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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死后九年未下葬,二夫人郁郁寡欢被气死,三夫人患精神病去世,四夫人操劳过度病重而亡。

曹锟一生坚信四位夫人给他带来了“福气”,但助他甚多的四人却无一人有善终。

曹锟,这位在民国战场上叱咤了40余年的大军阀,击败张作霖、逼退段祺瑞、赶走黎元洪,最风光时曾坐到了民国大总统的位置上挥斥方琼。

可是,这样的人,年轻时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卖布翁罢了。

民国走街串巷的小商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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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1862年出生在天津,而就在两年前,清政府在英法联军的逼迫下,不得不开放了天津的通商港口。

此时的清廷早已不复曾经“天朝上国”的高傲嘴脸,日薄西山之际,一次次的卑微求和,也象征着中国的沦陷也越来越近。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港口的开放,船只的穿行,大量的货品交换,也让曾经许多生活难以为继的职业有了喘息的余地。

曹锟的父亲曹本生,便属于其中的一员。

曹本生是一家造船厂的船工,他与妻子生育了四子二女,夫妻俩努力生活,勤奋工作,但上有两老,下有六小的生活依然让这个家庭并不富足。

民国时期的造船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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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天津开港,船只逐渐增多,靠做手艺活的曹本生手脚麻利,待到曹锟出生时,家中甚至有了可以让他上几年的私塾的钱。

曹锟小时候有些憨,被人戏弄了也不生气,总是一笑了之,又因为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有了“曹三傻子”的称号。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上了四年私塾,稍认识些字后,曹锟父母便开始打算让他赚钱养家。

曹本生本来想让曹锟子承父业,毕竟在当时,造船工还是个不错的工作,便想他去造船厂做工,曹锟却提丝毫不起兴趣,坚决不做。

没办法,曹父给了他一点“启动资金”后,让他想干嘛干嘛去。

曹家此时囊中羞涩,给曹锟的钱还不够他买一辆叫卖的推车,于是决定卖布的曹锟只能将布披在自己的身上,每日沿街叫卖。

民国时期的小商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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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在经商方面似乎也没什么雄心壮志,于是日子就这么不好不坏地过着,曹家父母一看,既然立不了业,那就先成家。

他们开始给曹锟相人家,正好相中了同村的郑家女儿。

郑氏比曹锟大三岁,相貌普通,家境一般,才华几近于无,但她是个踏实能干的女人,这让曹家父母很满意,认为儿子成家后,便会稳重些。

郑氏的到来果然给曹锟带来了“福气”。

她是女人,买布最多的也是女人。

花纹、颜色、长宽、种类,郑氏对布匹几乎是如数家珍,曹锟的生意做得也越发红火。

除此之外,手脚麻利的郑氏还将家里整拾得很好,孝顺父母,照顾老人,友爱邻里,还经常会在曹锟酒醉不归家时,迈着小脚前去接他回家。

小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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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曹父曹母包括曹锟本人越发喜爱这个媳妇。

但是,事情急转直下的却很突然。

据说,曹锟一日去城外卖布回家时,在城门口遭到了两个守城士兵的拦截,不仅抢了他的钱,毁了他的布,还打了他。

这让年轻气盛的曹锟很不服气,也泛起了当兵从政的心思。

正值李鸿章的“淮军”正在征兵,曹锟便铁了心要入伍。

彼时政局混乱,家里人哪敢让他去,纷纷劝说,郑氏更是哭红了眼,但最终也没挽回丈夫要去当兵的心。

曹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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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在封建年代出生成长的妇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似乎是标准的人生观,郑氏也不例外。

可惜,二人还未生一子(另说有一女儿),郑氏只能在家焦急,又不得不安心的等待,盼望着她的丈夫有一天会成为安全归来。

没错,那时候,曹家人都盼着曹锟能安然归来便好,从不敢想这个“曹三傻子”能建军立业,位极人臣。

而此时的曹锟显然比家人想象中过得更好,他甚至另娶了一位娇妻——高氏。

1900年,此时的曹锟38岁,已投身军队18年,加入袁世凯军后,前途已然是肉眼可见的广阔,深受上司器重。

曹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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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氏,就是这位高姓上司的妹妹。

