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日本神道说法,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所到之处皆有神,号称八百万神灵。当然,“八百万”是虚数,并非真的有八百万这么多。日本人对自然万物像神明一样敬畏崇拜,认为国民性的八百万神灵从不会向人类过度索取贡品,只会默默守护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而这样一个对自然万物饱含敬畏之心的民族,却在上世纪向祖辈崇拜已久的“山神”举起屠刀,杀到一只不剩,全部灭绝。这种违背大和民族向来崇拜神灵的做法是如何产生的呢?

“山神”日本狼

狼,是自然界最具有攻击性也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之一,世界各地都有着关于狼各种各样或正面或反面的传说故事。而在日本,曾经存在有不少日本狼的,它们广泛生存在日本的本州、四国、九州等地,被日本人奉为“山神”,祖祖辈辈都敬畏、崇拜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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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日本人会将狼作为神灵来崇拜呢?在我们普遍认知中,狼十分凶狠且极具攻击性、侵略性。而且,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狼的形多以反面为主。像西方童话中狼经常以狡诈、狠毒著称,在我国的文化中也少有对狼进行称赞的语句,“狼顾之相”、“狼狈为奸”等等词语都显示出我们对狼这种生物持有的否定意见。

但是,日本狼却没有成为大和民族排斥的对象,除了与日本人“万物皆有灵”的思想有关,还与日本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日本作为偏于大陆的岛国,山多地少,能够种植粮食作物的地方并不充足;森林密布、周围海域隔绝外来物种入侵,山中麋鹿、马鹿等动物繁衍迅速,数量多,经常下山糟蹋人们的庄稼。

日本狼则是这些糟蹋人们粮食的天敌,日本狼体长约一米,短腿、矮身,在狼种中属于体型较小的一类,群居生活、集体行动,日本狼适应岛国山多地少的地势地貌,能够捕猎不少马鹿等。久而久之,狼就被认定为是上天的神灵,是粮食庄稼的守护神。且狼在食物充足的时候也不会主动袭击人类,于是人与狼形成默契,狼也就被人们奉为“山神”,世代崇拜。

此外,狼群夜间的吼叫声常常响彻山谷,被认为是在与上天神灵对话,又被称为“吼神”。不管是被称为什么,日本人对狼奉为神灵的行为源于对保护粮食庄稼神灵的崇敬。就像我国的神农,西方神话中掌管丰产、农林女神们,日本人将狼奉为神灵也是古代人们基于一种祈求丰收的表现。

信徒到弑神者的转变

可是,这样人“神”共乐的局面却在西方侵略的大炮下撕裂开来。近代西方工业革命,驾驶着蒸汽机船,手持洋枪火炮冲进和平已久的东亚地区。1840年是中国耻辱近代史的开始;而1853年,则是日本继清朝后被西方列强踹开国门的日子。

西方列强的涌入,带来了先进的技术、知识文化,但是同时也带来灾难。日本作为岛国,与大陆隔绝已久,少有活物、外来物种入侵,一些新兴的病毒就被大海这天然的屏障隔绝。可如今随着“黑船事件”,西方人带着牲畜、食物甚至人本身都作为病菌携带者,给这个从未遭受新世界病毒的岛国以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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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日本的病毒中,就有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犬病。狂犬病在日本这个从未经过防御、毫无应对经验的温床迅速蔓延,一经爆发就势不可挡,包括日本狼以内的绝大多数动物都感染上这种恐怖的病毒。受到传染的日本狼失去理智,转而袭击人类和家畜,根据当时数据统计,日本狼曾造成一个村多达50人受伤、7人左右死亡。

造成如此大的人员和家畜损伤,不下正确、及时的决策是不行的了。不灭绝日本狼,恐怕日本人会有灭顶之灾,于是政府下令捕杀日本狼。于是,从那时开始,日本人放下心中对狼的敬畏与尊重,拿起刀与枪对山野间的狼进行毁灭式捕杀。在传染病和人类的捕杀下,日本狼的数量断崖式下跌,在1905年奈良县吉野村,日本最后一头幼狼被杀,至此,日本狼完全灭绝。

即使曾经被奉为“山神”,在人们生死存亡之时,狼还是成为了可怜的牺牲品。但是我们都知道,自然界中存在着自由的、稳定的、循环的生物链,在生物链上失去了关键的狼,导致没有了天敌的麋鹿数量剧增。于是日本政府后来又不得不下令大规模捕杀麋鹿。

在《狼图腾》一书中有这样一句引人深思的话:我也打狼,可不能多打。要是把狼打绝了,草原就活不成。草原死了,人畜还能活吗?日本人把曾经自己崇拜的神灵屠杀殆尽,毁灭的可能不仅仅是种族的多样性、生物链的循环性、稳定性,还有可能是心中的信仰和精神意志。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一点狼性,在面对外部强大力量入侵时不会反抗,那恐怕只会成为异族统治下、任人宰割的猪狗。

心怀敬畏自然之心

曾经有人问过一名有名的老猎人一个问题,什么动物更聪明?老猎人回答是狼。猎人认为虽然科学实验证明或许黑猩猩与人相像,具有婴儿般的智力,但是狼族可以说是所有动物中最有灵性的。集群而居,集群行动,捕猎分工有序,捕法多种多样,分食阶级分明,几乎可以把狼群当成一个人类的小型部落来看。

盲目地以人类的角度来定夺一个种族的生死存亡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在地球上的人越来越多的同时要考虑的是,人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兼顾自然的生态与人的发展问题。在现代社会发展下,人们普遍缺乏对自然、对生灵应有的敬畏之心,能否让人类保持唯物世界观的同时能够心怀信仰,这将会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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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现代日本狼虽已灭绝,日本人却仍保留下来对狼的崇拜和祭祀的习俗,希望狼能够保佑他们平安顺利。

像现今日本的琦玉县秩父市就仍然保留着许多与狼相关的神社,每年都会举办游行、灯会以及名为“狼祭”的祭典活动,作为对狼神的祭祀和崇敬。在祭典上,人们会准备画有狼的护身符,挂在房屋入口或放置于田野上。且在不少浮世绘中狼也以另一种形态展现给人们,虽然日本狼已经灭绝,但是能够作为日本文化中一部分并被人们所铭记,也算太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