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都清楚这张图所表达的意思:一头无助的北极熊站在小冰山上,看起来很憔悴,身形略瘦……#北极熊#
这是一个真实又悲伤的故事。在过去的20年里,北极已经失去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冬季海冰,而且目前持续以每10年约13%的速度融化。2020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遏制温室气体的排放,到本世纪末,除了少数北极熊种群外,其他所有北极熊种群都将消失。
但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指出,北极熊还保留有一线生机。科学家在格陵兰岛东南部偏远地区发现一个新的北极熊种群,它们几百年来与世隔绝,并全年习惯利用从冰川流出的淡水冰在变暖的北极地区进行狩猎。换而言之,这个北极熊种群的生存条件类似于科学家预测21世纪末的北极条件。
北极熊需要脂肪=需要海冰!
众所周知,北极熊是优秀的游泳者,但它们最喜欢的栖息地是在一年中大部分时间覆盖北极海域的冰层之上。简单来说,海冰是北极熊的一个狩猎、生活、繁殖的平台。
而北极熊的生存取决于脂肪。它们需要身体脂肪在寒冷的北极地区保持温暖,它们还需要脂肪来保持水分。由于它们周围的大部分淡水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冻结状态,因此它们通常依赖于代谢水——它们消耗的脂肪分解的副产品。这是为什么海豹是北极熊的主要食物来源,而且一次可以吃掉90斤左右的海豹,因为海豹基本上就是一堆高热量的脂肪。
但有一个问题:这种脂肪盛宴通常只有在有海冰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由于海豹在水中非常敏捷,所以只有当海豹将头从冰上探出呼吸时,北极熊才有机会抓住海豹。
另外对比以前的年份,北极海冰在夏季收缩,某些地区的北极熊会禁食(北极熊通常可以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存活 100 到 180 天,每天仅靠体内脂肪消耗维持),然后坚持到冬季海冰再次形成,这时北极熊就会大吃特吃积累脂肪,如此循环。然而,全球变暖给北极带来高温,造成北极海冰快速融化,大大缩短了北极熊狩猎的天数。所以我们现在时不时会看到北极熊往内陆移动,进入城市区域寻找食物。
如果北极海冰继续以当前融化速度融化,科学家预计在接下来的三代北极熊(大约35年)中,北极熊的数量将减少 30%。但华盛顿大学海洋生物学家、极地科学家克里斯汀·莱德 (Kristin Laidre)团队的研究发现,一些北极熊种群可能对海冰的融化不那么敏感。
地球上基因最孤立的北极熊?
其实极地的科学家早就从历史记录和土著的故事中知道格陵兰岛东南部有北极熊出没,但是由于距离如此遥远以及不可预测的天气,所以一直没有人去研究追踪。直到2015年,莱德团队坐了4个小时的直升机才到达那里。结果一到那里,就有惊喜。莱德在10分钟飞行中,在相距几公里的范围内发现了6只北极熊。相比之下,正常的飞行中每隔1小时只能发现1只北极熊或没有。
莱德有些疑惑,在一个应该几乎没有熊的地方,这么多北极熊在做什么?在后续的追踪观察研究中,发现这里的北极熊可以说是地球上基因分离度最高的北极熊,一个新的北极熊种群——第20个亚种群。而从GPS 项圈跟踪数据和直升机观测等数据,生存在这里的北极熊数量大约有300只。
莱德团队估计,这个亚群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隔离了数百年。一种解释是景观难以导航,陡峭的峡湾将山脉和狭窄的冰川分隔开来。与此同时,这些北极熊被西面的格陵兰冰盖和东面的丹麦海峡的开阔水域所困住。快速流动的东格陵兰海岸洋流也可能将熊与北部邻居隔开。另外身体测量表明成年雌性北极熊(185 公斤)比其他地区(199 至 255 公斤)的要小,幼崽也较少,这可能反映了在峡湾和山脉的复杂景观中寻找配偶的挑战。
一个有趣的事实是,这里的北极熊是“居家”的。它们往往不会远离自己的栖息地,在被追踪的 27 只熊中,有11只意外在东格陵兰海岸洋流中捕获的小浮冰上平均向南漂浮了120 英里,但随后跳下并通过陆路向北走1到2个月回到了它们的起源峡湾。
然而,真正与众不同的是,生活在格陵兰岛东南部的北极熊可以在一年中超过250天没有海冰的情况下存活,比其他北极熊禁食的时间要长100多天。对比北极其他地方的北极熊,当海冰在温暖的月份消退时,北极熊会迁移到陆地或向北移动。而这里的北极熊会全年待在原地并依靠不同的策略从“淡水冰”中捕捉猎物。
这里的淡水冰,一是指从格陵兰冰盖流入大海的淡水冰(融化较快,也称‘快冰’);二是峡湾积雪随着时间的推移压缩成大片冰,不过这些冰山比海冰更加多样化和锯齿状,而且会随着河流流动。
这是否意味着北极熊得救了?
尽管这项研究表明,北极熊比我们以前想象的更有弹性,但对于长期以来一直是气候变化象征的濒危物种来说,它远非“救生筏”。
例如,猛犸象大约在4000年前灭绝,但考古显示,距离西伯利亚海岸140公里的弗兰格尔岛上,还有一些幸存的猛犸象在那里生存了上千年。但后来可能是极端天气事件和大量近亲繁殖的影响,最后它们也灭绝了。新发现的北极熊种群和最后的猛犸象没什么区别,雌性北极熊的出生率较低,体重也较小,以及因孤立而近亲繁殖的风险,这些都是“危险信号”。
最后要说的是,正如许多野生动物的故事一样,拯救这个物种的唯一方法是迅速减少碳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