高氏自幼娇生惯养,家境富足、知书达理、娇艳美丽、优雅贵气,因为太过美好,曹锟在娶她时甚至刻意隐瞒了家中已有一妻的事实。

娶了高氏后,高氏是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不仅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配曹锟外出应酬时也显得游刃有余。

于是,曹锟在名利场上越发得意,官场上也步步高升,二人甜蜜之间,孕育了一女。

可惜,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高氏不知何时起,得知了曹锟早已娶妻的事。

民国闺秀艺术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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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自降生便是千金小姐,向来高傲自得的她如何能接受自己只是二房的结果。

她的状态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下降,尽管曹锟千般解释,万般呵护,最终高氏还是心病难愈,郁郁而终。

高氏离世时不到30岁,短短几年,她早已不复从前的贵气模样,精神极差,严重时,甚至连自理能力都没有。

高氏去世后,曹锟的确为此伤心了许久,还特地接来了郑氏照顾他与高氏的女儿。

但人心不可测,作为前途无量的武官,政治场上,依然需要一位上得了台面的夫人同他交际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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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1912年,也就是高氏逝世仅四年后,曹锟就娶了第三房夫人——陈寒蕊,而此时的曹锟,已经是半百之年了。

陈寒蕊此时正是双十年华,同样出生于天津,还与曹锟是同乡。

与曹家不同,陈家祖上便是此地的富户,只是曹家出了个曹锟,早已今时不同往日,陈家想嫁女的原因也是希望能攀上曹锟。

只是,曹家愿意,陈家愿意,陈寒蕊可不愿意。

据说,陈寒蕊得知自己要嫁给一个50岁的老头子时,哭喊着要退婚,说什么也不愿嫁一个年老还娶过两房夫人的兵痞子。

只是,最终在家人的开导下,她松了口,要与曹锟见一面。

陈寒蕊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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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家人的安排下,陈寒蕊与曹锟在饭桌上攀谈了许久,曹锟对她提出的条件一一满足,态度也不似陈寒蕊想象中的高傲难处,于是对其印象大为改观,答应了嫁他为妾。

婚后,曹锟官运果然大盛,先是师长,随后是司令、督军、省长,到了1918年,他已经是跺跺脚可震动整个中国的大军阀了。

同时,陈寒蕊还为他生下了一子一女,弥补了其身后无子的遗憾。

彼时年岁已经不小的曹锟可谓是名利双收,家业皆成,人生早已是美满至极。

曹锟愈发相信“娶妻娶福”这样的说法,对陈寒蕊也愈发爱护,这对老夫少妻,感情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但是人的贪欲怎么可能有尽头呢?

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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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又瞄上了一个女人——刘凤玮。

刘凤玮比曹锟小42岁,唱河北梆子出身,后转战京剧圈子,19岁时已然是盛名远扬的老生名角。

曹锟便是在戏院听戏时看上的她。

刘凤玮出身贫寒,却有一身的风骨,在戏院里见惯了腌臜之事,也见多了无理之人,凭着一身傲骨和一口好嗓子,一般人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

可曹锟不是一般人。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少有傲骨,更何况曹锟软硬皆施,刘凤玮一个不过19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敌得过这座大山。

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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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尽管刘凤玮对其年龄、妻妾、手段、个性都不甚满意,还是嫁给了曹锟做他的第四房夫人。

曹锟手段毒辣,但是对待自己的伴侣还是相当呵护的。

为避免陈寒蕊和刘凤玮这两个炸药馅的女人产生矛盾,他特意将二人的住所分开,避免了妻妾斗争。

至于郑氏,她年岁已高,早已不参与家中事务,每日只在宅子里偏安一隅,曹锟也依旧以正妻之礼待她。

刘凤玮过门后,曹锟很宠爱她,家中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妻妾争斗,便也安下心来做四太太。

过门几年,她就为曹锟生育了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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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性子依旧冷清,却也无奈,明明是伴侣的关系,心中却没有丝毫爱意,只剩封建年代女性那病态的“出嫁从夫”思想,逼着她不得不坐实这个“四夫人”的身份。

曹锟那边倒是另一番场景。

妻妾双全,儿女满堂,再加上沉淀官场数十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经验,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大总统”的位置。

右曹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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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他用各种手段逼迫黎元洪下台后,终于离自己梦寐以求的大总统之位只剩一步了。

民国历史上著名的“曹锟贿选”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曹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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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正当手段当职的曹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反对和嘲讽,就连自己的四夫人刘凤玮都不愿意随他居住到总统府,带着孩子远走天津,并和曹锟说:

“赶明儿你好了,咱不眼热,你倒霉了也别来找我!”

