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3日,安静的海南省昌江县县城中心忽然传出一声震耳发聩的爆破声响。
紧跟着,一栋尚未装修的高楼轰然倒地,沦为一片废墟。
随着大厦的倒地,大街上人头攒动,群情激昂。
人们高声欢呼:“国家为民做主啦!揽金大厦倒啦!”
同一天,昌江县各地政府单位收到实名举报信高达500条,各分局的举报电话一刻不息。
当天下午,一名体态微胖的老年妇人走进警察局,见到民警后,她双手双脚止不住地颤抖,甚至失去力量地坐在了地上。
妇人泪如雨下,高声嚎啕:“快30年了!我可怜的儿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黄鸿发终于付出代价了!”
妇人口中的黄鸿发,正是揽金大厦的主人。
对外,黄鸿发是一名经营水产、房地产、服务业的商人,是昌江县富甲一方的存在。
对内,黄鸿发是统治了昌江县28年的“地下老大”,把昌江县人民生活变得水深火热的压迫者。
在黄鸿发混迹于昌江县期间,他曾夺去了两个人的性命,拉拢三任公安局长当保护伞,30年来疯狂敛财25亿,昌江群众对其无不闻风丧胆。
那么,黄鸿发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能做出如此残忍手段还能逍遥28年之久呢?
恶事做尽
说起黄鸿发,首先要从他的父亲黄应祥说起。在当时,黄应祥为昌江县内建委建安组组长。
乍听组长一职,可能很多朋友觉得官职不大,但熟悉公务系统的朋友应该清楚,建委建安,管理的可是全辖区内的工程建设和城市内务,完全可以称为“重职”。
本该是人民的帮手,但黄应祥却仗着手里的特权监守自盗,贪污牟利无恶不作,欺压了昌江百姓许多年。
虽身在官场,但黄应祥却终日混迹于商界,养成了许多江湖习惯。
就拿黄应祥的四个儿子来说,所认下的“干爹”不下百余个。
有着父亲的“表率”,四个孩子自小就养成了偷懒耍滑、奸诈恶毒的毛病。
最受宠的儿子黄鸿发最甚,黄鸿发在小学期间,就学会了拉帮结派,成立“帮会”,对学校里的学生进行霸凌和抢劫。
到了初中,黄鸿发更是直接辍学,跟随几个大哥加入“江湖”,仗着父亲黄应祥为非作歹。
黄鸿发虽然十恶不赦,坏事做尽,但脑子却极其敏锐,小时候就能看出某些东西背后的玄机。
一次,黄鸿发和二哥黄鸿金到赌场玩乐。赌场位于郊区,位置很远,出行极不便利。
到了赌场,黄鸿金立即奔向赌桌进行下注,然而黄鸿发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镇定。
他细细观察了现场的装备和布置,心中悄悄下定了一个决心。
回去的路上,黄鸿发便严肃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黄鸿金,他想要在市里开一家赌场。
面对哥哥的质疑和嘲笑,黄鸿发给出了有理有据的解释。
第一, 现如今市里还没有赌场的存在,如能开设,生意定会比郊区的生意更好。
第二,郊区的赌场摆设十分简单,花样也少,而且还没有“放贷业务”,如果能加强引进,肯定会挣很多钱。
二哥毕竟比黄鸿发年长,听了这些幼稚的发言,感到可笑地驳斥他:“你完全是异想天开。”
黄鸿发双眼紧紧盯着黄鸿金,一字一句地说:“有人拦就打,上面拦就找咱爸,只要狠下心,肯定能做起来。”
事实证明,黄鸿发的发言并非一时脑热,回到家后,黄鸿发便和父亲进行了商讨和研究。
很快,四个兄弟便在昌江县内开设了第一家赌场。
而赌场的收益果然不出黄鸿发所言,短短的时间内,就让黄家身家翻了好几倍,黄鸿发的“地下帝国”的雏形也逐渐开始显露了出来。
看到黄家父子因开设赌场赚得盆满钵满,郊区赌场的负责人姜贵苏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人“抢了饭碗”,于是便带人上门问责。
在当时,80年代的中国尚有历史遗留问题出现,黑社会性质组织手里拥有军用器械、枪支、炸弹稀松平常。
