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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也很快就解决了,吴秀云看到长明山庄的人来施药施粥,就求着管事将他们收下了,她是郡柳府的表小姐,长明山庄大小姐的好朋友,这自然只是件小事。

于是张玉曼就成了长明山庄的一个仆役,每日干活,习琴。偶尔一两年的光景,吴秀云就会来,但他只能远远看着,大小姐不允许仆人近前。

那个和他一样活下来的小孩怎么样了呢?他也称了长明山庄的仆役,只可惜在灭门之中死了,到底还是没有活下来。

晚风柔柔吹拂进房间内,张玉曼看着玉佛背面“礼昭承瑞,既寿且康”的几个字入神,若他生来就是一个皇子,会不会有和她在一起的资格呢……

看着玉佛沉思时,张玉曼没注意到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直接从他手中夺走了玉佩。

这小贼身手极好,张玉曼没来得及抓住,探身往外看时,那抢夺玉佩的小贼已经跃进了幽暗的巷子中。

那枚已逝皇子的玉佩就这么丢了,张玉曼倒不见什么着急或是可惜的神色,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必平白生出这许多的魔障。

回到昨日,吴秀云从织云楼三楼的窗户翻了出去,正好赶上了老鸨将人送到门口,乘上了轿子往东城去了。

她跟踪着轿子一路到了一处叫芳纵园的地方,那人卷了账本夹在肘下就进去。吴秀云想进去看,却发现那高墙上都有人防卫,以她的匿踪之术,难保万无一失。

转头她就找到了世子表哥,顺便再找人仿制一本账册,以备不时之需。

“芳纵园是哪家的院子。”吴秀云撑在BBZL 明修况的办公案几上问。世子八风不动地坐着看卷宗:“明面上,是一个富商叫柳虔诚的。”

吴秀云如何能信:“那墙上全是高手。”

明修况将案卷翻过一页:“这就等你告诉我答案了。”

“那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站住,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他在人转身离去之前问出了这样一句。

第二日,吴秀云就一口气帮着提点司办了两个差,靖朝不设宵禁,她晚上又穿上了捕快的衣服巡起了街。

世子表哥对于“物尽其用”这四个字的理解,当真要比她透彻上许多。

明严街向来是苏州的热闹繁华之处,城中高档的酒楼客栈,绸缎玉器店都集中在这条街上。再往前走,就是鼎鼎有名的织云楼和其他的一些青楼红馆。楼边依着秦淼河,画舫如云,数不胜数的才子佳人故事从此处流出。

但这些都与吴秀云无关,今晚的她只是大靖朝苦逼的打工人,在拥挤的人潮中穿行、

“来人啊!抢钱啊!”人群中响起了妇人的尖叫声。

来事了,吴秀云快速地往声音的来处而去,正赶上窥见那个贼人钻进了巷子的半边身子。

吴秀云运去轻功在屋檐上飞步追上,那小贼才跑了两个转角,就被她一脚踹倒在地。

捕快皂靴踩在小贼的胸口上,她伸手:“钱袋叫出来。”

小贼知道自己碰到硬茬了,也不挣扎,乖乖地送上了钱袋。

吴秀云一看他这么配合,就知道他舍了这点小利,在护着大食呢。直接自己伸手搜了起来,这回他扭了起来了,嘴里喊道:“别,别,别,官爷,没了,真的没了。”

她很快又摸出了一个玉佩。小贼赶紧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吴秀云把玩着玉佩:“哦,真的?”

“真的真的,小人指天发誓。”

“可这玉观音水头不错啊。”眼下之意是凭他,买不起。

小贼赶忙说道:“家母信佛,特意用嫁妆为我买的玉观音,护我平安。”说着就乞求的伸出双手,像是怕她吞了这份来自慈母的关怀。

“是吗?”吴秀云将那玉佩放在他眼前晃。这一看,小贼惊出了身冷汗,这哪是玉观音啊,分明是一枚玉佛,他抢了东西就塞怀里又去抢下一个了,打算回去再细看,谁知出了这样的漏子。

这是明摆着当着官爷的面说谎啊,要糟。

他解释道:“是……是昨日刚买的,我还来不及……哎哟!”

