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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征是在被店老板缠住几分钟后,察觉到不对劲的。

不过是一张五十元假钞的小事,这群人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而且仿佛有意专门遮挡他视线一般,一群人如铁桶一样将他团团围住。

等他好不容易挣脱这群人的纠缠之后,才发现,宋暖已经不在原地。

巧合太多,他心中暗叫了一句“不好”,直冲进诊所。

刚路过服务台,就撞到一个女清洁工从走廊深处走出,手上的畚箕里是一堆热水瓶明晃晃的残骸。

一边走,她还一边碎碎念抱怨:“什么人呐,真没素质!瓶胆都碎了一地,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这万一割伤了人,不还得罚我的钱?”

霍征心中不安更甚。

他环顾四周,见周围空荡无人。因为不知道宋莲住在哪个房间,刚想到服务台问一下,就看到宋母从楼上走下。

“小霍,见着宋暖了吗?她姐着急喝水吃药呢,她人呢?怎么灌个水,半天没见人?”

霍征心沉了下去。

急忙走到保温桶附近,发现保温桶位置离男厕所比较近。而男厕所的窗户此刻正大开着,一瓶“防狼喷雾”滚落在地上。

正是自己送给她的那瓶。

霍征直到这时才终于认命:他来晚了!

“宋莲在哪间病房?”说出这句话时,霍征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宋母还在不明所以,到处去找宋暖到底去了哪里,于是随口报了宋莲的病房号,自己则进了女洗手间,继续去喊宋暖的名字。

霍征来不及多解释,径直向二楼跑去。

然而,当他冲进宋莲病房时,看着这空荡荡的病房,哪里还有宋莲的半点影子?

2

枫糖说

很显然,这是一个图谋已久的请君入瓮。

宋莲肯定假意借喝开水之名,指使宋暖到同伙埋伏的男洗手间附近,然后估摸着同伙已经得手,便迅速支开宋母,自己也想办法开溜了。

毕竟,警察就在门外,兵贵神速。

真是大意失荆州。霍征暗暗懊恼。

千算万算,他还是低估了宋莲的恶。

她非但不认自己的亲姐妹,甚至连生身母亲,都成了她屡次不择手段,达成目的的工具。

这样的人,何其可恨可悲!

宋母遍寻一圈没找到宋暖,正一脸奇怪地走回病房,远远就看到霍征一脸阴沉地从病房出来。

因为顾及霍征的身份,宋母没直接发问出了什么事,而是有些担心地探头往病房里看去。

结果这一看,傻眼了。

人呢?怎么都没了?宋莲刚刚不是正在输液吗?

“这……她人呢?这是怎么回事?”宋母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霍征原本答应过宋暖,要对宋母保密的。

但姐妹俩同时神秘消失在老母亲面前,他若再不说真话,也过不去这关了。

何况,他也不想再帮宋暖隐瞒了。

私人感情是一回事,但他既然穿着这身制服,就得公事公办。

再退一万步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宋母也该是时候了解宋莲的为人了。

不然再这么继续被蒙在鼓里下去,还不知道这位老太太要惹出多少节外生枝的麻烦。

于是,他用最冷静的语气,终于对宋母说出了对她而言,最残酷的人伦真相。

姐妹相残,堂姐弟相残,皆因宋莲一念之恶,万劫不复。

她犯法了。

数罪并罚,她这辈子,基本已经很难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了。

3

枫糖说

宋母听后差点整个人昏过去。

霍征顾念她是宋暖的母亲,尽管心里着急,但还是在通知周凤赶过来之前,耐心尽了帮忙急救宋母的责任。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周凤一见到宋母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就气得一张嘴跟铁锅炒黄豆似的,噼里啪啦个没完,“我就说宋莲肯定有问题!她从头到尾,就一直想着办法害咱们每个人呢!”

“你说她和二妹关系再不好,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怎么能自己不知羞耻当了三陪,还要拖着干干净净的二妹也下水呢!”

“什么?”宋母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三陪?”

“这是城里人的新说法。按咱们土话,那就是女表子!”周凤不想再藏着掖着,这两天可是把她给憋坏了,她真是不吐不快,“其实二妹先前就和我悄悄说过了。我这不是怕刺激你吗,就没告诉你。”

宋母显然不愿意相信周凤的这番说辞,她只当周凤是因为宋勇的事儿,来信口胡诌诋毁宋莲的。

宋莲再不争气,那也不至于做到这种肮脏的地步呀?这才几天啊,她怎么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呢?

刚想辩驳,周凤已经一连串地继续说道:“我就说她哪里来的大哥大呢,原来真是靠卖~身得来的!”

“可你自己不做人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啥清白的身子了,但你装病骗二妹一块儿下海干啥呢?”

“你是不知道,在前她就骗过二妹一次。那次,二妹还特意打电话回老家,问你是不是生病来着。这两天我才从二妹嘴里知道,是宋莲当时编谎话,说你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就想骗二妹回老家,然后在火车站趁乱把人给带走呢!不然,你以为二妹好好的工作,干嘛突然辞了呢?”

