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沟洼村是大巴山深处的一个贫穷的山村，交通闭塞，经济落后。村里有个叫老憨的妻子生病了。村里诊所的医生说这个病他看不了。让他带妻子去县医院。当时，老憨手里只有几十元钱。这肯定不够给妻子看病的，老憨的女儿上中学，住在镇上。她每个月都需要钱。老憨想向亲戚朋友借钱。可是之前借的钱都还没还上，怎好意思开口再借。他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那时，已经是晚上了。天上挂着一轮黑月，淡淡的月光照在院子里的树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老韩抽了两口旱烟，在门框上敲了敲烟灰，他站起来顺手把烟锅别在腰上，思索再三。他决定把家里的牛卖了。他家有一头耕牛。是一头秦川牛。身体壮劲大，平时耕地全靠它了。山里的人过日子不容易，要是没有牛的帮助，那可真是太难了。
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谁愿意杀牛？老憨家里本来就穷，所以没有姑娘嫁给他。他老婆之所以愿意嫁给他是看他为人老实本分，是个能过日子的人。现在妻子病了。我得给我妻子治病！老憨原来想把大黄牛卖给屠宰场的。可是他打听说自己宰了卖肉能卖更多的钱，所以他决定杀了牛，自己卖肉。一想到明天就要杀了为这个家庭做过不少贡献的老牛，老憨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他来到了牛棚，给牛槽里又添了许多麦麸和草料，平时出大力了才会给它吃这么多，现在就让饱餐这最后一顿把。
老憨心疼地看着大黄牛一口一口地吃着麦麸，他看到牛身上有许多脏污，于是找来扫把给大黄牛清理身上的脏东西。大黄牛还时不时回过头看老憨，用头蹭老憨的身体，显得自己和老憨十分亲。老憨不会杀牛。他从村里雇了张屠夫。张屠夫是一个猪屠夫。他从未杀过牛。老憨认为他能杀猪。他一定能杀牛。第二天早上，张屠夫来了，老憨把大黄绑在门前的树上。一个村的村民也都听说了老憨要杀牛，牛在农村的地位都是很高的，一般不到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杀牛的，所以杀牛在农村就很少见，只见张屠夫拿着刀围着牛转了几圈后开始发愁了起来，平时只见也只杀过猪，杀猪的时候都要好几个人按着才行，牛可比猪要大得多，这得需要多少人按着呀。
大黄牛看见张屠夫手里拿着刀，它似乎知道自己要被杀了，转过身朝着老憨叫了两声，似乎在求救。这时听到张屠夫说：“这牛现在这样不好杀啊，我没杀过不知道怎么下刀，要不先把它打晕再下刀。”听了张屠夫的话，有人给他找了根大棒。张屠夫挥舞着棍子，击中了大黄牛的头。听着“咔嚓”的一声，棍子居然断了。听大黄牛“哞”的一声尖叫，老憨受不了，赶忙把头扭向一边。
然后有人又找了一根棍子，但张屠夫举起棍子又放下了。他看到了大黄牛眼中的泪水。在场的人看到了，有人惊呼：“天哪，牛为什么哭？”随后众人惊讶地看到它的两条前腿慢慢地弯着，跪在人群中，众人惊呼：“这牛成精了，这分明是在跪求大家饶命呢。”听到这话，老憨转过头来，忍不住了。他冲上前去，把张屠夫推到一边说：“不杀了，牛不杀。”老憨抱着牛的头哭了，牛听懂了老憨的话，低声叫着，又用头蹭了蹭老憨的头，似乎在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张屠夫不高兴。他一会说杀一会儿又说不杀了，怎么这样啊？老憨只好告诉妻子张屠夫自己的老婆要看病没办法。听了这话，大家都叹了口气。纷纷帮老憨筹钱，每个人都不多，十块二十的，但是人多了筹的钱也不少，应该是够看病了。大黄牛留下来了，兽医看完后说没事。大黄牛很感激老憨不杀之恩。从那以后，它工作越来越努力。大约两年后，政府开始扶贫，号召大家种植经济林，政府免费提供苗木。老憨承包了一座荒山。那天，他和妻子一起去山上种树，牵着大黄牛到山坡上吃草。老憨和老伴种树，大黄牛在草地上吃草。忙了一会儿，老憨觉得有点尿急。去一边的灌木丛方便了。不料在灌木丛里有一马蜂。老憨惊扰了它们，马蜂就袭击了老憨。
老憨尖叫着跑了出去。但马蜂不放弃，追，老憨甩不掉。这个时候在一旁吃草的老牛似乎知道了老憨有危险，于是叫了一声就冲向了那群马蜂，马蜂见到有东西冲过来，于是开始追大黄牛，于是大黄牛带着马蜂朝远处奔去了，后来在跑的过程中，跌下山坡摔死了。老憨住院时，医生说要不是大黄牛吸引了马蜂的注意，老憨肯定要被马蜂盯死。老憨后来把大黄埋在山坡上，有空就去看看。现在老憨的生活越来越好，经济林有利可图，当地也搞起了生态旅游，老憨和妻子一起开了一个农家乐。每次有客人到农舍，老憨都会讲大黄牛的故事，客人们听后都十分感动。最后老憨会说，万物皆有灵，善待一切生命，必定会得到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