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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离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身边的渣男色鬼陡然间仿佛多了起来,即便是如此进步的社会,对离异女人依然不友好。

跳槽后,我成了这家公司的新人,各种针对新人的潜规则便相继而来,尽管我已是中层。

下属中,一个小美女,刚入职,便开了辆奔驰 GLC ,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人,此女心思也全然不在工作上,本来两天的工作量,她硬是能做上两周,还各种借口。还有两个能力很渣的老男人,除了每天算计着自己那点蝇头小利,就是互相挤兑。总之工作上是一团糟,整个部门的核心工作,几乎由我一人完成。我尽量装得轻松,却在家里偷偷加班,简直比职场小白还落魄。

下属中还有一男的,对我很殷勤,用得着用不着的事都来请示汇报,还常向我介绍公司的内幕情况。我初来乍到,自然是与人为善,很快便与他熟识起来。

熟了以后,他就开口要搭我的车,开始我不以为意,没有拒绝。可后来越来越不像话,他索性自己的车也不开了,只等着搭我的车;说话也渐渐没有规矩,被我抢白也不生气,反而傻笑;还让我接送他去参加朋友聚会,当众把我介绍给他的那些朋友,看着他朋友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就生气。所以之后他再要搭车,我一律找借口拒绝,摆出一副高冷范,他才讪讪而退。

以前我没见过这样的人。前夫虽木讷,但总还有那么个人在那,别人不知底细,对他总会有几分顾忌,现在我们离婚了,小鱼小虾便也敢来我面前搔首弄姿了,都想占便宜。

我一个离婚了的闺蜜曾对我说,她从不敢天黑后独自回家,怕遇到坏人。我那时还笑话她说,现在的治安这么好,会有什么事呢?她说怕熟人跟踪,我听了还不以为然,熟人谁会做这种事呀?只觉得她太自恋了。但是现在,我算是知道了还真有些这样动物性强的男人。

02

我的上司姓白,是公司副总,他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五十开外,由于保养得好,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的头发略卷,长方脸,小眼睛,白眼球多,黑眼球少,还有两片异常灵活的嘴唇,说话时总爱撇嘴,两片唇能向不同方向努到不可思议的距离,满满的不屑和鄙夷。

我有点怕他,那黑少白多、黑白分明的眼球绝对的满级杀伤,每次和他说话,那眼球都盯得人非常难受。

他是出了名的刁钻,挖苦嘲讽更是习以为常。在他面前,我谨小慎微,他说什么我都恭恭敬敬听着,他让做什么我都迅速执行。但这并不能让他满意,他还是挖空心思找我的漏洞。

一次,被他找到了我 PPT 上的一个漏洞,他就大会小会上反复地挖苦我,让一贯要强的我很是下不来台。只是他虽极力挖苦我,会上其他人却没有任何反应,既没人开脱,也没人嘲笑,总之,就是没人接茬,就像他没说过一样。我很诧异,也顿时明白了,这位副总在公司里人缘一定不好,威信也不会多高,这些领导干部,虽然级别一样,权力和威望却大有不同。

饭局常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白总很是热衷于参加各种饭局,所以每每涉及到我这方面业务的饭局,我都会邀请他,以满足他的虚荣心。他也每邀必到。我把满满的厌恶都幻化成甜言蜜语,恭维谦顺,只希望他能对我友善大度,最起码不要处处找我的小辫子。

起初,白总只是逼迫我在饭局上喝酒,这种场合,我总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其实其他场合,我也不敢)。好在我的酒量尚可与他匹敌——这个匹敌,可不是他一杯,我一杯,他很欺压人的,总是我一杯,他半杯。一旦我不如他意,他的脸立即就会拉下来,各种嘲讽、让人联想的话也就来了,什么我是老总看中的人......之类。为了不听那些话,我从不在他面前躲酒,大不了喝酒时多多喝水,偷偷到厕所再吐掉。

发展到后来,他居然佯装醉酒,当着客户的面强行吻我的脸。我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那油腻腻的胖脸上,可最终还是不得不忍了。一次跳槽容易,一跳再跳,总归不好。

往往饭局结束后,我都是硬撑着回到家。呕吐伤了胃,吃胃药也没有多大缓解。这个时候除了心酸,我还会想起莫明,如果我找莫明,想必他是能帮我出这口恶气的吧?如果莫明是我老公,杂七杂八的人也绝不敢这样欺侮我吧?

