷。

他曾浅显地将《周易》和算命相提并论,但随着他了解得越来越深,他也逐渐明白:易学的价值,并不在算命,而在知命,知天命而解百惑。

此后的47年里,他都把省下来的钱都用来买相关的书籍,用空闲时间去研究“阴阳、风水、易经、八卦”等知识。

由于多年来,他除了工作就是钻研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多少是有些奇怪的。这种“怪”,在他退休之后,变得更加明显了。

按理说,老人退休,一般都会回到自己家,和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可樊昭威却不肯回家,非要住在209国道旁的“风水宝地”里,有时候还自顾自地手舞足蹈、又唱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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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时候,他时常会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兴致来了,还会指点指点过往的行人。

在“风水宝地”独居的8年

樊大爷的这个风水宝地,是他逛遍了整个村后,找到的最好的地方。这间民房北面靠山,西临桃林,门前挨着国道,旁边还有小河,既依山傍水,又热热闹闹。

门前立着一根木杆,杆上挂着一块红布,红布上面是用毛笔写的“起名”,看起来就和电视里那些古代“看相大师”的招牌一样,低调却又惹眼。

房间中间是一个做饭的案板,上面有一些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旁边是一张单人床和两排旧沙发,单人床上放着两台旧电视,沙发上铺着被褥。

看样子,他吃饭、睡觉、会客,都是用的这个沙发。四周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日历、年画和照片,也挂了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一眼望过去,有些杂乱。不知他底细的人,很可能会误以为,他是个拾荒老人。这些东西的摆放也许别有用意,但对于访客们来说,多少是有些让人眼花缭乱的。

他的每一扇门上,都工工整整地用粉笔写着他的《人生口号》:有“勤劳生活美,健康春常在”,也有“顺其自然,和气生财”,还有“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除了口号,当然还有追求。他的追求是,要把劳动当享受,把做饭当工作,把看相和奋斗当快乐。

由于这个房子本身没有院子,所以他就用蓝色铁皮在门口隔了个小院子,隔三差五地摆上一把躺椅,放上收音机,泡一杯茶,一躺就是小半天。

心情好的时候,他就在这院子里唱唱跳跳,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享受着一种简单的快乐。这种快乐让他的气色和状态,都好过许多同龄老人。口才好,脑子也转得很快。

他的穿着,常常是走“复古混搭风”的。比如说,用一件几十年前的黄色半袖军装,去搭配一条上世纪的褪色裤子。他经常都这么穿,以至于人们站在好几十米外,也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他在这个地方已经整整住了8年了。从最开始的无人问津,慢慢变成了后来的热闹非凡。村民们对他的称呼也从“怪人”变成了“先生”,最后又成了“樊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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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新生儿时,大家会来找他取个吉利的名字。有人修房、搬迁时,都会先来找他看看风水,算算吉时。遇到人生大事或者转折点时,许多人也会来找他看看吉凶和前程。

他笑嘻嘻地说:“你们听听也行,这些其实就图个乐呵。”至于钱财,他一向随缘。客人想给就给一点,手头不宽裕的,他也乐意帮人看。

在他看来,他做这些,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帮助那些被困住的人,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人在低谷的时候,往往都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只要有精神了,人也就能翻身了。

他一个有退休金的老人,不愁吃喝,不用养家,唯一的爱好就是“帮别人看看”。既能帮到别人,又能愉悦自己,何必去和年轻人们计较这点钱呢?

他独居在这里,在外人看来是寂寞,但他自己却乐在其中。他本身是有一个美满家庭的,和老伴育有一儿一女,孩子们也早已成家立业。

只不过由于他的工作一直不在本地,所以这几十年来,他们老两口一直聚少离多。再要天天生活在一起时,才发现,各自的生活习惯已经不一样了。

一个喜欢吃酸,一个喜欢吃咸。一个喜欢安静,一个喜欢热闹。他们两人住在一起,反而处处都是矛盾。一把年纪了,与其带着不满去磨合,倒不如自己过得自在,所以他就搬了出来。

每天看完新闻联播,就准时睡觉。一觉醒来,就去公路边活动一下身子骨。回来后,先看看报纸,再吃点早饭,其余两顿就随缘,什么时候饿就什么时候吃。

没有安排的时候,他就坐在家里等客人上门。待得无聊了,他就坐到路边去,和来来往往的人聊聊天。有时候也会骑着自行车出去转悠,或者去田里做点农活。

独居并不代表他和家人的关系不好,每隔几天,他还是会回家去看看老伴。逢年过节,孩子们回来时,他也会回去和大家一起吃饭。

他的生活看似平淡,实则一直遵循着每天要快乐,每天要健康,每天要奋斗,每天要珍惜的人生信条。他的这种轻松自在,在今天已经很少有人能做到了。

而他自己,却把一切的功劳,都归在《周易》上。《周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周易》

马王堆出土的《帛书》记载“夫子老而好易,居则在席,行则在囊。”也就是说,面对《周易》文化,就连孔子也忍不住废寝忘食地去研读。

可见,对于能看懂的人来说,这门知识是无比诱人的。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樊大爷都深陷其中47年了,却还乐此不疲。

照理说,任何一门知识,在经过47年的沉淀后,都会有不小的建树。但樊大爷却说,他只是“初级水平”,算不上大师。所以,每当别人叫他“樊大师”时,他都会摆手直说,不敢当。

因为他最擅长的取名和相面,其实是其中最初级的一部分。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把一个人的生辰八字,用五行理论来推断,再结合自己的文学积淀,找出适合的字,就有了一个好名字。

这只能说明,易学对世间万物的变化规律有所研究。但《周易》所蕴含的思想和文化,却远不止于此。

有人说,《周易》就像一面镜子,人想看什么,就会看到什么。它既可以是相书,也可以是哲学书,还能是数学书。

太极的整体观、生生不已的运动观、阴阳互用的辩证思想,以及让人深受启发的人生论,这些庞大的体系都蕴含其中,就组成了一个圆融的系统,会随着人的成长,而带来不同的启迪。

例如,乾卦的开篇就是:“潜龙勿用”。这个“潜”是一种选择,也是时机不利时的蛰伏。因为正道的发展是缓慢的,是需要积累的,所有正事都需要从“潜龙勿用”到“见龙在田”,再到“或跃在渊”,最后才是“飞龙在天”和“亢龙有悔”。

发展是具有周期性的,3年一个小周期,7年一个大周期。慢慢成事,在时机来临时,就会感到很平稳,而不会觉得是“天降馅饼”。因为如果是馅饼的话,人往往是守不住的。

《周易》在常人眼中,是高深莫测的玄学。但事实上,它也是一种属于中国的智慧和科学,在中国社科院中甚至有一门博士课程就叫“《易经》与预测学”。

在樊大爷这里,他一再强调,《周易》不是骗人,不是算命,也不是什么神奇的秘籍,而是一种用来“占心”的技术。

它是建立在中国文化上的一种心理疏导技术,本质上也是利用前辈们积累下的经验和总结出的规律,去进行推断,以此来为人指点迷津,助人为乐。

面对起起伏伏的一生,最难的就是平常心。就像樊大爷所说,他从《周易》中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不是怎么算,而是怎么想。

只要思想上不为难自己,人就会得到自在和快乐。这很简单,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却又很难。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道至简”吧!化繁为简,以简驭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