吴秀云又敲了他一记:“你再不说,我把你的腿卸了。”为防他不信,先踩脱臼了他的两条胳膊。

“啊——”小贼惨叫出声,之后当真感觉不到自己的两条胳膊了,终于知道怕了,哆嗦着嘴唇道:“官爷,我错了我错了,这玉佩确实是我抢的,我再也不敢了。”

“打哪抢的?”

这回他总算顺溜回话了:“织云楼,背街二楼左数的第二个窗户。”

那不是张玉曼的房间吗?BBZL 吴秀云皱眉,说起来,她今日没空去,也没有打招呼,待会就将玉佩给他送回去吧。

之后,吴秀云将钱袋子送还给了那个还在巷口站着的妇人,又把贼人扭送到了衙门,才朝着织云楼走去。

在风把湿发吹干之前,张玉曼已经发了许久的呆了,窗外没什么热闹的风景,只有一家不大的露天酒肆,随着夜色渐深,人也只剩老板一个了。

头发全干了,他才回过神来,手搭在窗户上,要把内外彻底地隔绝开。还未完全关上,他就看见了一抹身影。

灵巧的身影轻松跃上了酒肆的挡风的板子上,又在酒招幡子上借力掂了一脚。

张玉曼复又打开了窗户,就看见她近在眼前的脸,带着笑意的眼,手还扒拉在窗棂上。酒招幡子还在微微地颤抖,像把他的心绑在了上面。

“幸好你又打开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扶哪里。”吴秀云这话自然是在打趣,登上二楼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等看清楚了他的脸,她瞬间失了笑颜,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张玉曼却看着她发愣,半晌只挤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吴秀云让他退开,翻身进了屋内,坐在榻上。人还在愣着,她就举起了手,一枚玉佛在他眼前晃悠。

“这是你丢的吧?”她问。

确实是从他手中被抢走的那一枚玉佛,张玉曼点头:“是……”

吴秀云放在了榻上的小案上:“拿着吧,脸是怎么回事?”

“没事。”他不去看玉佛,一直在看着她。

吴秀云小心地想触上他的脸,又想起他先前对于碰他的抵触反应,还是收回了手,问道:“怎么就没事,可是楼里的老鸨打的,涂药了吗?”

多美的一张脸啊,她每天光是看着就高兴了,怎么会有人舍得打呢。

张玉曼看她抬起的手又落下了,眼睛黯淡了一瞬,摇了摇头。

“那你快搽药吧,看着伤都有一日了吧,怎么这般粗心。”

这话张玉曼听进去了,他下了榻,在柜子里找出了药瓶,又回到了榻上,将药瓶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要她搽的意思吗?

吴秀云:“我来吗?”

“嗯。”他撑在小案上探身过来,伸出了白壁微瑕的一张脸。

吴秀云看着眼前已经闭上眼睛的乖乖模样,他真的是又美又软,吴秀云在心中感叹:叫人没有办法拒绝。

她拔开了塞子,将药膏倒在手里,指尖沾了一点,一只手轻抬起他的下巴,将药膏轻轻地点到了他的脸上。

因为搽药,她的脸渐渐地凑近,微凉的药膏和指尖与脸触碰时,张玉曼微微张开了眼,就看见了她微抿的唇,显出一份专注,还有一点担忧。他却只能想到唇若丹霞这几个字。

楼外的酒肆也关了门,街市也歇得差不多了,安静平和的氛围在二人之间蔓延。

一轮明月在天上高悬,穿过月光映照着窗边的两个人。

“我可以吻你吗?”他偷BBZL 偷在心里问了这么一句。可他是下贱的青楼倌,他不配问出口。

吴秀云一无所觉,专心地将药膏铺开覆盖他脸上的红痕,原本带着冷意的面容此刻眉眼柔和,在暖色的烛光下,美好得让人叹息。

搽好药,她的指尖离开,张玉曼才完全地睁开了眼睛。

吴秀云找着帕子想将手上残存的药擦掉。张玉曼拿出了帕子,却不递给她,而是包上了她的手,细细地擦干净了。

她乐得享受美人的服务,看着他垂眸专注的模样,现在的脸上还是红的,只是像被胭脂自然晕染出来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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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在他修长的眉尾划过,吴秀云如愿以偿地看着他的玉面更红,张玉曼抬眸看他,眼里好似含着惊讶……和嗔怪。

