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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永安老人

被称为“糖水爷爷”的谢永安不仅放弃卖糖水,也决定离开武汉回河南老家休养了。一定程度上,各种网暴编排只是加速了谢永安回乡的速度。要知道,谢永安远在河南老家的房子去年清明已在翻修。

之所以要强调这个问题,并不是否认网暴编排对谢永安的影响,而是对于谢永安放弃卖糖水的事情来讲,它是个相对综合的结局。正如谢永安谈到不出摊的原因时称:确实是因为一些“不好的言论”,但其实老伴身体也不太好,本来也有想回老家的打算。

掰扯这个问题,主要在于我们需要搞清楚网暴编排对于“糖水爷爷”事件的影响有多大,而非是上来就认为网暴编排的破坏力无法阻挡。事实上,谢永安也强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网上火了,而关于“不好的言论”也并非其亲眼所见。说到底,网暴编排对谢永安的直接影响其实并不大,因为他根本不上网。

不过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这两种言论还是对谢永安触动很大的:其一、质疑糖水的卫生问题;其二、质疑儿女子孙不孝的问题。就“其一”来讲,谢永安摆摊卖了十多年都没问题,就因为可以免费续杯,而且都是一两元的低价,始终不涨价而被关注便出现了质疑的声音。

对于这个事情,之所以会走向网暴编排,就在于人们在质疑的时候,没有完全基于事实进行考量,而只是认为自制售卖糖水可能存在卫生问题。如此之下,当人们的关注走向极致的时候,理性的质疑也会伴随着舆论洪流一同汇入鱼龙混杂的网暴编排之中。

至于“其二”,属于典型的“诛心推导”,也就是看到67岁的谢永安在摆摊卖糖水,就认为子女儿孙不孝。可事实上,按照谢永安的说法,两个儿子也在武汉工作生活,都是孝顺的孩子,不希望网上的言论伤害到家人。

对于这个“回应”,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对于绝大多数“老人奔儿女”的情况,多数应该是以照顾儿孙子女的生活为前提的,并且很多老人只要身体还能行动,就总是闲不住,如此来看,谢永安卖糖水倒不一定是完全出于挣钱考虑。

只是回到“其一”的问题上,既然有人提到卫生的问题,出于人红是非多的考虑,谢永安自然也怕摊上事。因为谢永安回应记者时明确强调:“即便自己用电饭煲熬出来的红豆汤、绿豆汤、银耳汤都是干净的,但是万一有人说吃坏了肚子,我怎么赔得起呢?”到此为止,我们似乎才发现,相较网暴编排,谢永安更怕摊上事。

当然舆论层面之所以对网暴编排很不满,主要在于谢永安连续17年,每天晚上他都会摆摊卖糖水,多年来坚持只卖2元一杯,且可无限续杯,而且老人和小孩喝糖水还是免费的。对此以人们朴素的立场讲就是:面对这样老实的经营者,你们怎么忍心去质疑呢?

从某种意义上讲,既然人们如此支持谢永安,他继续摆摊卖糖水不就行了。可问题是,回到现实中,质疑的归质疑,支持的归支持,真要是摊上事,还得谢永安自己去承担。并且一个微妙的事实是,但凡一个人处于风口浪尖,好像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所以对于谢永安决定不再摆摊,并且已经把糖水桶卖掉(8个糖水桶卖掉7个,剩1个打算带回老家家用),就在于他想全身而退,而非是摊上事再退。

所以说回“糖水爷爷”事件,网暴编排更像是一种隐喻,它虽然没有直接伤害到谢永安,但是当氛围被烘托到一定程度后,即便他不上网也会被卷入网络。因为对于当前的网络关注来讲,即便再怎么虚幻,也已经成为现实的一部分。

就如麦克卢汉所认为的:“电子人是具有大众特性的人,有大众特性的人是地球上的电子居民,他(她)同时与其他(她)所有人有联系,就像是坐在一个全球性体育场里的观众。正如观众在体育场里谁也不是一样,电子居民的个人身份由于过度的占用而在心理意义上消融掉了。”但是数字人绝非“谁也不是”,就算是作为群体中的一个部分存在,他(她)仍然保持着自己的个人身份。

这也就是为何,谢永安自己“不上网”,但是他却被网络舆论“网住了”,以至于只能被动的做出改变。而在这个过程中,看似对他各种支持的善意言论,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炙烤。毕竟走红意味着火,而火便意味着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