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情可以,但是在孩子这件事情上我做不到。”女人的态度非常坚决:“从怀孕到生下这个孩子,别人不知道我怎么过来的,你是最清楚的。东躲西藏,跟做贼似的。现在你让我不要这个孩子,你当初干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怀孕?这可是你我的亲生骨肉,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女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男人心情非常急迫:“你能不能从大局出发,为长远考虑?你还年轻,以后生孩子的机会有都是,想生几个我都依你,可这个孩子确实不能要。”

“这个孩子我是必须要的!你真的是太自私了,你的心也实在是太狠了了。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你都舍得不要,是不是哪天你也会不要我?还总是口口声声说会对我负责,会娶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男人见女人死活不同意,压抑在心中的怒火顿时喷薄而出,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女人的鼻子吼道:“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没有商量,把孩子给我。”

女人被吓到了,一愣神儿的工夫,怀中的孩子就被男人抢走了。

这是一件发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真实故事。

鲁泽省逢春市逢春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病房里。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那窗台前边站着一位年龄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几岁的男人,那男人站得笔直,并且那神情显得十分的严肃,紧绷着神态,眉头皱起地看着那窗户外边。外面的天气这个时候并不怎么好,此时的天气那可叫一个大雨倾盆,硕大的雨滴不停地敲打着窗台上边的玻璃,每一颗雨滴所发出的声响,对于他来说都仿佛是天雷轰顶,让他感觉到非常的躁动甚至是不安分,心情也是非常的糟糕。

而就在他身边的病床上,一个年龄看上去二十几岁模样的女人此时正靠着床头枕,并且还抱着一个孩子正在喂奶,但是明显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并不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身上,绝大多数时候,她的目光都一直停留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并且眼神与这个男人一样,充斥着满满的不安以及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男人突然转过身看着女人,那副原本不安的神情也多出来了一份鉴定以及决然:“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听闻此言,女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会问道:“为什么不能要?”

“现在这个时候,是我能否到德宜当县委书记的最关键时期。虽然说上边有我的岳父会给我兜底,可是我自己这边也是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的。而且据我的个人感觉来看,有人一直在暗中调查我,要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事情,我不仅当不成县委书记,我的整个政治生涯都会毁掉,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同意。”女人紧紧地抱着孩子,眼圈通红地说道:“在你当上县委书记之前,我们可以不见面不联系,大不了我带着孩子离开逢春就是了,不要孩子我做不到。”

“你说的简单,你的所有关系都在逢春,你的硕士还没有读完,你去哪里躲?你躲得了一时,你还能躲一辈子吗?你别以为我不要这个孩子只是为了当县委书记,其实我是为了咱们的一整个的将来所考虑。只有我到了更高的位置,手中拥有更大的权力,我才能和你在一起,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而现在能帮助我往上爬的人只有那个丑八怪的父亲,要不是她爸手里有权,我早就跟她离婚了。可是我现在不行,我必须得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我在生活作风方面不能犯任何错误,连隐患都不能有,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别的事情可以,但是在孩子这件事情上我做不到。”女人的态度非常坚决:“从怀孕到生下这个孩子,别人不知道我怎么过来的,你是最清楚的。东躲西藏,跟做贼似的。现在你让我不要这个孩子,你当初干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怀孕?这可是你我的亲生骨肉,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女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男人心情非常急迫:“你能不能从大局出发,为长远考虑?你还年轻,以后生孩子的机会有都是,想生几个我都依你,可这个孩子确实不能要。”

“这个孩子我是必须要的!你真的是太自私了,你的心也实在是太狠了了。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你都舍得不要,是不是哪天你也会不要我?还总是口口声声说会对我负责,会娶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男人见女人死活不同意,压抑在心中的怒火顿时喷薄而出,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女人的鼻子吼道:“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没有商量,把孩子给我。”

女人被吓到了,一愣神儿的工夫,怀中的孩子就被男人抢走了。

男人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就将孩子递给了外面的人:“按计划行事。”

外面的人点了下头,抱着孩子就走了。

女人冲到门口,男人一把将她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女人本来就没有男人力气大,刚生完孩子又身体虚弱,所以无论怎么拼命挣脱,还是没能挣脱男人的怀抱。

女人像疯了一样嚎啕大哭,男人的眼泪也在眼圈里直打转,可是他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抱着孩子的人出了住院部,钻进了一辆车里,他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两口后,让孩子趴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捂着孩子的嘴,另一只将火亮的烟,狠狠地摁在了孩子的脖子上,长达二十几秒之久,疼的孩子哇哇直哭。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罢手,吸了几口烟后,他又将烟摁到了孩子的脖子上,烫出两个烟疤。

