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呼和浩特市一对博士夫妻火了。他们火的原因不是有了重大科研成果,而是他们开的一家卖麻辣烫的餐店。这对博士夫妻毕业于内蒙古农业大学,毕业后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夫妻俩便开了一家麻辣烫餐店,开公司、做直播,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家的麻辣烫小店就火遍网络,闻名于内蒙古草原首府。

博士毕业去卖麻辣烫,这个话题本身就自带高热度,网友们自然议论纷纷,有人说“书白读了”,也有人说“现在都这么卷了吗?博士毕业都找不到工作,跑去干麻辣烫了”,甚至还有人说“这俩人肯定是学的不咋地,要不也不能去卖麻辣烫”,更有甚者还专门打听二人的专业,表示“这个专业可千万记住了,学了只能去卖麻辣烫”。

对于上述观点,我个人是不敢苟同的,尤其是很多人还将话题扯到了“读书无用论”上。要知道,与宽进宽出的大学生不一样,博士生属于典型的严进严出,考博士不容易,想要顺利毕业就更难了。每一个能顺利毕业的博士,大概率都具备极强的抗压能力、快速迭代的学习能力、应对多事务的时间管理能力和拆解复杂问题的逻辑能力。简单来说就是,每一个能够顺利毕业的博士,都是人中龙凤。当然,我说的是那些原装苦读博士,并非用金钱堆出来的包装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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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人中龙凤去卖麻辣烫,这是不是人才浪费?我觉得,这话说得对也不对,也许博士夫妇办店的初衷,的确有被迫的因素,但办起店来之后的社会效果,就出乎人们的预料了。人才浪费指的是人员的经验、技能、知识、创造性或创意未得到充分利用。对于博士夫妻而言,开麻辣烫餐店,称得上是他们的一种社会实践。

首先,先讲清楚一个问题:博士毕业不去高校任职或者做科研,就是浪费人才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博士毕业以后,如果不去高校或科研单位,就是人才浪费,去社区工作是浪费,考公务员是浪费,当老师也是浪费……对于这种观点,我是不赞同的,道理很简单,博士数量很多,科研岗位不足。

博士是“稀缺”人才,过去在读博士少,毕业的也少,博士毕业生基本都是进入大学、科研院所、博士后流动站等单位进行教学或者科研工作。但随着博士生的扩招,在读博士以及博士毕业的人数,已经远超科研岗位供给数量。调查数据显示,2022年我国博士研究生的招生人数首次突破了13万人次,2022年9月份之后我国在读博士或将达到56~57万人之间,而科研岗位的数量只有博士在读人数的一半。换言之,对于大多数博士毕业生来讲,他们不是不想进高校,也不是不想去做一个科研工作者,实在是“僧多粥少”。

在这种背景下,如果我们再一味地要求博士毕业必须去当大学老师或者做科研,是不是有点儿太脱离实际了?褪去博士这层光环,他们也是普通人,也需要四处求职,找工作的时候也要慎重考量多方面的因素,比如地域、家庭、经济、未来发展等等。既然我们鼓励人才能真正发挥专业价值,当然也要尊重并包容每个个体的选择。

其次,科研未必就一定要在实验室中进行。夫妻俩开的麻辣烫店里的大厅有两个展架,上面展示着羊奶、亚麻籽油、燕麦片等食品专利和新农产品,这些都是他们俩的研究成果;还有助农带货、商业价值、创新创业大赛等相关证书,这是夫妻俩创业过程的收获。在开麻辣烫店过程中,他们就在研究如何让好的食材有更好的口感,如果将麻辣烫店通过品牌效益连接起大田间的绿色农产品。这些研究如果能做出成绩,带动的可不止是一个麻辣烫店,而是一个庞大的产业,能够带动很多农民致富,能够创造很多就业岗位,怎能说没意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对博士夫妻并不是放弃了科研而一门心思开店挣钱,开店只是业余爱好和副业,主业依然是农业方面的科研。比如,有客人点的燕麦面在煮制后口感苦比较粘,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实验研究甚至改良农作物及加工方式,更好地适应消费者的口味。比如麻辣烫一直被视为垃圾食品,他们就研究如何通过燕麦来吸附油脂,让麻辣烫更健康。对他俩而言,卖麻辣烫是科研、产品、销售、店面等环节中的最后一环,对他们所学的专业和研究的领域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促进。说的再文艺一些那就是:做农业、搞科研和经营这一碗人间烟火并不矛盾,甚至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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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还有一些不太成熟的看法和大家分享一下。现在有一种观点,那就是“书读得越多人越傻。”我认为,这里说的“傻”指的并不是智商低,而是情商低、不太懂得人际交往。我倒觉得,这对博士夫妻开这样一个麻辣烫的店,店里的服务员也是博士和硕士,反而是他们在学术研究之余,接触和融入社会、磨炼自己的一个很好的途径。毕竟开店就是要为别人服务的,在这个过程中完全可以锻炼人际交往能力,无论他们今后是进学校、做研究,还是进企业、考公务员,这都是一份难得的积累,同时也能创造商业和社会价值。

最后,我想认真回答一下“博士干什么不算人才浪费”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只要博士不去说“公式相声”恶心人,只要博士从事的职业能够创造商业价值或社会价值,那就不算是人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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