我不由又想起莫明的修长身材,眉眼弯弯,眉目传情,聪明机智,决断果敢,还有他的体贴温柔、甜言蜜语,我曾经是那样地爱慕他。我很想给莫明打个电话,或是发个微信。

可我又清晰地知道,我念着的那个莫明,只是我意中的莫明罢了,真实的莫明太精于算计,没有底线的算计,任何人他都会算计。我相信没有谁会是例外,他的精明让我害怕,更让我认知到和他走下去的危险。

莫明是把双刃剑,能伤人,也能自伤。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一个电话,一堆烂事,就又勾起了我对他的想念,就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在想要不要去喝一杯臭水或是毒水。最终我还是没有联系莫明,尽管我盯着他的号码好一阵。

我已经走出了对莫明的痴迷,我只是偶尔想一下他而已,记忆是被人美颜后的东东,莫明有诸多让女人动心的手段,也有更多整人、算计人的手段。对他,我有服、有怕、有不齿......诸多的感情。

当早晨的阳光射进房间,我便不再像夜里那样哀伤抑郁。

我也想玻璃心、公主病,可现实不允许啊,我无权、无钱、无势,在这个男权社会,还是要争个一席之地。无人依靠,就自力更生。人们都喜欢“白莲花”,讨厌“腹黑女”、“心机女”,可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社会,“白莲花”能生存下去吗?又有多少“腹黑女”、“心机女”完全是社会的产物呢?

毕竟,一个单身女人比一个单身男人更不容易。

离婚后,我也以结婚为目的接触了几个男人,可每每都是权衡、掂量着利益。男人的心思那么明显,被我一眼看穿,再看看这几个渣男,前夫萎靡,莫明阴狠,白总猥琐,倒足了胃口。我想不会再有让我动心的人出现了。我便是大漠中那一抹落寞的身影,孤傲与荒凉的存在。

其实,我本是很苟活的人,可生活总是逼迫着我改变。

有了“强吻”事件后,我就拉远了与白总之间的距离,话能多简短就多简短,能少接触就少接触。白总分管的其他女同事与他挺皮的,因而也就显得我有些另类,白总于是对我更加挑剔。

有一次,因为一点小事,他又当众劈头盖脸地训斥我一通,我被气得要死,真想一走了之,却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别生气,生气气的是我自己。应该气他,气死他。我就这样油盐不进地耗死他,忍不了时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03

正当我想和他针锋相对时,我收到一个通知,某市长要来我们公司调研某某项目,让我们准备相关材料。我便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之中了。

那日,某市长如期而至,在看到我负责的部分时,我便主动介绍一些细节,市长满意点头,或者也可能是礼貌性地点头吧。不管这些,总之我很自来熟的在市长面前晃了。

市长即将离去时,我先一步找到了市长的小司机,和他攀谈起来。在公司领导们都送出来之际,我从包中取出一盒洗干净的蓝莓递给司机,跟他说这是里面准备的水果,看他辛苦,不能去里面吃,就给他带出来了。那司机就收下了,笑着向我致谢。

出来相送的人只看到市长的司机对我笑,和我说话,好像很熟识的样子。迎着市长我也笑着,对他小声地说:“市长,您主抓的 PPP 项目搞得真是大手笔呀。”市长心情不错,或以为我和他的司机相熟吧,便笑着和我握手,说了句“辛苦了、辛苦了”,临走还对我挥了挥手。司机临走时也似是向我鸣了笛道别。

市长走后,白总过来问我:“你是不是认识市长?”我说认识,便不再多言。

他又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说:“很久以前。”我没有骗他,我的确是很久以前就认识某市长了,在媒体上认识的。

他继续追问:“你也认识他司机?”

我说:“这个司机不是太熟,以前他的那个司机我认识。”其实我根本不认识。

白总便不再问我了。我心里嘲笑他怕不是个白痴吧,这样拿话来套我,能套出什么呀。自己要是有根脊梁,行得端,坐得正,还在意我认识不认识市长?

但打那以后,白总对我客气了很多。

后来,在白总和同事面前,我接打电话时对对方的称谓也变了,我的张同学变成了张局长,我的李同学变成李主任,连我的闺蜜都变成了王总。就这样,我从恬静淑女变成了满嘴跑火车的大骗子。

性骚扰他不敢了,当众给难堪他也不敢了,可并不妨碍他阴着拿我挡枪。不过可有可无的小事我顺他的意,大事我是不干的,去找老总,就算被他批评,我也不再畏缩。帮他十次,有一次不帮,他就不高兴。他是那种雁过拔毛的主,极尽贪婪无耻。

我们之间就这样明争暗斗着。虽然经常会郁闷、吃亏,我也坚持着。我最坏的打算就是耗到他退休。

再说莫明,不知是厌了继夫人,还是继夫人厌了他。他又打电话给我。听到他说想念关心之类的话时,我已没了感觉,心里更多的是防备,尽管我在深夜失眠时,不止一次地想起过他。通话的全程,我只是淡淡地回应。到后来,回应都省了,只是听着。这样,他打过几次电话后,最后留下句“你好狠的心”便不再打了。

他是那样聪明的人,什么都不必明说。“好狠的心”这句话还是让我偷偷动容,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想起他,隐隐地希望他打电话来,幻想他如果不是那样人品不堪该多好。夜是足够的深邃,人也足够的凉薄。

两面性在我身上表现得很明显,比如,我和莫明断得利落决绝,不带一点泥水,就算莫明再想拾起旧情,都没一点机会,可我还是会想起他;白天我的言行举止一派乐天,夜晚却又忧伤得黯然伤神;我本是规矩本分的性格,却又做着各种张扬虚伪的事。

矛盾的统一体不是我想要的我。可怎样才能修炼一颗强大的内心,让我在阴雨绵绵中也有阳光万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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