调戏美人的感觉竟然这般好,吴秀云觉得自己真有些食髓知味了,她想把规矩或者唐突丢在一边,看看他能被逼成什么丢盔卸甲的模样。

压下心头的恶念,吴秀云问:“你被打,是因为我吗?昨日你的琴因我弹错了。”

张玉曼知道她敏锐,也不打算瞒,只无所谓道:“被打了一下而已,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是我拖累了你。”

“敌不过你对我恩情的万一。”

吴秀云看着他,反手将他的手拉住:“这事我会替你找回来的,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说完又从窗户离开了。

吴秀云的动作和话都很突然,离开得也突然。张玉曼还没反应出来人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手上的余温告诉他方才的情况。

张玉曼缓缓将手握住,外头已陷入了彻底的黑夜,看不见她离去的身影。

他要怎么说服自己别去想那些够不着的东西呢?连一句“留下可好”都配不上说。

这日春和日丽,苏州城的暖风熏得衣衫也鲜亮轻薄了几分。桃枝的手帕交,住在城中的刺史小姐行及笄礼,老夫人带着吴秀云和桃枝往贺。

桃枝头天就挑好了一件鹅黄色的绢纱绣花长裙,兴冲冲给自己挽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元宝髻,打扮得花枝招展出了门。

出了院门,看到从竹阙馆里出来的吴秀云,她的一下子心情就不美丽了。桃枝可是知道连刺史府里的小厮都不这么穿的,如今看表姐穿得比仆役还灰扑乎的跟她们去赴宴,如何能忍。

看天色还早,桃枝颇为强硬地扯着吴秀云到自己的霜晓院里,老夫人乐得看孙女拉了吴秀云去换衣裳,花颜韶年的,就该多多打扮才是。

桃枝将自己的衣裙一溜地排开,大声说道:“选一身吧。”

“这个吧。”吴秀云随手点了一件淡青色暗花细锦的。

桃枝一时后悔没把这件最平平无奇的剔出去,但也帮她换上了,总比原先那身好。

宽衣解带的时候,桃枝看着她,眼珠都有这些凸:“表姐,你的胸……什么时候这么……”可观了?

“随便长BBZL 长,再大就不方便了。”吴秀云无所谓道。

“腿还是很细,我比比。”她自信垫脚去……算了,不自取其辱了,能女扮男装的女人会矮到哪里去呢。

换好了衣服,桃枝又拉着吴秀云坐下,眉笔比划来比划去,也不知道怎么在她好看的眉毛上留下痕迹,胭脂也完全没必要扑嘛,原本就肤如凝脂的。

然后,吴秀云就感觉自己的脸被亲了一下。

她无语地看着发花痴的表妹:“你在干嘛?”

“让你亲回来嘛,有什么大不了。”桃枝脸凑了过来。

吴秀云怒道:“我给你装亲花!”

“啊──不要!”桃枝赶紧跑开。两人在屋子里打闹了起来。

等人坐在了马车里,老夫人看着打扮素净的吴秀云还是不满意,但总算比先前好多了。

老人起了聊兴,问吴秀云:“你的及笄礼从前是怎么办的啊?”她年纪大了,参加小姑娘的及笄礼太多,一时记不起来。

“我?没办啊。”当时吴秀云的娘都没了,她也跟着师父住在山里,及笄这东西,还真没人在意过,师娘也从未办过及笄礼,自然也不懂这一茬。

她这一说,老夫人才想起自己压根就没从庐州收到过给她办及笄礼的信笺。

一时间怒火上来,又骂起了林云起。

“当初我就劝过你娘,那是个道貌岸然的,果然就藏着一个外室,你说说,外室!哪个正经人家瞒着主母,先头就取个外室的?还敢隐瞒郡柳府。”

