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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已经崛起为一个经济大国,并很快或者已经成为经济总量第一大国,但中国离成为全球性大国——全方位的世界大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在中国崛起成为全球性大国的道路上,还有无数困难与挑战。要战胜这些困难与挑战,首要条件就是为中国崛起营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争取到更多的外部力量支持。

西方有这样一句俗语:“一个人是否会取得成功,不在于他知道什么,而在于他和什么样的人来往。”中国也有句俗话,叫做“行要好伴,住要好邻”。人如此,国家亦是如此。只是邻居是搬不走的,但与谁为友可以选择。

因此,在选择与谁为友的问题上,我们必须要慎之又慎,因为这关乎到中国崛起后的发展方向和可能的作为,继而关乎到世界各国如何看待中国崛起,这是能否为中国崛起营造一个良好外部环境的关键!

在决定选择与谁为友的问题上,有三个决定因素:

一是国际环境决定我们能与谁为友。

二是国家利益决定我们愿与谁为友。

三是价值观决定谁愿意与我们为友。

我们能与谁为友

当前国际政治中有四大主要的世界性力量:中、俄、欧、美。其他力量均根据自己的国家利益,决定与这四个主要的世界性力量之间的距离。

通常意义上,人们将欧洲当作美国的附属,因此,将当前的国际环境框架形容为中、俄、美大三角。

这种看法有两个误区,一个是低估了欧洲,或者对欧洲存在认识误区;一个是高估了俄罗斯。

首先说欧洲。

我们通常意义上将地理上的欧洲当作一个整体看待,但在当前国际政治中,欧洲有多种划分方法。

一是两分法。第一种两分法是主动跟随美国的欧洲,和被动跟随美国的欧洲;第二种两分法是盎格鲁撒克逊——日耳曼,和地中海——凯尔特(排除了斯拉夫人)。

二是三分法。第一种三分法是英国为首的新教联盟,法国为首的地中海联盟,德国为首的新欧洲联盟。第二种三分法是英国、欧盟、欧元区。

三是四分法。建立在第一种三分法的基础上,英国、北欧、法国为首的地中海联盟,德国为首的新欧洲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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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英国和美国的“特殊伙伴关系”,我比较认同四分法更能反映欧洲的国际政治现实。

当然,以上无论何种划分方法,都不包括俄罗斯,这既是大多数欧洲国家的历史心结,也是大多数欧洲国家现实的选择,更是国际政治力量版图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2021年世界GDP总量前十中,欧洲国家占了四席。整个欧洲的力量如果得到有效整合,其政治外交资源、地缘政治影响力、经济总量、军事潜力可以与美国一较高下。只是欧洲在一战、二战中被美国趁虚而入,使欧洲陷入分裂;同时欧洲国家本身也吸取了一战、二战的教训,在地缘政治上进行收缩,军事上开始依靠美国。因此,使得国际上把欧洲视为美国的附庸。

我认为欧洲各国有被美国分而治之的现实,也有欧洲各国主动跟随美国的意愿,但说美国完全主导欧洲,欧洲整体变为美国的附庸的说法言过其实。欧洲各国有自己的思考,也有自己独立的价值观,并非所有欧洲各国都盲目追随美国,尤其是大国。

其次说俄罗斯。俄罗斯现在在国际政治中相当活跃,而且依仗自己的军事实力、能源武器和传统地缘政治影响力,俨然依旧是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

但实际上俄罗斯的“一方霸主”地位只是“空中楼阁”:在前苏联军事遗产上坐吃山空;越来越递减的传统地缘政治空间;如果失去前面两项,俄罗斯的能源也只能任人予取予夺。

俄罗斯在国际政治中正越来越边缘化。究其根源,在于俄罗斯没有自己的文明张力。游牧民族的本性、从欧洲抄来的不完整的作业、从被灭亡的东罗马帝国“窃取的嫁妆”——东正教,构成俄罗斯文化的全部。最终真正属于俄罗斯的,只有游牧民族深入骨髓的扩张与掠夺的本能。这也是盛极一时的前苏联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的主因。

回到主题,在目前四大主要的世界性力量:中、俄、欧、美中,中国暂时是综合实力相对较弱的一方,但也充满无限潜力。

正因为中国充满无限潜力,决定了我们不仅与当前的世界霸主无法成为朋友,而且两者之间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充满竞争和对抗。

因为是综合实力较弱的一方,必须选择至少一方成为朋友,中国才有可能在与美国之间的竞争和对抗中坚持下来,并最终实现中美“两强共存”。

如果我们选择与俄罗斯成为朋友,最坏的结果是世界变成中俄—美欧阵营对立,中国还随时有可能被俄罗斯出卖,换取西方给予的利益,因为中俄在某些第三世界国家中还存在主导权之争;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一时苟安,却变得越来越落后,越来越孤立。所以,我们不能与俄罗斯为友。中俄之间只能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

我们最好的,也是可能实现的选择就是与欧洲为友,但不是整个欧洲。按照上面的四分法,我们首要选择有戴高乐主义传统,与美国明显存在嫌隙的法国,和以法国为首的地中海联盟;其次是放弃争霸世界,甘当“隐世富家翁”的北欧。