烫完之后,他将烟从车窗扔了出去,把孩子放在副驾驶上的篮子里,启动车就离开了医院。

逢春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离逢春市机械厂职工家属院不是很远,穿过两条街就是。开车来到家属院附近,盯着大门口看了一会儿,由于下大雨,很少有人进出。

伸手从后车座上拿起雨伞,然后拎起装着孩子的篮子,推开车门下了车,直奔大门口而去。

来到大门口,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就将篮子放在了大门口的边上,然后把雨伞放在了篮子上面,避免孩子被雨淋到。只是他转身还没走出三步远,雨伞就被风给刮跑了。他紧忙跑过去把伞拿回来,找了块砖头,将砖头压在了伞把上,确定不会再被风吹跑了,他才回到车上。

住在机械厂职工家属院三十三栋五单元二零三的徐定文今年六十岁整,他是机械厂里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一周前刚刚退休。此时他站在窗前,一会儿看看外面的雨,一会儿看看手中老伴的相片,不禁老泪纵横。

就在昨天,徐定文刚刚料理完老伴的后事,对于老伴的突然离世,徐定文始料未及,悲痛欲绝。

老两口一辈子虽然膝下无子,可是始终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前几天两个人还商量呢,现在退休有时间了,想去趟青函省看一下徐定文的妹妹,不成想一个却毫无征兆的离世了,这对徐定文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徐定文的老伴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还喜欢撑着伞在雨中漫步。当年谈恋爱的时候,几乎只要外面下雨,徐定文都会陪着老伴出去,结婚以后也是如此。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出去的就少了,但只要下雨,他们都会坐在窗前,或闲聊,或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想着心事。

老伴刚刚入土归西,今天就下起了雨,这无疑会让徐定文更加想念离他而去的老伴。

擦了擦眼泪,见时间还不算晚,徐定文决定出去走一走。穿上一件外衣,把老伴的相片放进兜里,徐定文拿着伞和钥匙就开门出去了。

三十三栋距离大门口有一段距离,正常情况下步行需要五六分钟的时间。今天因为下雨,路滑,徐定文走得很慢,走到大门口至少用了十分钟的时间。

从大门口出来,徐定文一眼就看到了遮着篮子的雨伞,因为雨伞是红色的,非常显眼。

谁把雨伞放这儿了?徐定文左右看了看没有人。

估计是把坏伞,好伞怎么可能扔这儿呢,徐定文没有去拿。抬腿刚要走,就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一开始徐定文还以为听错了,因为风很大,可是由于婴儿啼哭的声音没有断,他仔细一听,才知道哭声是从红伞下传出来的。

拿起红伞一看,下面果然有个孩子。

徐定文又惊又喜,以至于他都忘了给孩子遮雨。

呆愣了半天,徐定文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发现,他拎起篮子转身就快步往回走。

不远处车上的人一直在盯着徐定文,见徐定文把孩子拿走了,他下车就追了上去,他想知道徐定文住在哪里。只是刚跑到大门口,他就被院子里出来的一辆车给撞倒在了地上。

徐定文将孩子抱回家里放在床上,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把孩子身上的雨水擦干净,之后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男孩。

看着眼前这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徐定文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有点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莫非是上天眷顾他,怕他老伴走了他一个人孤单,就给了他一个孩子?

徐定文想了又想,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孩子就在大门口,那么显眼,为什么别人没抱走,就偏偏被他发现抱走了呢?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也或许是他老伴的心意。

徐定文拿出老伴的照片,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徐定文这一夜毫无困意,他一直守护在孩子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就像在看一朵从来没有见过的花一样,赏心悦目,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第二天冷静下来以后,徐定文开始琢磨起了孩子的来历,万一是谁家不小心丢的该怎么办?肯定会急坏的。而且他要是就这么把孩子留下了,到时上户口也是个问题。

权衡再三,徐定文决定带孩子去派出所,虽然他很舍不得,可是他必须得对孩子负责,他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让孩子失去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机会。

到了派出所,徐定文把捡孩子的经过说了一遍,派出所给孩子拍了照片,然后经过协商,由徐定文暂时代养孩子,时限为一个月,派出所会尽力寻找孩子的父母,一旦找到,到时将由孩子的父母出代养期间的相关费用。如果一个月后没找到,再想解决办法。

