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雨,滴沥缠绵绵,下到天亮才歇,出门前多加一件衣服。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就穿棉,看着一天是比一天的凉。

甫推开房门,大大的吓一跳。

门口的左边赫然有两只黄狗头对头趴着,右边有一只硕大的黑狗卧着立起上身,威风凛凛睥睨天下,远一点的地方,二楼那只瘸腿瞎眼的老卷毛狗也懒懒蜷缩在那。

我当时就慌,不就下一夜雨吗,门口长出这么多的狗。

后退一步,关上房门。

我定定的想了有一小会,回身去厨房拎着拖把出来,安步跟着我跑出跑进,出奇的是没咆哮这群狗,我拿出拖把,加上劈了叉的吼叫,把群狗撵走打跑。

晚上下班回来,老天,一共有五六只狗又在门口横七竖八趴着,我是彻底慌了,有一种惹了江湖仇家的感觉。

家也没敢进,跑到紧东头刘大娘家询问这个事,刚一进门,刘大娘就说:“哎呀,你们安步闹狗了,领回来一大群公狗。”

啊哈,我定顿一下,明白了,“叫猫闹狗”,算算也是阴历八月,“二八月猫叫春”,原来是安步发情了,我天,不就七八个月大,怎么就懂这些了?

看到这群骚狗,气不打一处来,拿上拖把“乒乒乓乓”,恶狠狠的把这些狗子打走。

这花朵一般的姑娘刚养大,按年龄算也就十几岁,怎么引来这一堆东西,我把安步呵斥进来,关屋里不让出门。

心里恨的是咬牙切齿,算计老公多会能码工回来。

这孤儿寡母的,在家连一群公狗都敢欺负到门上。

回家坐在沙发上喝水压惊,一眼看见茶几下排的整整齐齐的四只羊下巴骨头,大头朝上,小头朝下齐齐的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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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怒的责问姑娘:“吃完不扔了,摆到这里干什么”?

姑娘看一眼很委屈的分辩:“那东西我又不吃,我碰都不敢碰,怎么就是我摆的,那是你昨天吃完扔给安步啃的”。

扶额,安步一定是处女座的,吃完就吃完了,还摆这么整齐,气人呢?

一晚上心神不定的向外边眊瞭,怀疑外边密密麻麻的卧了一地的狗,公狗。

晚上12点,姑娘学习完要睡觉,刚一上床,一声嚎叫,尖利利的炸开迸发,吓得我光脚跑出来,姑娘掀开被子指着被窝里“啊啊啊”,绷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被窝里悄咪咪藏了一只公狗?麻利的掣出拖把冲过去一看。

“哎呀,哎呀”!

白森森的骨头,黑洞洞的两只眼睛看住我。

鼻子的部分被安步啃没了,就剩下圆圆惨白的头骨和眼睛,鼻子是一个大黑窟窿。

原来是昨天吃羊头,把剩下没啃干净的羊头,整个丢给安步。

安步把大肉啃完,干骨头舍不得扔,这两天外边一群公狗虎视眈眈。

这哥们儿就悄悄把这头骨藏在姑娘的被窝里。

姑娘吓得脸色青紫,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姑娘被窝中间摆的端端正正那么大个的羊头骨,想笑不敢笑,忍得很辛苦。

窃笑着找来塑料袋,把骨头兜下去,准备换床单,被罩。

换床单时发现的姑娘枕头下面全是零零碎碎核桃大的羊蹄子,碎骨头,小犄角。

终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笑的我打跌,羊头是昨天吃的,羊蹄子可是吃了有好几天了,也就是说我那事儿事儿的姑娘这两天都睡在这一堆零碎上边。

看见我在那笑的欢脱,姑娘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呜呜咽咽的抽泣。

安步悻悻的扒拉着地下的那堆骨头,左闻右嗅,愁的不行,提起前爪子歪头细细思量,该往哪里藏呢?

第二天傍晚,下班回家,在二楼和三楼的连接平台上,安步和那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正在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过道干着不可描述的事情,我放下自行车,急得左敲右打两只狗就是不分开,狠心往楼下一推,想借着下楼的势头让他们分开,这两口子情比金坚,到了下面还不分开,安步那委屈又无辜的黑眼睛忧伤的看着我。

哎呀,我搓手跺脚,原地打转,一头冲到邻居家门口,想叫人家出来帮忙,觉得这不妥当。抄起棒子想打又不落忍。

不知该怎么办,心里这个难受。

好好的一棵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

没办法,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

就这样,连续几天我把安步关在屋里,安步跳着高的跟我闹腾,家里的花,门,沙发都遭殃了,被安步挠拽的乱纷纷,唉...!

外面一群阴魂不散的公狗黏糊糊的招人恨。

你说楼下那只卷毛老瞎狗腿也瘸,眼也瞎,步履蹒跚随时要跌倒归西,就这也是拐七裂八挣扎着上楼,这是爱情的力量,生殖的力量,不对,不对,应该说本能的力量真是厉害。

这些个公狗惹的全楼人抱怨,有阴阳怪气的损怼:“你们家安步啥也好,就是生活作风不好”。

啊呸! 这话真是个堵心丸子,堵的我心疼。

堪堪的捱过这几日,那群公狗齐刷刷不见,安步也消停。

我捶手顿足,心里明白。

“安步有孩子啦”。

于是张张罗罗准备产房、垫子,储备小鱼、羊肝准备坐月子。发朋友圈,知会所有亲朋好友准备鸡蛋,红糖,小米,安步再有四个月,也就是快过年的时候就该生孩子了,然后请他们过来眊月子吧。

秋雨下完,树叶落尽。

到了11月份,一夜北风紧,雪花飘飘。

寒冷的冬季来了,安倍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

看着进了腊月,快过年那两天,安步生了。

生的那天我们都上班不在家。

回来的时候吓我一跳,安步把我们姑娘的被子扯在地下铺好,悉数生在被子上面,端端正正一窝,四只。

可惜孩子的被子是废了,那两年家里的暖气不热,我又是棉花,又是驼毛的,把被子絮的厚厚的。

现在上面一大片血水污渍,四只黑不黑,黄不黄的小狗,正闭着眼使劲的嗦啰它妈妈的奶。

见我回来,安步赶紧跑到我跟前,眼巴巴的看着我,摆头示意去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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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这四只小狗,真应了我们呼市的话,“丑,丑痛心,丑痛心了”。

安步这么漂亮机灵娇俏,那只大黑狗也是浑身黝黑,个子高大,肌肉发达,黄眼珠子烁烁发光,深沉霸气,很有气势,不知道安步生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没有一只是纯白的,也没有一只是纯黑的,全是黑不黑,黄不黄,毛色浑浊不清,还是四眼。

我怀疑这四只狗的爸爸不是大黑,安步在大黑外面还有狗。

这安步的生活作风真的堪忧。

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拿出来备好的鲫鱼,都有半尺长。肥肥壮壮浓浓的熬了一锅,七八条鱼,连汤带水的放在地下,看着安倍吧唧吧唧一会把几条鱼吃的干干净净。

母不嫌儿丑,这些个孩子虽然丑的厉害,可是安步很疼惜。一下也不敢出来蹦跶,前十天就老老实实在窝里侍弄它的孩子,除了吃饭出来一下下,吃完饭一刻不停的跑在窝里陪伴它的四个崽子。

越大这四个孩子越丑,身躯粗壮,毛色不纯,就是那种又胖又蠢的。

唉,看着这个四个崽子终于理解了“糟蹋”两个字,好好的个安步,那么勇敢,美丽娇俏,白白的小狗狗,就生出四个这,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