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学习借鉴了汉朝时期的藩属体制,并在其基础上进行了改造,形成了具有唐朝特色的藩属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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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朝藩属体制也有明显的几个分期,分别是太宗时期、高宗时期、武周和玄宗时期、安史乱后。

01太宗时期

唐太宗时期的疆域治理,主要包括两个不同层次的藩属体系:藩臣体系和甥舅体系。藩臣关系指的是唐王朝与突厥、高昌、吐谷浑等的关系。

唐与突厥关系的发展大致经历以下几个阶段:从“(唐)称臣于突厥”到“(626年)与颉利同盟于便桥之上”,二者建立平等关系,再到“(628年)颉利始称臣,尚公主,请修婿礼”,最后李靖于630年“灭其国(东突厥汗国)”,突厥被纳入到唐王朝的羁縻府州的统治之下;吐谷浑叛服无常,一度成为唐朝边患。

太宗多次派遣使者前往“责让”,但是“使者十余返,竟无悛心”。

贞观八年(634年),“诏特进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并突厥、契苾之众以击之(吐谷浑)”。

唐王朝此次进攻使得吐谷浑王伏允西走,其国人立顺为可汗而称臣内属。

随着顺被其国人所杀,吐谷浑陷入内乱再难以危害边疆;高昌“数年来朝贡脱略,无藩臣礼”引起唐王朝的不满,唐王朝于贞观十四年发兵高昌。

通过此次战争,唐王朝将高昌纳入到自己的藩属体系之中,“改西昌州曰西州,更置安西都护府”。通过设置安西都护府,唐王朝规范了与高昌的藩属关系。

甥舅关系是指唐与吐蕃的关系。

贞观八年,“赞普弃宗弄赞始遣使朝贡”,因得知突厥、吐谷浑得尚公主,“乃遣使赍币求昏”,但没有得到唐太宗的允许,吐蕃“即当入寇”。

两方在松州展开交战,此次交锋双方都未取得实质性的胜利,但通过此次交锋,两个政权对彼此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至贞观十五年,“太宗以文成公主妻之,(弄赞)执子婿之礼甚恭”,起初,吐蕃赞普以“子婿”自称,至开元年间自称为“外甥”,甥舅关系得以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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甥舅关系使得唐王朝在西部边疆的稳定得以实现,成为唐王朝藩属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综上,唐王朝的藩属体制在太宗时期已经基本建立,周边政权被以不同的形式纳入到唐王朝的疆域治理体系之中,藩属关系得以固定。

太宗之后,唐王朝的藩属体系进入调整和完善的时期。

02高宗时期

在东北地区,唐高宗于永徽六年(655年)发兵高句丽,至总章元年(668年)实现了对高句丽的统一,史载:“(唐)剖其地为都督府者九,州四十二,县百。复置安东都护府……”。

安东都护府的设置表明,唐王朝对东北地区藩属关系的调整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在北方草原地区,出征车鼻可汗的军队在永徽元年(650年)实现了对车鼻的生擒,车鼻可汗部被统一,“于是突厥尽为封疆臣矣”。

为了将与北方草原的藩属关系固定下来,“分置单于、瀚海二都护府”,并将漠北众多游牧民族部落羁縻府州化。

总章二年(669年),“改瀚海都护府为安北都护府”,单于都护府、安北都护府的设置,使得唐朝“凡三十年北方无戎马警”。

在西域,西突厥阿史那贺鲁拥众自立,对唐王朝的西域经营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高宗分别于永徽六年(655年)和显庆二年(657年)发兵攻打西突厥,并生擒阿史那贺鲁,“(高宗)诏特免(贺鲁)死,分其种落置昆陵、蒙池二都护府,其所役属诸国,皆分置州府,西尽于波斯,并隶安西都护府”。

通过对西突厥的战争,唐王朝在西域的统治得以建立。在南疆,唐高宗设置安南都护府来调整和南部民族的关系。

“安南都督府,隋交趾郡。武德五年,改为交州总管府,管交、峰、爱、仙、鸢、宋、慈、险、道、龙十州……调露元年八月,改交州都督府为安南都护府”。

综上,安东、安西、安南、安北、单于等都护府建立完毕,高宗时期对唐王朝藩属体制的调整已成系统。

众多边疆民族政权在都护府的管理下,成为维护唐王朝疆域稳定不可或缺的屏障。

03武周和玄宗时期

武周和玄宗时期,唐王朝民族关系的发展开始呈下降趋势。

“武则天缺乏正确的系统的民族关系思想作为行动指南”,致使这一时期的民族关系不断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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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属体制出现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突厥汗国的重新崛起和北疆藩属管理体系的弱化;二、西域藩属体系的混乱;三、唐蕃关系的不断冲突;四、南诏的崛起和西南藩属体系的崩溃;五、藩镇的兴起等。

