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执针,屏神静气,右手盈盈一个翻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不高不低、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到达并微悬于身体穴位之上,手指弹开的刹那间,一枚毫针般粗细、闪着莹莹之光的银针,已稳稳地射入穴位,寸许外露,安安静静,亭亭玉立……

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似蜻蜓点水,清脆干净、轻巧稳准,引得围观者纷纷称奇。等待用针的人,喝彩声中似乎才如梦初醒:“啥时候针扎我身上了?”

这般赏心悦目的“用针”场景,是在拍影视剧吗?非也!在郑州市中医院汝河路院区疼痛科,你每天都可以看到。这位“功力”深厚、手法娴熟的施针者,正是郑州市中医院针灸科兼疼痛科主任、“中原帖氏飞针”第四代传人李振。

20年的针灸生涯,李振已记不清为多少人拂去疼痛。这些或体表、或关节、或生理、或病理、或颈肩腰腿、或五脏六肺的痛者,经他施治后几乎都成了好朋友,大家对健康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鞭策着李振在针灸之路上勇往直前、不断探索。

穿上白大褂:“中原帖氏飞针”多了一位优秀传承人

李振与中医的缘,要从孩提时代说起。

1977年出生的李振,深得祖父喜爱;做中医、在家乡小有名气的祖父,对李振的影响极深。自幼,李振就熟背很多中医启蒙读物,如《玉龙歌》《药性赋》等。也许真的和中医有缘,李振特别喜欢这些书,背诵时一点儿都不觉得枯燥。

天资聪颖加上刻苦用功,1997年,李振不负众望,考入河南中医学院(河南中医药大学的前身)。

进入大学,面对图书馆的藏书,李振更是如鱼得水,常常挑灯夜战。为了搜集资料,在付印(复印)还不方便的那个年代,他有时甚至会将整本书给摘抄下来。

周末,别人都在计划游山玩水,他却发动全班同学到古玩城搜集专业书籍,特别是《新中医杂志》,从上世纪50年代创刊到上世纪90年代的所有期刊,都被他一本不落地购买回来,如饥似渴地学习。

那时的他,埋头苦学,一个月也不出校门一次。最终,以河南省优秀大学毕业生的身份,被郑州市中医院揽入怀中。

2002年,李振来到郑州市中医院针灸科工作。这不仅是李振的荣耀,也让“中原帖氏飞针”多了一位优秀的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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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帖氏飞针创始人帖亚林手稿

据悉,“中原帖氏飞针”由郑州市中医院针灸科创始人帖亚林所独创。帖老先生根据何若愚所主张的“针入贵速 既入徐进”的进针理念,经过无数次临床试验,终于摸索出进针无痛、快速得气的进针手法。全国针灸同仁及外国医疗界交流学习后,都惊讶于帖老先生进针手法的快速和无痛,称赞其为“飞针”“神针”。从此,“中原帖氏飞针”的叫法逐渐流传开来。

第四代传承人李振牵头编著而成《中原帖氏飞针》一书

成为第四代传承人后,李振带领全科人员利用两年时间,系统搜集整理了帖氏飞针全部资料,编著而成30多万字的《中原帖氏飞针》一书,并把帖氏飞针注册商标进行保护。

苦练中医术:“施针聚气、针下辨气”飞针绝技入佳境

在李振看来,“中原帖氏飞针”进针手法主要特点有三:一是进针无痛,二是快速得气,三是疗效显著。施针者在进针时拇指内收,食、中指同时外展,在进针刺入瞬间,针体也在迅速转动, 故而快速进针的同时即能得气。同时,由于进针速度快,患者不感觉到疼痛,所以更能够清晰地体会得气感,治疗时也能够充分放松,疗效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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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传承人吕朝瀛给基层医务人员讲解帖氏飞针技术