悄当初老郡柳震怒之时,自己因为外孙女还帮忙拦了拦,如今想来,反正外孙女都出生了,杀了那对狗男女到好。

“那个外室的女儿可办了?”老夫人掀开帘子问外头随行的芳嬷嬷,她自己记性不好,让芳嬷嬷帮她把事情都记住。虽然崔蕊心被带回了青峰盟,老夫人一提起她还是那个外室那个外室地喊。

“一个笄礼而已,都过去了,外祖母就别生气了,我把她儿子腿打断了,以后当上青峰盟主,就把他们都打发到庄子上。”吴秀云说话哄着老夫人。

“哼!到时候我也去一趟庐州,替你看看她们能起什么风浪。还有,你以后挑男人可得给我把把关。”外祖母说完,又看着桃枝。

桃枝赶忙点点头:“外祖母火眼金睛,给我挑个未来的状元郎。”

“外祖母说的是。”吴秀云有些无力地赞同道。

知道说到她父母这些事吴秀云会不开心,但老夫人实在生气,只好喊着“我的乖儿,莫要烦忧”,将她搂进了怀里。

吴秀云依在了老夫人怀里闭上眼。

她心里极清楚,自己和娘不一样。托她的福,一说到男女之情,吴秀云闭上眼睛满目都是明芙蕖摔死在地上,蔓延出来的血。

明芙蕖把和林云起的感情看得太重,想得那般美好,才一时接受不了落差变得疯癫自戕。一次次拉着自己的女儿去死,那段日子,她已经看BBZL 清了爱情是个什么模样。

刺史府门悬彩绣,早已停了许多马车,来的都是苏州城里的煊赫人家,连门口迎客的下人都穿着上好的绸缎衣裳。

沿着长道往里走,进了为刺史小姐办礼的庭院,更觉雕栏画栋,不愧是掌江南富庶之地的刺史大人。

一群女孩去了刺史小姐的院子。院子更是有如人间仙境,更有异香馥郁。吴秀云还颇为新奇地嗅了嗅。

桃枝看她这模样,笑了笑说这可能是星萝花树的味道,整个苏州只刺史大人给自家小姐从海外运回来这一棵,培植起来更是艰难。这股异香,在其他地方怕是再也不能闻到了。吴秀云只能感叹高门小姐的精致风雅。

吉时已到,迎宾、就位、开礼、直至笄者揖谢循序渐进地推进就用了一个时辰,这及笄礼才总算是完毕。

吴秀云私底下早已经哈欠连天,一想到自己原先也会这样办,当即庆幸大家都把她的忘了。笄礼结束,老夫人就要坐马车回去了,吴秀云自然也想要跟着走。

结果桃枝拉住了她:“表姐,意娘求了刺史夫人,我们待会可以去晖园里玩啦,你一起去吧。”

意娘就是今日及笄的刺史小姐。在桃枝口中,那晖园是苏州出了名的好玩去处。一步一景,有无数亭台楼阁的私人园林,里头还有兽苑跑马唱戏等好玩好看的东西。非重金不得进,身份低也是不让进的,实在是销金窟般的去处,刺史家疼爱女儿,才舍得花下重金给她做脸面。

吴秀云熬了一整个及笄礼,兴致缺缺,老夫人却说道:“静儿就陪着她去吧,省得她到处乱跑闯祸”

于是,吴秀云就混在一群兴奋得叽叽喳喳的贵族小姐马车里,往晖园去了。吴秀云和这些小姐互相也只算知道名字,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当下就窝在角落里睡着了。

谁不在场就说谁的八卦,这个规矩放在睡着的人身上也行得通。

“你表姐睡着了……”有小姐在桃枝耳边悄悄说道。

桃枝不明所以:“对啊,怎么了?”

