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裙风波”直至今天,迪奥始终没有给予正式回应,更没有承认,将傲慢体现得淋漓尽致。如今,又有爆料该品牌直接盗用明代陆治《花鸟图》中的图案,更让人不齿的是,该产品中也只字不提《花鸟图》,而称之为“饰以该系列标志性迪奥冬季花园图案”。

既然证据确凿,那么该品牌就该正视问题,况且说一句“灵感来自中国”相信对他们也没有影响,为何该品牌一直没有正视这个问题?笔者认为,“马面裙风波”并非孤立现象,该品牌的做法,有着“西方中心主义”惯有的傲慢,也有着根深蒂固的历史悠久的传统,不信看一看黑格尔如何对待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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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晚期,随着地理大发现,中西方文明开始直接交流,传统说法叫“西学东渐”,似乎主要是西方文明传播到东方,但实际上更大规模的是“东学西渐”,大量东方文化、科技传播到了西方,从而引发西方社会的蜕变,其中就包括老子的《道德经》。

《道德经》在欧洲传播过程中,最受德意志地区欢迎,如今通过德译本的数量,就可以德国人对道德经的追捧。本世纪初,荷兰奈梅亨大学教授克瓦尔夫主编的《西方道学目录》第六版中,仅收录的从1870年到2009年《道德经》德译本,共计有103种之多,为欧洲各国之最。

当时,很多德国学者都深受道德经的影响,比如莱布尼茨、康德、黑格尔。

莱布尼茨根据《道德经》中的阴阳学说提出二进制思想,是现代数理逻辑的雏形,他指出:“我们这些后来者,刚刚脱离野蛮状态就想谴责一种古老的学说……这真是狂妄之极!”

康德认为老子思想是超验之物,黑格尔师承康德,认为《道德经》蕴含真正的哲学,更是接受了道德经的影响,并称赞老子是“与哲学密切相关的生活方式的创始人”。

问题在于,黑格尔对老子的《道德经》,只是单纯的研究,还是从中汲取思想,或者是为了某种程度上的搬运呢?

在《哲学史演讲》中,黑格尔说:“东方哲学不属于我所讲范围之内,我只是附带提到它一下。我所以提到它,是为了表明为什么我不多讲它,以及它对于真正的哲学有何种关系。”

当然,在这部著作中,黑格尔贬低孔子说:“《论语》中所讲的是一种常识道德,这种常识道德我们在哪里都能找到,在哪一个民族里都能找到,可能还要好些,这是毫无出色的东西。”黑格尔对孔子的认识,到底是他本人的肤浅,还是刻意地贬低?此话略过不谈。

从黑格尔本人的言语中,似乎不认为道德经对他的哲学思想有什么影响,只是把以道德经为代表的东方哲学“附带提到它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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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道德经对黑格尔的哲学思想影响巨大。黑格尔的辩证法中,有一个“绝对精神”主导一切,包含“无”和“有”,与《道德经》中的至高主宰——“道”,以及“有无”、“美丑”等对立统一的论述,存在相通之处。

德国哲学家R艾尔伯菲特在《德国哲学对老子的接受》一文中指出:“黑格尔......对于德国哲学中出现与“道”的思想的接近,是有先行指导意义的。如此,黑格尔对于老子的接受……也毕竟被包含进了哲学史。”

可以说,黑格尔深受老子思想的影响,且已接受了老子的思想,已是定论,不容否定。

更为显著的证据是,黑格尔的《小逻辑》几乎就是《道德经》的某种程度上的德语翻译。下图是学者诸葛玄整理的文件,笔者将之截图:

当时,还发现了一件怪事,黑格尔指控好友温迪施曼抄袭自己的中国学资料,称其偷盗了他对中国哲学的诠释。

无论是“绝对精神”,还是《小逻辑》,或者他对温迪施曼的指控等等,都可以看到黑格尔深受以道德经为代表的中国文化的影响,甚至可以说黑格尔直接搬运了道德经中的很多内容,只是将之翻译成了德语。

《道德经》自然没有专利一说,谁都可以引用或借鉴,但直接引用或受到思想启发,按照常理来说,理当在文中注明引用的部分,或者注明思想来源,这不仅是职业道德,也是对道德经的基本尊重。但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黑格尔在《小逻辑》中只字未提老子,在其他书籍中,对老子也是以批判与否定居多,且未留下他曾引用或借鉴道德经的言语。

与今天的“马面裙风波”中的文化挪用对照来看,两者行为有何区别?

既然铁证如山,为何黑格尔、该品牌都不予明确承认呢?

上述德国哲学家R艾尔伯菲特或许就已经揭开了谜团:“欧洲中心论的哲学奠基者黑格尔,以欧洲中心论的方式,让非欧洲文化为其自己的体系服务,并使得非欧的思想传统不再有尊严。”

也就是说,欧洲之外的其他文化,只能默默无闻地为西方服务,而不能获得该有的尊严与荣耀。换言之,在西方中心主义思想下,马面裙、陆治《花鸟图》等,只能默默无闻地为西方服务,最终成为他们的荣耀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