接下来的一个月,徐定文的心里每天都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既希望孩子能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又不希望孩子离开他,那种复杂而纠结的心情让他非常煎熬。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期间派出所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徐定文,徐定文非常高兴。

再次来到派出所,派出所联系了民政局。民政局的意思是将孩子送到社会福利院,徐定文一听马上说他没有子女,想领养这个孩子。民政局自然没有意见,就给他办了相关手续。

就这样,孩子就成徐定文的了。

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也算是老来得子,所以徐定文那种初当人父的兴奋劲儿是可想而知的,丝毫不亚于年轻人。

儿子总得有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徐定文一直以来都是职工,自己本身书读的不是很多,文化水平自然也不是非常高,给孩子起不出什么寓意深刻的名字,他结合捡孩子当天晚上的所见所闻,给孩子起了很多名字,譬如徐大雨徐大门徐雨伞徐红伞……然后经过筛选,从中选了一个作为孩子的名字。他选择的是“徐若更”这个名字。

后来邻居说叫若更太土了,不好听,不如把若去掉,干脆叫徐更算了。

徐定文觉得这个好,于是孩子就起名叫徐更。

第二章

从对带孩子一无所知,到比女人还无微不至,可想而知,对于徐定文这个没有生养过孩子的老男人来说,他需要付出多少辛苦,多少精力。

但徐定文自己从来没有觉得难,在他看来,孩子带给他的一切,远胜于他对孩子的付出。

徐定文自己没什么文化,可是他却非常重视对徐更的文化教育,加上徐更又天资聪慧,所以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徐更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从来没有让徐定文和老师失望过。

从徐更上高中开始,徐定文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徐更上高三那年,徐定文彻底住进了医院,徐定文知道自己来日无多,认为有必要在他闭眼之前对徐更做一些叮嘱和交代。

“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可是比之前精神多了。”徐更放学来到医院看徐定文。自从徐定文住院以来,徐更每天都会来看他,虽然徐定文每次都会说不用每天来,学习最重要,可徐更还是会坚持来。

徐定文躺在病床上微笑道:“嗯,是挺好的,你来之前我还下地走了两圈。学习累不累?”

“不累,轻松加愉快。”徐更一屁股坐到床前的椅子上,吊儿郎当地说道。

“别吹牛,谦虚一点。”

“我可不是吹牛,我的成绩在那摆着呢。您就说,我从上学以来,成绩什么时候掉出过年级前五名?我们老师都说了,如果我保持住,考上天明大学中文系问题不大。”徐更确实不是吹牛,他学习起来真是一点都不费劲。

“可你还没考上呢,所以必须要戒骄戒躁,要继续努力,只有上了大学,有了文化,才能……”

徐更不耐烦地打断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学习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徐更怕徐定文继续唠叨,站起身说道:“行啦,我先回家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徐更拿起书包刚要走,徐定文伸手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徐更坐下后,徐定文问道:“你知道咱们家的房本和存折在哪儿放着吧?”

徐更点了点头,家里就那么大地方,什么东西在哪儿,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再熟悉不过了。

徐定文又问道:“你知道你妈的坟在哪儿吧?”

徐更反问道:“您说这个干吗?”

“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和你妈埋在一起。”

徐更板起脸,不高兴道:“您活的好好的,死什么呀。不就是住个院吗,年纪大了住院不是很正常吗。我跟您说,您离死还远着呢,踏踏实实活着,一百岁没问题。”

徐定文笑着说道:“我可不想活一百岁,现在你就烦我烦的不得了,我要是真活一百岁,你还不得不认我这个爹呀。”

“我……”

徐定文摆摆手:“我就是这么一说,总之你记住我死后,把我和你妈埋在一起就行了。”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一定要考上大学……”

徐更一见又来了,马上说道:“您放心,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我以后就不见您了。”

徐更要走,徐定文又拽住了他:“我还没说完呢。”

“您不用再说了,我这就回家学习去,晚饭我都不吃了,行了吧?”徐更无奈地说道。

“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真啰嗦。”徐更甩开徐定文的走就走了。

徐更发觉了徐定文今天的反常,可是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觉得人年纪大了可能都这样,唠唠叨叨,神经兮兮。

第二天早上,徐更还在睡梦中之时,被“咣咣”的砸门声给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下床开门,一看是楼上的邻居三叔。

“三叔,什么事啊?”徐更说着话打了个哈欠。

“你爸……你爸他走了。”三叔眼圈通红地说道。

“去哪儿了?”徐更迷迷瞪瞪的,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去哪儿了,你爸他死了,医院刚刚打来电话。”