“还有我们家勇儿,那也是宋莲指使人干的好事!”

“大嫂啊,我是看在二妹的份上,一直为着你身体考虑,才替她隐瞒到现在。那现在,你看好了,二妹真的被她给绑走了,你说可怎么办吧!”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但凡说的有半句谎话,你让小霍同志把我给逮进派出所!不信你可以问问小霍警官!”

4

枫糖说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看着霍征也没有否认地微微点了下头,宋母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这个家,彻底完了。

先前霍征为了保持最后一丝严谨和体面,并没有把宋莲的职业告诉宋母,只说了她处心积虑想把宋暖绑走的事实。

现在,宋母把周凤和霍征两个人的话连在一起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瞬间老泪纵横,万念俱灰。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耳根子软,以为宋莲能改过自新,怎么会放纵她到如今这条不归路上?

她为了钱,为了发大财,果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当初就不该放她外出打工。人的邪念就是这样,见风就长。

小地方庙小,她的邪风除了把自己和自己老爹给作死了,也掀不起什么更大的浪。

如今到了大城市,她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连作奸犯科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这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宋母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按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长得再歪,那也是自己孩子。

可宋莲怎么就那么笨,搞不清楚就算再怎么着,她也不该打宋暖的主意啊!

经过柳大峰那事儿,她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可厚道懂事的宋暖,那可是前程一片灿烂,正是她们全家的指望啊!

她把自己本该背靠的大树给提早砍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

宋母越想越恼宋莲糊涂,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宋暖,急火攻心之下,高血压犯了。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再次昏了过去。

5

枫糖说

还好,这破诊所虽然小,但也有能顶事的医生。

在紧急用药之后,宋母还好幸运地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整个人,精神算是彻底毁了。

她一直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是中风,胜似中风。

周凤有些不安,和医生确认过几遍之后,才知道她没事,只是大概精神上受到些打击,自己不愿意开口说话罢了。

于是,周凤便在旁边开导道:“行了,嫂子,别想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宋莲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她。你自己身体要紧,否则万一有个灾啊难啊的,不还是拖二妹的后腿吗?”

“你也别太担心二妹,这还不到一天呢,小霍警官一定会有办法的。不知道你看到没有,二妹在小霍警官眼里,那可是心尖尖上的人呢,他能容她出一点事儿?”

“你现在听我的,该吃吃,该喝喝。后悔也没有用,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总该往好的地方想,啊?”

好一番苦口婆心之后,宋母好像意识才有所复苏。

她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周凤,蠕动干裂的嘴唇,只问了一句话:“大妹的事儿,你是咋知道的?”

周凤啧啧舌:“还不是二妹告诉我的?那时我一直追问她勇儿车祸的事儿,因为我一看那医院那么好,还不需要咱自己付钱,也有小霍警官出来进去的,觉得一定有点隐情。

她最后实在受不了我,见她不说我就要找小霍去闹了,这才多少透露了一点给我……不过她同时也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不能随便告诉你,就生怕你像现在这样。”

6

枫糖说

宋母听后,更是痛不欲生。

都到了这种地步,宋暖还在替自己着想,可她又为宋暖做了些什么呢?

为她养育了一个蚂蟥一样的吸血鬼,外加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这些年,姐妹俩相处,从来都是宋暖包容宽厚,让着宋莲。如果不是宋莲在上大学的事情突然转了口风,说不定傻宋暖都能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宋莲。

可,宋莲回报给了宋暖什么呢?她走到如今这一步,不正是自己多年来偏爱纵容的结果吗?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宋莲就靠着这一招,从小欺负宋暖到大。而宋暖不叫苦,她还真的以为,她心里不苦。

显然,周凤也是这么想的。

她见宋母又长时间不作声了,眼神还有些怪异,生怕她又偏心眼地不去怪宋莲做丑事,反而怪罪宋暖家丑外扬,于是长叹一口气,决定狠心一针戳破多年脓包,彻底改变改变她的老糊涂观念。

她真的不能再错下去了。

“好嫂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俩闺女,都是孩子,你怎么能从小到大总要求二妹凡事让一步呢?就凭宋莲能闹?可她能闹,又是谁惯出来的?不还是你!”

“就说夏天的时候,她干出那么多丑事后,你真的怪过她吗?不还是她一哭鼻子,你就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像三岁小孩似的呼噜呼噜毛?就连她偷走你所有的钱跑掉,你不也没有真心怪罪过她吗?”

“人家都说,慈母多败儿。你这不仅把大妹养坏了,你还害苦了二妹!你看二妹多好的孩子啊,就因为你眼瞎,硬塞一匹白眼狼到她身边,现在还不知道在受什么罪呢!”

“我看啊,倒不是宋莲对不起二妹。真正对不起二妹的,反而是你这个当妈的!如果我大哥还在,你看他亲手不抽你一个大嘴巴子,把你抽清醒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