虽然这一时期唐与周边民族的关系以冲突居多,但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时期唐朝与渤海国成功建立了藩属关系。

睿宗先天二年(713年),“(唐)遣郎将崔往册拜祚荣为左骁卫员外大将军、渤海郡王,仍以其所统为忽汗州,加授忽汗州都督,自是每岁遣使朝贡。”此举表明,唐王朝承认渤海政权并且渤海接受唐王朝册封,接受藩臣身份。

总体来说,这一时期唐王朝在藩属体制维系方面的表现基本上处于守势。

由于国力限制,则天朝至玄宗朝维持藩属体系的能力有限,以都护府为主的藩属管理体制难以适应当时的边疆形势。

自睿宗开始,以节度使为主的藩属管理方式被纳入到唐王朝的藩属管理之中。

04安史乱后

安史之乱最先导致了东北藩属关系的衰落。

安禄山身兼范阳节度使、河北采访使、平卢军节度使数职,范阳节度使“临制奚、契丹,统经略威武、清夷、静塞、恒阳、北平、高阳、唐兴、横海九军,屯、幽、蓟、妫、檀、易、恒、定、漠、沧九州之境”,平卢节度使“镇抚室韦、靺鞨,统平卢、卢龙二军”②。

节度东北的安禄山反叛必然导致唐王朝对这一地区控制的减弱。

更何况早在安史之乱以前,安禄山就曾以“欲叛”为借口讨伐过契丹,导致了契丹等民族与唐王朝的疏远。

在北疆,唐王朝与回纥的藩属关系多依靠回纥的资源得以维系。

天宝三年(744年),唐王朝册封骨力裴罗为怀仁可汗,二者建立藩属关系。

安史之乱爆发后,在回纥汗国的帮助下,唐王朝收复了部分失地,与回纥可汗约为“兄弟”。

回纥自恃平叛有功,在长安胡作非为,“擅出坊市,掠人子女”;不仅如此,可汗移地健以中国便利欲举国南下。

宰相顿莫贺达干谏曰:“唐大国也,且无负与我。前年入太原,获羊马数万计,可谓大捷矣。以道途艰阻,比及国,伤耗殆尽。今若举而不捷,将安归乎?”可汗不听,顿莫贺因而杀之,自号为可汗。

由此可知,唐与回纥汗国的藩属关系充满了无奈,因为唐王朝的衰弱,与回纥的藩属关系依靠回纥的自愿才得以维持。

由于戍兵的内调,唐王朝失去了在西域的藩属,对吐蕃的防御体系名存实亡,“乾元之后,吐蕃乘我间隙,日蹙边城,或为掳掠伤杀,或转死沟壑。数年之后,凤翔之西,邠州之北,尽蕃戎之境,堙没者数十州。”从至德二年(757年)至长庆二年(821年),双方多次会盟,欲“以申蕃戎之礼”。

长庆二年,双方达成了长庆会盟,重新确定了疆界,明确双方的关系仍然是甥舅关系。但是唐王朝同意了吐蕃提出的“中夏见管,维唐是君,西裔一方,大蕃为主。”认可了吐蕃的身份,放弃了对西域的管控。

在南疆,唐王朝建立了与南诏国的藩属关系。贞元九年(793年),“(南诏国王)异牟寻上表请弃吐蕃归唐”。贞元十年,唐赐银窠金印文曰:“贞元册南诏印”,“异牟寻北面跪受册印,稽首再拜”,双方藩属关系得以确立。

同回纥一样,唐与南诏国的藩属关系也多依靠南诏国的自愿。

可以看出,这一时期唐王朝在藩属体制的维系上举步维艰,充满了妥协和无奈。

综上,汉王朝和唐王朝将周边民族纳入到自己的疆域治理体系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藩属体制。

他们构建的藩属体制为辽朝提供了借鉴,尤其是唐朝时期,契丹作为藩属的一环更是受到切身的影响,成为契丹乃至以后政权构建王朝藩属必不可少的认识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