徐更听了,就犹如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就清醒了。但是他脑子一片空白,等回过神以后,泪流如注,顾不上穿衣服,他穿着背心裤衩和拖鞋就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他的拖鞋已经不知所踪。

站在徐定文的尸体前,徐更像疯了一样,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使劲推徐定文的尸体,希望他能活过来,希望他能跟自己说话……

在机械厂工会和左邻右舍的帮助下,徐更处理了徐定文的后事。按照徐定文生前的意愿,将其与老伴埋葬在了一起。

徐定文入土后,徐更坐在坟前久久不肯离去。回想从小到大,他虽然学习很好,可是也调皮捣蛋,经常闯祸,总是不让徐定文省心。

最让他自责的是,就在徐定文去世的前一天,他虽然说发现了徐定文的反常行为,却没能想到那是徐定文的临终遗言。如果能想到,他至少可以陪徐定文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他这个儿子当的实在太失败了。

徐定文是徐更的唯一亲人,所以徐定文的去世对徐更的打击非常大,以至于都影响到了他的学习。原本可以考上天明大学中文系的他,最终只考上了鲁泽大学中文系。

毕业后,徐更被分配到了《鲁泽日报》做了一名编辑,由于笔杆子硬,又头脑灵活,很得领导的喜欢。而徐更自己也很满意在报社这份安稳的工作。

周末,徐更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时饥肠辘辘,从床上爬起来,他到厨房煮了两袋方便面,打了一个荷包蛋。吃饱后,到卫生间洗漱一番,穿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骑着自行车就去了鲁泽大学。

离女生宿舍门口还有十几米远时,徐更捏闸停了下来,原本心情大好的他,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淡蓝色连衣裙,脚穿白色高跟鞋的女孩,在阴凉的凉亭中,她好似一只蝴蝶,美丽动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她叫卢宽燕,是徐更的大学同班同学,是中文系所有男生公认的系花,也是徐更心目中的女神。徐更追了她四年,她拒绝了四年,可徐更仍然不放弃,他就不相信他追不到卢宽燕。

跟徐更等人毕业后即参加工作不同,卢宽燕读完四年本科后,选择了攻读硕士研究生,今天徐更到学校就是来找她的。

只是此刻在卢宽燕的身旁站着一个男的,徐更仅仅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李志玄,他是卢宽燕的男朋友。

虽然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看到卢宽燕时而欢笑,时而娇羞的样子,徐更就火大。

双手死死攥住车把,徐更像一头公牛看到了红布一样,使出全身力气,蹬着自行车就朝李志玄冲了过去。

李志玄侧身对着徐更,眼睛和心思全都在卢宽燕身上,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徐更。但卢宽燕的余光看到了。

“小心!”

李志玄一扭头看到了徐更,可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自行车的前轱辘钻进他的双腿之间,他本能的双手抓住了车把,但自行车并没有停,惯性的力量,推着他连退好几步,要不是身后有门,他很有可能会摔倒后被车轱辘压到。可即便如此,也够他喝一壶的。

撞到门上停下来后,李志玄双手捂着裤裆就跪在了地上,面部表情极其痛苦。

徐更心里一阵窃喜,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哎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卢宽燕被吓得不轻,她紧忙跑到李志玄身边关心道:“你怎么样?撞到哪儿了?”

部位特殊,李志玄显然羞于出口。另外在卢宽燕面前,他必须得表现出自己男人的一面,所以就强颜欢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李志玄朝徐更那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眼神里满含杀气。

“徐更,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骑车撞人呢,万一撞坏了怎么办,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卢宽燕非常气愤,来到徐更身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指责。

徐更一脸无辜:“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是车闸不好使,我刹不住车了。我跟他又没仇没怨的,我撞他干什么呀。”

卢宽燕跟徐更大学同窗四年,对徐更可以说是非常了解,她根本不相信是车闸的问题:“你敢下来让我试试吗?”

徐更显然不会让她试:“算了吧,车闸都坏了,你这上了车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那还不得心疼死我呀。”

卢宽燕瞥了一眼李志玄,然后瞪着徐更小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徐更,你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会让我更加讨厌你。我和你之间只可能是同学关系,绝对不会有其他关系。我希望你离我远点,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们以后连同学都没法做了。”

徐更一声冷笑:“你已经认识我快五年了,认识他才几天呀?为了他你连同学情谊都不顾了,你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友情和爱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卢宽燕辩驳道。

“这么说你爱他喽?”