正因如此,很多昌江百姓都以为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但离奇的是,硬实力本该在黄鸿发之上的姜贵苏,却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后来,百姓才得知,黄鸿发在知道姜贵苏要对他下手时,并未选择抵抗或和谈,而是先发制人,带领一批人直接袭击到了姜贵苏的家里。
据当时的一名从犯交代,黄鸿发在进入姜贵苏家里后,目标明确,必须要将姜贵苏置于死地。
直至姜贵苏遭受长达一小时的围殴之后,并表示将会离开昌江县,永远不再回来,黄鸿发才没有下死手。
但姜贵苏的一只眼睛也被黄鸿发打残,多条肋骨被打断,腹部身中数十刀,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此后,名声大振的黄鸿发又进行了多场黑社会性质斗殴。
就连父亲黄应祥的上级领导、副县长的孩子都难逃厄运。
使得全县百姓人心惶惶,夜不能寐,诸多市民选择了搬家逃离。
1990年,昌江县城发生了一起恶性伤害致死事件。
在一家饭店里,一名顾客被群殴致死,另一名顾客被打致重伤,发生致死事件,性质可谓严重至极。
但令人更为气愤的是,该案不仅没有受审,甚至有关该案的全部细节均被警察局否认,连纸媒期刊都无处可寻。
只因为这场致死案的主凶为黄鸿发。
据一位在昌江县城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回忆,在案发第二天,黄鸿发还高调出行,甚至拿命案作威胁:“如果不交保护费,下场就和他一样!”
因此,昌江市民纷纷表示:“只要黄鸿发还在昌江,昌江便永远没有白天。”
至暗时刻
看到这里,相信有很多朋友既愤怒,又满怀疑问:黄鸿发为何如此无法无天?
而黄鸿发猖獗行事的原因,实在令人感到沉痛——“贿赂”。
前文有提,黄鸿发不仅奸诈狠毒,头脑也极为灵光。
黄鸿发在逐渐扩大赌场规模时,深知随着事业越做越大,父亲的保护范围也会越来越小,如果盲目行事,容易得不偿失。
于是,黄鸿发先后通过威胁、打骂、绑架、贿赂的方式在政府里买通了一部分官员,为自己的犯罪行为进行掩护和“洗白”。
另一点在于当时昌江的“背景因素”,鲜为人知的是,在90年代,海南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
原本售为天价的海南地产业因中央出台的政策,一夜之间沦为泡沫,随之也影响了紧密相连的服务业、餐饮业、制造业等。
一时间,大量的房地产商面临着资金链断裂、家破人亡的处境,而当时只全身心经营赌场的黄鸿发自然没受影响。
相反,这还成了他“洗白”成为“模范商人”的机会。
得知房产行业崩盘的消息后,黄鸿发立即大量投资与购入,并对当时落魄的商人和政客进行援助。
一番运作下来,黄鸿发不仅有了未来能给他带来巨大收益的财富,还打通了商界与政界的人脉圈子,积攒了一圈人缘。
有这两方面的协助和保护,黄鸿发便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地下帝国”的发展也进展得越来越迅速。
正因如此,黄鸿发清晰地判断出市场情况后,立即将产业重心转移至实体业,对房地产业、制造业、渔业、建材业进行了大规模进军。
但即使在这些国家允许的产业经营上,黄鸿发仍未脱离“霸权”那一套,甚至到了压榨的地步。
在当时,黄鸿发进军建材业后,强制性地将其他商家的供货方踢出,再强制性地让商家购买他们的建材产品,商家卖出的收益,还要按照5/5的比例进行平分。
如果商家提出异议或否决,黄鸿发便会给出两个选择:终身不做建材行业或永远离开昌江县。
直至今日,每当提到黄鸿发的行径,昌江百姓都会恨得眼中含泪,咬牙切齿。
2000年9月26日,对于全体昌江市民来说,是一个永世难忘的悲伤的日子。