李振称,除了进针手法,“中原帖氏飞针”对行针手法的要求也极为严格,一要施针者“聚气”,即施针时用气功的方法让气沉丹田,聚精会神于指端,银针不弯、准确无误地到达需要的穴位及深度,要5分深就5分深、要10分深就10深,这种方法可以挽数其气将脱、而尚未脱绝的急危症;二要“针下辨气”,即针刺后医者指端的感觉,以此辨析针下的虚实寒热,从而测知患者体内抗病机能的盛衰消长,作为医治的依据。比如,针下辨实是指邪气紧急而至,针下感到紧束其针;针下辨虚是指针下松弛,针感迟缓而至,甚或寂然无闻;针下辨寒是针被吸紧、很沉的感觉;针下辨热是针下有被顶的感觉,针好像被东西往上顶;针下辨风就是针下有点空;针下辨湿是针被沾住的感觉,好像扎在胶皮上很韧。

第二代传承人王碧如、王梅花向国际友人讲解、展示中原帖氏飞针

而这功力,绝非一蹴而就。为了苦练本领,李振称,“最初两三个月,手指头肚都一直是红肿的”。练飞针的第一步先用薄纸练,最初练单张,而后十层、十几层,一直练到刺入不费力为止。第二步用硬纸练,用松指射进的方法练,而后硬纸逐渐加厚,一直到持针射入不费力为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练好指力、练好撒手、练好精准、练好行针,才能将‘飞针’进针速度快、容易得气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因症施治:解除患者“痛”的苦不是啥难事

数据显示,在我国,有8000万的慢性疼痛患者正遭受疼痛折磨;而与之对应的是,不到65%的患者前往医疗机构就诊。

中原帖氏飞针每年总会吸引诸多学习者,图为李振在讲解

李振称,疼痛有别于病痛,病痛的痛只是疾病的症状,病治好了,痛就消失没有了;而疼痛本身就是病,如果疼消失了,病也就没有了。就慢性疼痛来说,一种是没有伴随任何其他疾病的疼痛,还有一种是由于人体受到损伤、疾病等侵害而产生的疼痛,但原有的疾病治愈后,疼痛本身却长久的留了下来,如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等。

门诊上,李振及其专家团队,遇到的患者疼痛大概有四大类:一是疼痛性疾病,如颈椎病、肩周炎、腰椎铜盘突出症、骨性关节炎、跟痛症、腱鞘炎、带状疱疹后神经痛等;二是神经系统的非疼痛性疾病,如中风、偏瘫、面瘫等;三是五脏六肺的疼痛,如胃疼、腹部疼等;四是急重症疼痛,如突然的腰腿疼、晕厥、胃痛等。

李振称,中医认为,痛是由于多种病因造成的阴阳失调、脏腑经脉气血阻潢,痹阻不通则痛。“痛则不通”,“通”即指气血运行流畅正常无阻现象,针灸就能行气行血,起到“通”的作用,故可以达到鼓舞气血运行加速。“飞针”手法利于得气,能有效提高镇痛效果,抑制疼痛的传导,提高痛阈,并促进局部组织的血液循环及代谢,排除致痛物质,达到镇痛的作用。同时由于“飞针”手法进针快速,患者不觉疼痛,更有利于他们体会到酸、沉、麻、胀这样的针感,更容易得气,能有效提高镇痛效果,抑制疼痛的传导,提高痛阈,并促进局部组织的血液循环及代谢,排除致痛物质,达到镇痛的作用。

75岁的李大爷,早上起来像往常一样去洗脸刷牙,他发现口水总是不由自主地从嘴里流出来,一照镜子差点儿叫了起来,镜中的他不但嘴角歪斜,连眼睛也闭不拢了,两侧脸部完全不对称。家人急忙把他送到郑州市中医院,结果诊断为周围性面瘫,经李振几天针灸治疗,李大爷的脸部逐渐恢复对称。

张阿姨患腰椎间盘突出很长时间,听说郑州市中医院李振小针刀治疗腰椎间盘突出效果好,就找到了他,治疗一次明显感到右下肢不痛了。“从做完小针刀到现在有一两个月了,再也没有感觉右下肢不舒服,现在生活一切正常。”张阿姨开心地说。