“爱,非常爱。但是对你,我连半点喜欢都未曾有过。”

虽然一直在被卢宽燕拒绝,可是卢宽燕说这么狠的话还是第一次,她的话就像是一根钢针,狠狠地扎了徐更的心一下,疼的徐更直咬牙,令徐更有点接受不了。

刚要说话,一边的李志玄站起身走了过来,徐更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

“既然他不是故意的,又是你同学,就算了吧。”李志玄看着徐更笑着问道:“你的车没事吧?”

李志玄之前见过两次徐更,但他只知道徐更与卢宽燕是同学关系,并不知道徐更一直在追求卢宽燕,卢宽燕也从未向他提起过。

徐更看李志玄就气不打一处来:“谢谢你关心我的车,它很好。不过你以后也得小心点,幸亏我这是自行车,要是汽车,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徐更意味深长地看了卢宽燕一眼,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第三章

来到一个小卖铺的门前,徐更把自行车往门口一扔,就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小卖铺的老板姚素文正在柜台里看书,见徐更来了,把书扣下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徐更就像没听见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柜台外的凳子上,脸色很不好看。

姚素文看了看徐更,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了柜台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又被你的那个梦中情人给拒绝了吧?”

徐更没吱声,拿起水就喝,姚素文刚要提醒他烫,杯子已经到了他的嘴边,结果把他烫的直皱眉。

“这马上都夏天了,你给我倒什么热水呀?成心烫我是不是?”

徐更把杯子重重放回到柜台上,飞溅出来的水滴掉在他的手背上,又把他给烫着了,气得他直想把杯子摔碎。

姚素文看出了徐更的意图,抢先把杯子拿走放到了一边:“你气不顺别跟杯子和水较劲啊。再说了,我给你倒热水,你摸不出来是热的呀?摸出来了还喝,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废话,晚上我想喝点,你准备酒菜。”此刻徐更觉得他只有喝点酒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哪次不是我准备酒菜啊。叫顺科吗?”

“叫吧,咱俩喝也没啥意思。”

姚素文拿起座机给方顺科打了个电话,方顺科说他家里有点事,得五点以后才能过去。

徐更与姚素文方顺科是高中同班同学,但姚素文的学习一直很差,所以他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先是在家里的安排下,到电厂上了三年班,之后觉得挣得少,就拿着三年攒下来的钱和家里的资助,开了现在这家小卖铺。由于店面沿街,房子又是自己家的,基本没什么费用,所以生意一直很不错。

姚素文这个人为人非常的本分,属于非常务实的那种人,而且很讲义气,对于朋友的事情,只要能帮忙,他从来没有二话。

方顺科和徐更不止是高中同班同学,他们还是大学同班同学。大学毕业后,方顺科被分配到了逢春第四中学,当了一名高中语文老师。

方顺科为人幽默,经常能把人逗的哈哈大笑。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他的女人缘都是最好的。他和徐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非常的调皮好色,不同的是,他是有色心没色胆,徐更恰恰相反,只要看上了,就敢付诸于行动,不达目的不摆休,而且成功率极高。大学四年,除了卢宽燕之外,只要是被徐更看上的,最终全都被拿下了。所以在女人的问题上,方顺科一直视徐更为偶像。

傍晚,姚素文瞧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方顺科也快过来了,就上楼上去准备酒菜了。

小卖部的上边有一个阁楼,可以做饭也可以睡觉,姚素文平时就住在上边。

徐更没有跟着上楼,因为他要上去,小卖部就得关门,到时方顺科来了叫门,还得下来开门。所以干脆等着方顺科来,来了以后再关门就省着再下来了。

大约六点整左右,方顺科来了,徐更把门从里面一锁,两个人就上楼去了。

三个人关系最好,谁平时什么样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方顺科搭眼一看,就看出了徐更有心事。

“怎么了?”方顺科问道。

徐更躺在床上双手抱胸,盯着棚顶一言不发。

方顺科看向姚素文,姚素文一边炒菜一边说道:“还是老问题。”

方顺科一听就笑了,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原来是又在卢宽燕那碰钉子了。

方顺科看着徐更说道:“不用闹心,我一会儿开导开导你,保证让你心情变好。”

饭菜做好后,三个人边吃边聊。

几杯啤酒下肚,方顺科说道:“老徐哥,大学四年,你和卢宽燕的事情,别人不清楚,我是最清楚的。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看的?”

徐更放下筷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吧。”

“我认为你和卢宽燕非常的不合适。”方顺科一本正经地说道。

徐更微皱眉头:“哪里不合适了?”