在这一天,一个年仅16岁的少年死于一个巷子口,他留给父母和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妈,我们永远都不要卖鱼了,我们普通人,斗不过黄鸿发。”
抱着他的母亲泪流如注,哭到几近失声,尖厉而悲惨的哭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潸然泪下,为之动容。
这位母亲,正是前文所提到的妇人,她叫李丹花。
早在90年代,李丹花和丈夫结婚后,便来到昌江县的一个市场卖鱼为生。因价格实惠,质量上乘,生意始终不错。
李丹花颇有经商头脑,承包了几处码头上的渔业,不仅进行零售,还承接了昌江县的大小饭店供货业务,月收益能达到八九千元。
眼看日子正在慢慢地好起来,谁知,黄鸿发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在当时,靠着卑劣手段已经进军了房地产业、服务业、餐饮业、建材业的黄鸿发仍不满足,看到了水产行业的前景,黄鸿发便想要加入。
但黄鸿发的加入并非自己从头发展,而是想要侵占李丹花的生意和人脉,坐享其成。
在第一次谈判时,黄鸿发就恬不知耻地要求李丹花不仅要把店面交给他,李丹花的所有渠道和客户人脉都要交付给他。
李丹花问起买卖价格,黄鸿发却“噗嗤”一笑,继而凶狠地看着李丹花说:“给你留条命就不错了。”
在我们的观念里,交易就是买卖,买卖的意思在字面上就可以理解,要有买,才有卖。
但丧心病狂的黄鸿发不仅要将李丹花的所有劳动成果吞之一空,甚至还想“空手套白狼”。
在当时,黄鸿发的实力在昌江县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见之,均退避三分。
李丹花深知其中的危险,但将自己辛苦打造的劳动成果无条件地转让他人,实在无法接受。
于是,李丹花提议,将自己的生意对折,一人一半,毕竟自己一家五口还要生活下去。
谁知,黄鸿发听后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在了李丹花的脸上,他恶狠狠地看着李丹花说:“我给你分一半,你有命要吗?”
回到家后,悲痛万分的李丹花将此事告诉了丈夫,却被上高中的儿子谢升俊听到。
年轻的谢升俊越听越是胆战心惊,9月,海南仍处在高温天气下,谢升俊却感觉到了掉进了冰窟窿一般的冷。
直到听到母亲说出“我怕黄鸿发对我们的儿子下手”这句话时,正直且善良的谢升俊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家里做些什么。
9月26日,星期二,结束了晚自习的谢升俊并没有往家里的方向走,而是走去了相反的方向。
他在一家闪着霓虹灯、人声鼎沸的夜总会前停下,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他推开门进入时,他的生命已经迎来了倒计时。
他在一群大汉的簇拥下被推进二楼的一间包房里,屋里烟气缭绕,酒气扑鼻。
黄鸿发正坐在最中间,冲着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谢升俊往前走了一步,紧张地说:“黄哥,我求求您了,放了我们家吧。”
黄鸿发没有答话,仍是意味深长地微笑着,像看待一只动物一样看着谢升俊。
谢升俊流出了眼泪:“给我们家一条活路吧……”
据当时的从犯后来交代,谢升俊和黄鸿发见面不超过五分钟,然而黄鸿发却要了他的命。
在当时,黄鸿发一句未发,而是朝身旁的小弟甩了甩手,一群大汉就架着谢升俊离开了夜总会。
两个小时后,全身上下有着十多处致命刀伤的谢升俊在一个巷子口被人发现,和母亲说那句临终遗言后,这位品学兼优的孩子就离开了人世。
据现场的居民透露,在谢升俊遇害当晚,他们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和哀求声,甚至听到了一句:“别以为打完你就完事了,回头告诉你家里人,要不乖乖听话,你两个弟弟可就危险了!”