两次施针便治愈了清华教授久拖不愈的腰痛,引得教授专程来郑送匾。

在李振看来,中国老百姓对于疼痛一般都是一忍而过。其实这种观念是误导,痛苦已经被现代医学证实是一种疾病,早治早好。人体的经络就像一座城市的地下管网,穴位就像是这些管网中的一个个出口。找对出口,针炙加贴敷,“解除患者痛苦,不是啥难事”。

中西并重:“全链条”体系助力中医品牌再出发

中医是灵魂,创新才是动力。

作为中原帖氏飞针第四代传承人,面对病人不断新增的疼痛类型,李振深感压力巨大、责任更重,创新的步伐也因此迈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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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内的李振

2005年到北京汉章针刀研究院学习小针刀,2009年到山东省立医院疼痛科,2012年到上海中医药大学进修学习银质针……带领科室“中西并重”,开展针灸、推拿、小针刀、银质针、中医正骨、牵引、中药熏蒸等20余种中医特色疗法,“全链条”全方位服务疼痛患者。目前科室治疗全部实现精准化、可视化——开展有C臂引导下:射频热凝术、神经根(节)脉冲射频调控术、胶原酶融盘术、臭氧消融术、等离子射频消融术、脊柱内镜下椎间盘髓核摘除术及椎管扩大成形术等手段治疗颈腰椎间盘突出症、椎管狭窄症,关节镜下滑膜切除术、半月板修复及游离体清除术等,骨水泥椎体成形术治疗脊柱压缩性骨折,以及临时脊髓电刺激植入术、超声引导下神经阻滞术等现代微创技术。

科室诊疗范围涵盖七大类:一是头面疼痛:包含偏头痛、丛集性头痛、紧张性头痛、颈源性头痛、三叉神经痛、颞下颌关节功能紊乱综合征等。二是脊柱源性疼痛:包含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症、腰椎管狭窄症、脊柱压缩性骨折等。三是四肢关节疼痛:包含肩周炎、肩袖损伤、膝骨性关节炎、滑膜炎、肱骨外上髁炎(网球肘)、腱鞘炎、腕管综合症、跟痛症等。四是神经病理性疼痛:包含带状疱疹经痛、末梢神经痛等。五是风湿性疼痛:包含强直性脊柱炎、纤维肌痛症、风湿性关节炎、痛风等。六是各种顽固性疑难性疼痛:包含会阴痛、幻肢痛、复杂区域疼痛综后遗神合征等。七是神经系统疾病:包含面神经麻痹,面肌痉挛等。

“中原帖氏飞针”更是被国家中医管理局评为“全国中医特色诊疗项目”;“中原帖氏飞针传承工作室”在针灸治疗各型疼痛疾病的临床研究方面位于同行前列;科室留传的经验膏药—玉龙镇痛膏(院内制剂),备受广大疼痛患者青睐。

谈及未来,李振称,“现在科室全链条治疗体系已经建立,有按摩、‘飞针’做基础,有小针刀、银质针等护航,有微创手法做后盾。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细化管理,实行‘首诊负责制’,倒逼大家做深、做细人性化、个性化服务,以创新的精神、务实的作风,打造百姓放心、享誉中原的强势中医品牌,造福更多疼痛患者。”

后记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20年的坚持,20年的奋斗,作为中原帖氏飞针第四代传承人、郑州市中医院疼痛科主任、郑州市学术技术带头人、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疼痛专业委员会委员、郑州市中医药学会疼痛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李振在他擅长的领域大展拳脚:中西医结合治疗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症、肩周炎、骨性关节炎、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等各种慢性疼痛性疾病,先后在中文核心等国家级杂志上发表专业论文20余篇,出版疼痛专著两部,获河南省、郑州市科技进步奖多项,获河南省卫生系统“中原健康好卫士”、郑州市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他更是带领科室,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什么是医者仁心,什么是师者风范。(来源:郑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