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牙集采，真的再进了一步。
8月5日，湖南邵阳市医保局发布公告称，按照省医保局的要求，市内“各级各类”医疗机构需统一上报种植牙治疗全流程的费用。民营医疗机构也需要参与，确保调查能够覆盖全部市场。
健识局注意到，湖南之外，来自甘肃、陕西等近10个省份的地级市都在近日发布了类似的通知，表述上看是国家医保局的统一部署。
部分地区还提到，这项调查也是对之前国家卫健委等九部门联合开展的“2022年纠正医药购销领域和医疗服务中不正之风”工作的延申，其目的之一是为“实施种植体集中带量采购”做铺垫。
2021年11月，四川省药械招标采购服务中心率先透露了种植牙集采的风声：要开始采集口腔类高值耗材的信息。随后，四川省也成为国家确定的种植牙集采牵头省份。
种植牙集采的最大障碍是，种植体的价格只占整个手术费用的一小部分。如果光是砍掉种植体的价格，各类医院完全可以把手术费涨上去，堤内损失堤外补。
多地开展针对种牙全流程费用的统计，应当是要对种植体、种牙手术费整体砍价。
地方试点已先行
这次价格调查的思路，在一定程度上与已经落地实施的地方性种植牙集采试点思路一致。
8月1日起，安徽蚌埠市医保局在省内开展了种植牙集采试点工作。全市共11家公立医院、15家民营医疗机构参与，ZDI、创英等9个种植牙品牌中标。
不同于实行“国产3000元一颗、进口3500元一颗”统一定价的宁波版种植牙集采，在蚌埠市，每一家中标企业都有自己的定价：比如，一颗国产ZDI品牌的种植牙价格在950-1000元不等，而西班牙品牌MG的价格则是1500-1800元一颗。整体采购价区间在950元-1800元一颗之间，平均降幅为84.17%。
种植牙医疗服务费用则是按医院等级确定，一、二、三级医院的定价标准分别不得高于1800元一颗、2000元一颗和2200元一颗。
整体而言，种植牙医疗服务项目收费从1万元一颗左右降至2200元一颗以下，降幅在80%左右。
种牙的费用一般包括种植体系统材料费、牙冠费用和手术费三部分。健识局了解到，种牙的耗材成本大概只占到30%左右。如果单从这一项下手集采，其实没办法完全把种植牙价格打下来。
去年11月，四川省药械招标采购服务中心发布的文件中，只是要求采集种植体系统这一项的价格信息，并未涉及其余两项。四川可能是意识到了种牙费用的复杂性，在今年5月，四川省药械招标采购服务中心发布公告表示，准备启动开展口腔牙冠产品信息申报，试图将集采范围从种植体扩大到牙冠。
宁波和蚌埠的种植牙集采虽在策略上有所不同，但都是从耗材和医疗服务两方面同时下手。
只有对手术费、耗材费同时下手，才有可能彻底压降种牙的总费用。湖南、甘肃、陕西等省份开展的统计，正是抓住了种植牙费用高的“牛鼻子”。
但依然有一个问题没法解决：种植牙手术大部分在民营医院开展，到时候遍地的牙科诊所、牙科连锁医院不听招呼、不肯降价怎么办？
民营机构也要报价
本次口腔种植收费和医疗服务价格调查工作中，最有意思的一点，是把民营医疗机构也拉了进来。
湖南省医保局称，省内开展种植牙服务的全部公立和非公立医疗机构，都需要参与到价格调查中，确保调查“横到边，竖到底，全覆盖”。
种植牙集采素有“史上最难集采”之称。回顾此前的集采项目，无论药品还是器械，使用主体都是公立医院为主导的。但在种植牙这里，情况完全相反：
此前，安信证券研报曾提及，国内市场上，小型口腔专科门诊的占比超过90%；口腔专科医院中，民营机构占到八成以上。另有数据显示，私立医疗机构承担了市场上60%左右的种植牙服务。
换句话说，集采在种植牙市场面前的“号召力”其实并不大。但如果民营医疗机构也参与，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
按照湖南省披露的文件，这一次的种植牙价格调查，没放过其中任何一个细节。
以种植体系统为例，医疗机构需按照一套完整的系统为单位，包括种植体，以及修复基台、覆盖螺丝等全套配件，统计机构内的常用品牌、采购价格、销售价格、使用数量等信息。
除了要讲清楚价格到底是多少，医疗机构还需说明价格是怎么来的：比如，在上报医疗服务费用上，除了填报种植体植入手术、植骨手术、牙冠安装等项目费用外，还需注明这些费用的收费标准、定价主体等信息。
完成以上耗材和医疗服务的单项报价后，医疗机构还需要把检查、种植手术、耗材费用等大大小小的“全流程费用”加起来，给出一个“打包”价。
湖南省格外强调，各地要在8月10日前启动调查登记工作。价格上报完成之后，会随机抽查一些医疗机构的采购发票、公示收费项目及价格进行对比，确保上报信息属实。
但愿这一次，全国范围内不论是公立医院还是民营医院，种牙的价格都能降下来。
撰稿｜古月
编辑｜江芸 贾亭
运营｜山谷
图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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