黎明曙光
悲痛的是,谢升俊的遇害,不仅没能让犯罪分子落网,甚至在这个不到二十万人的小县城里,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儿子遇害后,李丹花带着悲痛带着愤怒找遍了全昌江县的所有律师,但无一例外,每个律师都因为黄鸿发家大业大,不敢得罪为由拒绝委托。
李丹花的悲痛和愤怒,也逐渐变成了绝望。
她带着家人离开了昌江,离开了这个带给她快乐,也带给她痛苦的地方。
反观黄鸿发,并未因此而掩盖锋芒,反而行径越发过分,手段越发残忍。
他不仅侵占其他商户的生意,还对全昌江县城进行了大规模的“保护费”行动。
大到超市、KTV、影院、商城,小到小卖铺、修车铺、理发铺,无论任何行业,无论任何规模,都有着他饕餮一般的吞食。
在官场上,黄鸿发则一贯使用贿赂的手段来钳制政府对他的管控,并让部分腐败官员成为他的傀儡,帮他摆平任何棘手事件。
从2004年开始,黄鸿发就贿赂了王雄进、麦宏章等三届县公安局局长,黄鸿发与他们里应外合,狼狈为奸,无论白还是黑,黄鸿发都顺通无阻。
以王雄进为例,在他担任县公安局局长期间,不仅对黄鸿发大开特权,即使在黄鸿发出现“故意伤害”、“故意致死”的情况时,仍会为其摆平一切。
甚至不惜以权谋私,私自篡改笔录,销毁证据,威胁受害人。
即使事情再大,王雄进都会靠着自己的“本领”将事情压下去。
不仅如此,王雄进在得到500万元的报酬后,还会让黄鸿发拿去为自己进行放贷,以此赚取更高的收入。
王雄进堂堂一介领导,堂堂一介公安局局长,却做出如此知法犯法、伤天害理之事。
不知在他为黄鸿发打点前后时,会不会想到公安“为民服务”的原则,会不会哪怕有一丝悔恨之心。
而黄鸿发的手段还不仅于此,他买通了三届公安局长之后,还通过手段将自己的大哥黄鸿儒送进了官场,任职昌江县秀英区的副区长。
另外,黄鸿发不惜花费重金,亲手栽培了一把“保护伞”,上演了一出《无间道》。
王忠东本是一名派出所的所长,在结识了黄鸿发后,对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获得了黄鸿发的信任。
黄鸿发便有意对王忠东进行培养和提拔,在2011年,更是花费11万元将王忠东送上了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
另外,人大常委会原主任、副县长、检察院检察长、公安局政委等等一批身居要职重职的人物都成了黄鸿发的“傀儡”。
对外飞扬跋扈,对内暗流涌动,百姓又怎么能过上安心日子呢?
值得一提的是,黄鸿发的手下小弟,并非广众认为的“混混”、“地痞流氓”一类,而是有着“正规编制”的成员。
首先,但凡加入了黄鸿发手下的人,黄鸿发都会为其购买社保、公积金等保险,还会为其建造装修精致的“公寓楼”。
如若表现良好,工资丰厚的前提下,黄鸿发还会给予高额奖励,豪车、房子、大额现金不计其数。
为了加强小弟的专业性,黄鸿发更是为其请来武打冠军、搏击冠军当做教练,连英语、法语等外语都在学习的列表里面。
可见,黄鸿发的野心极大,甚至还有着发展海外的打算。
上有家族和线人的庇护,下有小弟的保护,黄鸿发在昌江县只手遮天,人人唯恐不及,心惊胆战就是近三十年。
终于,2019年,昌江县的曙光出现了。
2019年1月,海南省纪检决定对黄鸿发进行全面彻查,有关部门迅速成立专案组。
从黄鸿发的涉黑背景及势力,到黄鸿发身上的劣迹与犯罪,再到黄鸿发背后的“傀儡班子”和“黑心保护伞”,像梳头发一样层层递进,一丝不苟,全面整理与调查。
很快,专案组得出了一组触目惊心的数据。
黄鸿发在昌江县为非作歹的三十余年里,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为五十八起,罪名达到惊人的二十项。
造成2人死亡,3人重伤,13人轻伤,严重到仅黄鸿发一人的整理材料就多达六十余本。
