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人,就一定会成功吗?真的未必,一个人再有能力,再有魄力,若是不看趋势与方向,任凭一己之力,失败是必然的。

不值得歌颂,这也是顾城在《南明史》中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他用客观的态度,理性的语言,将南明中朱明王朝遗族的汉族官僚集团、满清统治者及支持满清的汉族官僚、以大顺军、大西军为代表的农民起义军进行分析与点评。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不能因为苦劳就忽略了过失。

对于第一集团,顾诚“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对于满清统治者无情地鞭挞;对于农民起义军持肯定态度。

顾城的《南明史》

打开《南明史》,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清瘦的老人,这是晚年的顾城一幅照片,他生前是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教授,一生都在呕心沥血研究明史学。

他用毕生的精力致力于明清历史研究,为我们留下极为宝贵的资料,《南明史》就是从这些考证资料里提炼出的精华。

顾城说过一句话:

“几十年来能做出一些成绩,得益于勤奋。”

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除了日常上课,他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消耗在了图书馆。

经常是早上带着稿纸、笔记本和一个馒头,中午也不回家,啃点馒头,继续阅读和摘抄史料,直到闭馆才恋恋不舍离开。

为了研究明清历史,这些场景是顾城生活的常态。即便是在白雪皑皑的冬天,手指快要冻僵,也要摘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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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现在读到的《南明史》就是顾老“板凳甘坐十年冷”的时光里誊抄在稿纸上、笔记本里,反复核对和检查,最终形成“文章不写一句空”的观点与分析。

《南明史》讲述了从1644年李自成的大顺军攻克北京到1664年夔东抗清基地被摧毁,在近20年,反清复明的过程。

在《南明史》的撰写中,他既心怀悲悯,为百姓疾苦而悲叹,也为统治者的失道无情的鞭挞,肯定了李自成、李定国等的成就,对何藤蛟、阮大铖等人的弊端,也进行了客观的评价:方法不对,努力白费,一味逞强,并不值得赞扬。

不看方向的努力,不值得致敬

何藤蛟在南明史中,地位非常显赫,他拒绝了清朝的招降,被俘后坚贞不屈,英勇就义,得到了很多歌颂。

顾城则并不认同,虽然勇气可嘉,但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是事实,不能因为他的英勇就忽略了他的缺陷。

何藤蛟胆识过人,也有着将帅之才,只不过心太急,私心太重,导致在用人方面纰漏,把不利于自己的抗清势力大顺军都排挤走。

而临时招募了一批并不忠心的杂牌军,来扩充自己的实力,维护自己的地位与权力,然而表面上看是强大了,内里却是人心涣散,各人打着各人的“小算盘”。

“以利相交”很难维系,也很难能上目标统一,所以很快重金拉拢起来的“心腹”羽翼丰满之时,很快各自独立,四分五裂了。

这时的何藤蛟一看地位又要受到威胁,听信了亲信章旷的话,用钱去招兵买马,拉拢“督军”和“亲军”,组建了一支三万多人的队伍。

然而同上次一样,只是表面上的强大,只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一旦投入到实战,便如“鸟兽散”溃败。

同时招兵买马花费了大量的钱,不仅没有起到防御的作用,也增加了百姓的赋税和6倍田税。

最后民穷财散,人心涣散,失败也是必然的结果。

如果只看何藤蛟的英勇与不屈,也是一条好汉,但因为私心和自大喜功,葬送了原本该大有作为的一生。

可见:努力也要方向正确,也要心怀坦荡,一旦有了私心,再努力也是枉然。

逞强般的努力,自讨苦吃

万事本来皆然,只是知易行难,所以人人不同,结局总有天渊。

在《南明史》中还有一个小故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一味努力和逞强,并不明智。

刚刚降清的阮大铖跟着清军入闽,行至仙霞岭时,被人发现头和脸肿胀,于是上司劝他休息一下,不要跟着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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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一听着急了,生怕错失“立功”机会,坚持要翻山越岭,为了显示自己身体倍棒,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还对落在后边的人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爬山,还不如我这六十岁老头。

说完就不顾身体不适,飞速地向上攀登,等到其他人气喘吁吁跟上时,已经发现阮大铖坐在山顶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已经过世了。

想起了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为了凸显自己的英勇和健壮,不顾身体的不适,肆意逞强,并不值得称赞,有的只是苦劳而无功劳,还给旁人无限唏嘘罢了。

《南明史》既然有历史的真相,也有着对人性的挖掘,国亡,国盛都与人有着分不开的关联,研究历史也是探索幽微人性的过程。

就像我们读书,有时也是在书籍和黑暗中,读历史,读别人的故事,留下自己的感悟与思考。

这正是读《南明史》给我的感触,它无疑是一部学术的正史,但完全不刻板,不古板,被顾老写得跌宕起伏,荡气回肠,趣味横生。

在了解明史的过程中,也剖析了人性,看到了南明的灭亡中,人性的荒唐,人性的自私与人性的弱点。

历史离不开人的推动与作用,内斗就要亡国,但越是亡国的时候,越容易内斗。这是个人与历史的关系,在瞬息万变中,也有着无数的可能。

而顾城在《南明史》,对历史人物和真相,进行了理性的洞察,虽是学术著作,但很通俗易懂、有料有趣,集学术与故事为一体,可谓是南明史的扛鼎之作。

用一句话来形容《南明史》,那就是:山莽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