已然成为新欧洲联盟的德国,虽然现在在欧洲国家中,与中国经贸往来最为密切,但德国有争霸世界的雄心,和与美英结成盎格鲁撒克逊——日耳曼轴心体系的倾向。

德国后面的新欧洲联盟,除了匈牙利和塞尔维亚这两个“老朋友”,其余大多从原社会主义阵营脱离的国家,因为皈依者狂热的原因,天然会与中国保持距离。

我们只能通过双边关系,尽量努力避免与德国,和德国后面的新欧洲联盟关系恶化,成为朋友的可能性极低。

最后一方英国,当前只有一项外交政策——紧抱美国的大腿,追随美国所有外交政策,显然不仅不能成为中国朋友,还会与中国充满竞争与对抗。

我们愿与谁为友

中国不是一个能源丰富的国家,又拥有比整个欧洲还多的、庞大的人口,因此,中国很长一段时间还会是出口导向型为主的世界工厂,和世界第一贸易大国。

从我们国家整体贸易进出口数据来看,2021年,东盟、欧盟、美国分别位列中国前三大贸易伙伴。而中国降为美国第二大贸易伙伴;2020年中国首次成为欧盟第一大贸易伙伴”,之前中国连续16年为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

在2022年美国发布对华整体战略,宣布与中国开始“全面竞争”后,可以预计,未来中美两国的贸易往来还有进一步下降的可能。

我们与东盟更多的是货物贸易,但我们与欧盟的贸易中,可以获得先进的技术,高端的制造设备、精密仪器和关键材料。同时,我们保持与欧盟各国的科技、文化往来,可以更好地学习先进的治理理念,和先进的科技文化知识。

而欧盟正是法国牵头成立的,虽然后来德国成为欧盟经济发动机,但法国依旧保持对欧盟很大的影响力。法国计划组建的地中海联盟,则包括2021年世界GDP总量排名第七的法国,第八的意大利,第14的西班牙,以及同样实力不俗的葡萄牙,和与中国往来密切的“欧洲文明之母”希腊。这个地中海联盟还毗连中国传统贸易伙伴非洲。

从国家利益出发,与法国,法国计划组建的地中海联盟,以及法国具有重大影响力的欧盟,理所应当是中国愿意与之为友的。

而法国是西方首个承认新中国的西方国家,中法最近也签署了订购了300架空客飞机、价值高达2500亿人民币的大单。

构建共同价值观

无论从国际政治现实,还是我们的国家利益出发,我们最有可能,也最愿意与法国,法国计划组建的地中海联盟,以及法国具有重大影响力的欧盟为友。

但对方是否愿意与中国为友,还需要构建共同的价值观,以及基于共同价值观的、不断拓深的国际合作。

我们应该抛弃老套的资本主义VS社会主义论调,从双方文明底层逻辑来构建共同价值观。

欧洲文明的底层逻辑是人文主义,包括以人为本的人本主义,主张自由平等和自我价值的“人性主义”,和注重人类尊严和关怀的“人道主义”。

孔子主张“仁”,孟子主张“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反映出人本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符合人道主义原则的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普遍性要素。

近代以来,为了民族的独立富强,多少中国仁人志士从人性解放出发,高举民主、科学大旗,救亡图存。而早在中共七大,就将建设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中国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目标。

回到当前的具体政策上,中国始终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始终致力于消除贫困,抗击新冠疫情,发展清洁能源、绿色产业等,在应对世界贫富分化加剧、全球气候变化、环境保护、公共卫生等方面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欧洲则坚持在全球气候变化、环境保护等方面提出比美国更高的要求。这是构建共同价值观在具体国家政策上的契合点。

在应对国际政治热点时,双方也可以基于共同价值观深入合作。以当前的俄乌冲突为例,法国一直在呼吁冲突双方回到谈判桌,呼吁欧盟和俄罗斯回到谈判桌,但由于美国和英国的阻挠,和欧盟部分皈依者国家的狂热,致使法国的呼声被湮灭。

中国作为欧盟和俄罗斯的主要贸易伙伴,应当与法国等致力于劝和促谈的国家一起努力,共同促进俄乌冲突早日结束。基于共同价值观,中国在俄乌冲突中的立场应当如此完整表述:

中国反对美国主导的北约利用乌克兰不断挑衅俄罗斯,同时中国也反对俄罗斯首先使用军事手段解决国际争端。中国不会在政治和军事上支持俄罗斯,但会从人道主义出发,保持和俄罗斯的经贸往来,以保证俄罗斯人民的正常生产和生活。同时,中国也愿意为战乱中的乌克兰人民提供力所能及的人道主义援助。中国愿意和世界上,特别是欧洲,爱好和平的国家一道,积极劝和促谈,争取早日实现俄乌停火。

因此,我们有动力、有可能、有基础加强中欧合作,推动中、欧、美大三角关系的形成——不是中、俄、美大三角。

虽然这个过程中,会遇到美国的阻挠,会遇到欧洲极右翼势力的干扰,但我们始终要相信中欧有共同价值观基础,有共同或接近的国际立场。在共同推进科技文化经贸交流上,双方都有规模化的市场基础;在共同推动建设全球气候变化应对、全球数字货币等方面具有广阔的合作前景。

但必须牢记,同道为朋,同志为友。再多的经贸关系,不及构建共同价值观,和以此为核心的国际政治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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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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