“她今年二十二了吧,怎么还没成亲呀,定亲没有呀。”

“这我也不清楚,郡柳府这边是没有,庐州那边就不清楚了。”

有小姐感叹:“她这么好看,求亲的一定不少吧。”

吴秀云长得极美,是女孩子见了也会心生好感的模样,五官清俊冷感,偏偏又有着形状美好的唇,秋水般的眸子,真的把爹妈模样的优点都占尽了,就算现在角落里,也会吸引人不自觉地去看。

桃枝摆了摆手:“表姐她很少出现在人前的,没什么人求亲。”

“可今日我看到好几家的公子都在偷偷看着她呢,就连文娘心仪的那个……”

“好了好了别说了。”桃枝打断了她的话,不好意思地看了文娘一眼,又问大家去了晖园想玩什么。

被打断了话的小姐看见文娘不自在的神色,也知道BBZL 自己的话不对,讪讪一下,大家的话题又转到了别的地方。

先前声音再小,同坐一辆马车的文娘也是能听到,当下就被臊得面红耳赤的。她想争辩江公子和自己没关系,但却张不了口。

看着角落里兀自睡着的吴秀云,想着自己在镜子如何也看不出好颜色的脸,文娘拧紧了帕子。宝马香车很快停在了晖园的门口,下了车的小姐们跟一簇簇鲜花一抹抹云霞似的,往园子里进。

和高门大户的宽正面脸不同,入了晖园便觉得扑面而来有一份清凉,各种奇花异数遮掩着条条□□,看不清要往何处去。有管事的早已候在门口引路,越往里走景色越好,众小姐们经过了戏台,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鹿鸣声,还伴着清正雅和的琴音,让人心神舒缓。

看来鹿苑离此处并不远,只是不知道弹琴的是哪位大家。

意娘说道:“听这声音,隔壁像是织云楼的雪泽公子在弹琴。”

吴秀云也听出来了,看来张玉曼今日是接了晖园的邀请,给来这里的客人弹琴。

马上有小姐调笑着问意娘:“你如何听出来是雪泽公子?”

这话激得刺史小姐瞬间气恼了起来,这话问的,以为她和那织云楼的清倌有什么首尾吗?

意娘冷冷说道:“不过是我兄长请了他过府做过宴席上的琴师,我听了一次他现下弹的这首琴曲罢了,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姐被意娘冷眼瞪得有些哑然,意识到自己竟敢拿刺史小姐和青楼倌调笑,实在是失礼,于是忙道:“我觉得也是这般。”

意娘不理她,兀自往里走。听着的桃枝倒是眼睛一亮:那引得吴秀云近一个月赖在织云楼的清倌就在隔壁?

她悄悄跟上意娘,问了一句:“那雪泽公子长得如何。”

意娘见是桃枝来问,脸色也不再这么黑,答道:“雪泽公子美甚,只是可惜。”可惜了是这个低下的出身。

这一句话说的,桃枝不去看看那“男狐狸精”长什么样是不行了。

一群姑娘在云阁里点了酒菜,乘风而饮,是在家里没有的自在。此处毗邻着鹿苑,视野也甚是开阔,能看到奔跳的梅花鹿,有通书画文墨的,另摆了几个桌案作画吟诗。

桃枝志不在此,反而是一个劲地往另一个院子里瞧。只可惜了隔壁的园子被绿竹掩映着,张玉曼正好就坐在竹林下弹琴,她怎么垫脚都看不着人。

于是她借口要去解手,带着侍女从席间离开了。吴秀云自然不能连她上茅厕都管着,自然就随她去了。

桃枝走到了院墙下,听得琴声变得更加清晰,料定了从这里直接就能看见他。

桃枝对丫鬟说道:“就是这里,你来撑着我。”她指着略高的院墙,意思很明显:她要翻过去。

丫鬟一脸苦意:“小姐,这这这,当真使不得啊,被老夫人知道了,被BBZL 郡柳爷知道……奴婢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桃枝跺脚:“少废话,蹲下,出事了本小姐保你,不听话晚上让你守夜。”

威胁之下,丫鬟只能乖乖就范,蹲到了墙根底下。桃枝身手不够利落,倒腾了半天,收才终于摸上墙头。

谁知这边厢她刚冒了一个头,张玉曼还没看到,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箭鹤服,拿着长鞭的男子,他面色低沉,眉眼凌厉,肃厉的眼正盯着她,气势当真如阎罗柳一般。

桃枝认出了那是皇城司的衣服,当即吓了一大跳,就要从墙上跳下去,谁知被他手中的长鞭一扯,她就摔进了院子里,白生生的双掌当即破皮了,手肘也痛得麻木。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