曹锟正志得意满之际,听闻此话无异于天方夜谭,哈哈大笑,嘲讽自己辉煌了一辈子,怎么会倒霉,更不会找你个女人求助。

只是,话虽说得漂亮,该倒霉还是要倒霉的。

一年后,冯玉祥发动政变,做了一年零18天总统的曹锟兵败被囚,其部下被杀者有之,潜逃者无数,就连他的弟弟曹锐,都因害怕而吞服鸦片自杀了。

冯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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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曹锐这一自杀,倒是使曹锟陷入了淤泥之中。

曹锐是曹锟的弟弟兼下属,更是个奸商,兄弟二人一人做伞,一人贪赃,数年的不当之财几近无数。

就连冯玉祥刚开始也并没有想杀曹锐,而是希望他能吐出一笔钱充当军费。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曹锐的自杀而消散了。

曹锟将自己的大部分积蓄交给了曹锐管理,而曹锐以自己的名义开户放在了英法美等商行。

曹锐身死,就证明这批钱取不出来了。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曹锟的生活也不算难以为继。

曹锟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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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少珊,曹锐的儿子,因为没有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了曹锟和郑氏,按照法理上来说,算是他们的第一继承人。

但若这个继承人是个好的便罢了,关键曹少珊是个纨绔子弟,不仅不孝顺,最重要的是,曹家的钱财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明明都是曹家子女,曹氏之人,只有你一个被过继过来的儿子继承了财权,这让家中妻妾子女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如此,曹少珊名义上的母亲郑氏死后,甚至无人给其安葬,棺材在她居住的寓所地下室留存了9年之久。

后在众人的规劝下,曹锟的长子才让这位“正宫娘娘”入土为安。

若是曹锟最终没有给刘凤玮写信,也许他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幸运的是他给刘凤玮写了封信:

“庆(曹少珊乳名)的心肝坏了,他们也不管我,我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对士英和士嵩我管得少,很觉对不住你,你要照顾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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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凤玮与他诀别之时本想着此生不再见的,见到此信却又急又气。

一边不想管他,一边又不忍心,于是与曹锟的大哥曹镇商议后,还是决定将他接到天津来。

在天津做寓公的曹锟在晚年似乎终于明白了人生真正的意义。

他每日喝茶看书晒太阳,还常常搬个椅子坐在门口,与周围的邻居们谈天说地,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作为曾经当过大总统的人,总是不乏登门拜访之人,想利用他的人占了多数。

曹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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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方就曾想找个地位相当之人开拓他们在中国的门路,特务土肥原贤二也曾登门拜访,但最终都被灰头土脸的骂了回去。

而这个功臣就是刘凤玮。

她对日军、伪军深恶痛绝,就连朋友家中有与这些人关联之人,她都会与其断然绝交。

于是,每当有人请曹锟“重出江湖”之时,就算是她和曹锟曾经的旧友,她都会站在门口,一番唇枪舌剑,将人骂走:

“我们就是每天喝粥,也不能出去为日本人当走狗办事。”

曹锟好友 汉奸齐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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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曹锟活到了76岁。

1938年,曹锟于天津寓所内病故。

刘凤玮因为操劳他的后事引发了旧疾,短短几个月后,也因病去世了。

曹锟的三夫人陈寒蕊,从曹锟娶刘凤玮开始便心思多有郁结,与刘凤玮发生过数次矛盾,曹锟也与她多有争吵。

比曹锟小30岁的三夫人陈寒蕊于1936年病逝,年仅44岁,而死因是:

因精神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