箭在弦上,刻不容缓。1月6日,公安就对黄鸿发正式展开抓捕行动,在行动中,共出动警力1200余名,海南省公安厅全程协助。
从建国开始,这种如此庞大的场面,可谓是前所未见。
警方以雷霆之势迅速到达指定地点,开启扫网式捕查行动。
最终在当天夜间,逃窜至宾馆的黄鸿发被警方抓捕。
在抓捕时刻,黄鸿发失去了往日的神气与凶狠,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
在警方破门而入时,他已经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我不动,我不动。”
黄鸿发的一众手下和其他重要头目也悉数落网,黄鸿发的哥哥黄鸿明、父亲黄应祥也被警方抓捕归案,最终抓捕归案了170名涉案嫌疑人。
在现场,警方搜查出人民币302万余元,外币38万余元,在黄鸿发的名下,更有着1.2亿的账户资金,2.08亿的股权资金,218辆机动车、288套房产、74处土地、33处林地。
这些数目,都是黄鸿发30余年里侵占昌江县人民所得来的黑心财产。
虽然黄鸿发已然落网,但盘踞在昌江县百姓三十多年的阴影又如何破解呢?
即使公安厅在各个居民点设立投诉站,但居民无一敢动,几天下来,一封投诉信也得不到。
对于昌江百姓来说,他们怕,他们怕黄鸿发再度卷土重来,他们怕自己的真话会得到黄鸿发的报复。
为了打破昌江百姓的心理阴影,2019年4月,政府毅然决然地炸毁了黄家的违规建筑“揽金大厦”。
看到大厦倾倒的那一刻,百姓们才激动得流出泪来。
对于他们来说,昌江终于出现黎明了,所以,才会出现前文当中,百姓们前赴后继投诉黄鸿发的一幕。
此案件因涉案时间长,涉案面积广,涉案金额多,海南省直接分出了四个审判庭来审理。
据悉,此案共涉及金额25亿元,涉黑人员多达197人,检察官所整理出的资料就有着一吨重。
普通的案件卷宗整理仅需几天时间,而此次的卷宗,50名检察官最终审查了四个月的时间。
其中一位检察官接受采访时表示:“对于我们来说,这些是案件的细节,对于外人来说,这些仅是一些材料,但对于昌江百姓来说,这是他们三十年的血与泪!”
经过几次庭审,最终,2020年3月1日,仍想反抗的黄家父子得到了迟来的惩罚。
黄父黄应祥及二哥黄鸿金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没收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
大哥黄鸿儒开除党籍,准备进行公诉。四哥黄鸿明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限制减刑。
黄鸿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执行死刑。
至此,猖獗犯案的黄氏家族终于全部落网,三十余年的“地下统治”也随着一声枪响宣布终结。
在此事件背后,有着“扫黑除恶”的问题,有着“官员廉洁”的问题,也有着赤裸裸的社会问题。
穷凶极恶的黄鸿发固然可恨,但明明肩负着保护民众责任的王雄进、麦宏章等人非但不予制止,反而助纣为虐,任其演变得越来越坏。
而喊苦不迭的民众,既在腐败官员上看不到希望,也在生活和工作中看不到明天,甚至在黄鸿发落网后也惶惶不安,成了一个三十多年的无法破局的死循环。
好在,正义虽迟必到,将黄氏一家齐齐捕捉下马。
时隔二十年,李丹花终于能够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昌江百姓也终于脱离苦海,能够安稳地生活。
就如一位参与逮捕行动的民警所说的那样:“抓捕黄鸿发之前,海南天气很糟糕,接连不断地下雨,云很低,显得很压抑。但将黄鸿发抓捕归案后,天晴了。”
扫黑除恶的故事还在继续,不知道下一个被抓捕的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