“哪里都不合适。首先说家世。我不怕你不高兴,你有什么家世?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卢宽燕家里可不一样,她爸妈都在机关单位上班,据说她爸还是一个小领导。就算是你把卢宽燕追到手了,你觉得她爸妈能接受你吗?其次说身高……”方顺科刚一提身高,徐更那边就不乐意了。

“提什么身高啊?追女人跟身高有关系吗?”徐更最反感别人在他面前提身高,因为他是中文系所有男生里身高最矮的,上学时经常有人拿这个说事,他还因为这个跟人打过架。

“当然有关系了。女人肯定都希望找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无论是靠在肩头,还是被抱在怀里,都会有种安全感。并肩走在一起也好看。相反要是找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甚至是比自己还矮的男人,既找不到安全感,走在一起也不好看。卢宽燕跟你身高差不多,从这点来说,你们俩也不合适。”

“个矮怎么了?雷锋一米五四,他是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孙中山一米五八,他是伟大的先行者。张作霖一米六二,人称东北王。拿破仑一米六五,征服整个欧洲……”

“武大郎一米三九,被潘金莲戴了绿帽子后下毒而亡。”方顺科此话一出,不仅他自己笑了,一旁喝酒的姚素文更是直接笑喷。

徐更恼羞成怒,拿起酒杯就要泼方顺科,方顺科紧忙抓住徐更的胳膊说道:“开玩笑,开玩笑,你继续说。”

徐更将杯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放,说道:“我比拿破仑都还要高三公分呢,他能征服欧洲,我就不信我不能征服一个小小的卢宽燕。”

“你不是没有优点,上学时你是大家公认的中文系第一才子,而且能言善辩,头脑灵活。可要是跟李志玄比起来,你这些优点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什么意思?”

方顺科掰着手指头说道:“论身高,我目测李志玄至少得有一米八。长得虽然称不上貌似潘安,也算得上是英俊吧。论学历,人家可是天明大学中文系的,中文人家是全国第一,不是我们这种省属院校所能比的。论家世,我听说李志玄他爸叫李瑞明。知道李瑞明是谁吗?分管城建的副市长!论工作,李志玄在常洛区区委办公室工作,有他爸,他未来的仕途将不可限量。这年头还有比权利更好使的东西吗?你和李志玄的差距是全方位的,我要是卢宽燕,我也会选李志玄,不会选你,这就是现实。”

徐更听了一声不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顺科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作为哥们,我发自肺腑地说,你还是算了吧,女人那么多,何必非盯着卢宽燕呢?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要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无论你再怎么努力,还是不可能走到一起。何况喜欢你的女人也不少啊,我看那个杨文艳就不错,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值得珍惜的人身上,而不是总放在得不到的人身上。”

下午遭到了卢宽燕的打击,晚上又被方顺科全方位的打击了一次,徐更的心情那可是彻底跌入了谷底。

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酒一多尿就多,楼上楼下都没有卫生间,上厕所只能出去到马路斜对过的公厕方便。

徐更跑到第四趟的时候,可能是酒喝的太多了,没吃什么东西,胃忽然有点不太舒服,徐更进了小卖部就没有马上上楼,顺势就捂着肚子趴在了柜台上。

柜台上两层玻璃中间夹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长相靓丽的女人,身上披着红色外衣和黑色高跟鞋。衣服非常非常贴身,女人侧身躺着,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不仅如此,由于衣服的开叉很高,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女人雪白的大长腿。

徐更看到这副画后目不转睛,一时间所有烦恼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在酒精的作用下,徐更的“好兄弟”在睡梦中渐渐苏醒,由躺着变为站立。

男人都清楚,那股劲儿一旦上来,不能马上办事儿是非常煎熬的。徐更想到了杨文艳,他就抓起电话往杨文艳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杨文艳接的:“谁呀?”

徐更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是徐更,马上去我家一趟,我找你有急事。”

挂了电话,徐更冲楼上喊道:“我困了,先回家睡觉了,你们俩慢慢喝吧。”

出了小卖部,徐更骑着自行车就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杨文艳家离机械厂职工家属院不是很远,只隔了一趟街,听到徐更说语气急促,还说有急事,以为是徐更出了什么事,就紧忙跑到了徐更家,可是敲了半天门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不知道徐更去哪儿了,就在门口焦急的等待。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徐更才回来。

一见面,两人就像分别已久的恋人一样,徐更迫不及待的跑过去一把抱住杨文艳,一脚踹开卧室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