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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猜》电影剧照▲

十六岁那年开始迷上电影,二十岁那年加入淘碟大军,最爱的是深夜煲碟。

记得看1971年发行的英国片《两小无猜》(不是法国那部哦),便是在凌晨,听两个十岁的小孩子煞有介事的誓言,深信当年影评人的评价——“甜蜜的毒药”。始终记得这对小情侣携手同游,在一个树荫茂密的墓园里相依的情景。他们身旁有一座墓碑,是一对夫妇的,结婚五十年,妻子去世后一个月,丈夫也跟着离去。他们看着墓碑,学着大人那样感慨,然后有这么一段对话:

Melody:Fifty years’ happiness.How long is 50 years?(五十年的幸福。五十年有多长啊?)

Daniel:Er,a hundrrred and fifty school terms.(嗯,一百五十个学期吧。)

Melody(girl): Will you love me that long? I don’t think you will.(你会爱我那么久吗?我想你不会。)

Daniel(boy): Of cause I’ve loved you a whole week already,haven’t I?(我当然会,我不是已经爱你整整一个星期了吗?)

Bee Gees的配乐很好听,欢快的没有一丝顾忌。1971年,那个可爱的小男生和漂亮的女孩,他们都十岁,却逃课结婚了——全校同学都逃课去见证他们的婚礼,哪怕父母惊讶、老师惊恐。

Melody还说了一句:“你如果喜欢我,就不要再透过別人传话,我不要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真是有趣。

每个人的人生,都可以在电影里找到印记。比如我喜欢的《听见涛声》,用简单的2D画面织就一个学生时代的记忆梦境,追溯着时光,并非留恋,也没有后悔。

喜欢电影,其实就是喜欢人生。再没有哪一种艺术,能够像电影这样呈现不同的人生与不同的细节。

毕业于法国巴黎第一大学艺术史系的电影理论博士开寅,就是这样一个深爱电影的人。他曾任《戏剧电影报-环球综艺》编辑、记者、主笔。他的电影评论涵盖不同语种的电影文化,跨越理论与实践、学术与批评的各个层面。

书名:《电影的宿命:擦去符号的印记》

作者:开寅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品方:培文

出版时间:2022年5月

定价:76元

《电影的宿命》是他的影评合集,也是回忆的集合。正如他所言:

“那些黑暗中坐在银幕前的日子并没有完全被浪费,它们化作浸透着时光的回忆。”

这部合集并非只是赞美和怀缅,而是充满批判性。即使是那些经典名作,开寅也不乏批评,比如《秋刀鱼之味》里的父权思想,《肖申克的救赎》的墨守成规……

影评人这个头衔,听起来并不像科长局长那般管用。如果你习惯从功利角度去看待问题,甚至会觉得这个行当可有可无。当然,当下许多所谓的影评人,也在一次次证明这个行当的可有可无。但作为法国新浪潮的拥趸,“影评人”这个职业在我看来多少有些神圣。只不过,“影评”绝不仅仅是剧情介绍和所谓的观后感。

开寅曾经写道:

“当我们翻开世界上那些最著名的电影评论文字,无论来自巴赞、特吕弗、塞尔日·达内,还是大卫·伯德维尔或者罗杰·伊伯特,都会发现它们远远不只是对于电影故事的夹叙夹议这么简单。这些世界顶尖的影评人用广博的知识、丰富的经验和细致入微的感受去揭示每个电影背后蕴藏的历史、逻辑、美学和社会现实,用一整套理论体系去诠释从微观到宏观的电影现象,最终让读者获得的是关于电影与世界之间真实联系的认知,在读懂影片的过程中指出那些可能被忽视与误解之处,并以此带来感性与理性交织的豁然开朗式精神喜悦。”

让开寅改变思维的《重庆森林》,使他明白:

“原来电影是能这么拍的,它并非一定是《星球大战》《虎胆龙威》或者《终结者》那样是精心构筑整齐划一的惊心动魄和视觉奇观,也非《爱情故事》《廊桥遗梦》《人鬼情未了》那样永远曲折委婉又催泪悲泣;它可以是轻盈随意情绪的任性飞扬,甚至是断裂拼贴而前言不搭后语的碎片堆积,这并不影响我们沉醉于它的动情魅力之中;它既不只是讲述得扣人心弦的故事,也不只是悖渲染得美艳灿烂的图像,而是有着自身独特的银幕表达方式。”

《重庆森林》电影剧照▲

当然,开寅与我一样,都有幸经历过一段相对开放的时光。就像赛人为《电影的宿命》所作序言里所写的那样:

“得感谢那个在我们的心智还处于蒙昧之时便扑面而来的观影盛世。在20世纪70年代末直至90年代初期,在中国,哪怕是在一个小县城的电影院里,只要你愿意,什么国家、什么时期的电影你都能看到。”

也正因此,“电影是我们与那个时代会晤的通行证”,即使“糟糕起来,大概会是我们的墓志铭”。

在自序里,开寅提及了自己的观影过往。那时,一份以外国电影为主题的《戏剧电影报》每期能印十几万份,真是可堪怀想的美好时光。

在法国期间的六七年间,开寅“好像只做了一件事:整日流连于拉丁区的几家小电影院和法国电影资料馆的放映厅,一天看三部、四部、五部电影甚至更多,从巴斯特·基顿到雅克·塔蒂,从马塞尔·莱尔比埃到埃托尔·斯科拉,从霍华德·霍克斯到尼古拉斯·雷,从吉田喜重到增村保造,从杜琪峰到侯孝贤。”

这是一段多么令人羡慕的时光。也只有在巴黎,才能有那么多神奇偶遇:

“我曾经一次不落地去让·杜谢主持的电影俱乐部听他讲那些被人们遗忘的法国电影;曾经在 MK2 Beaubourg 电影院排队入场时一转头瞥见戈达尔拿着一本书等在我身后;曾经在慵懒的夏末黄昏于老旧而锈迹斑斑的里昂车站前饶有兴致地看一大群忙碌的场工布景夜拍《绅士大盗》,然后发现身材娇小、柔和美丽的玛丽·吉莲就站在我身旁;也曾经在 La Pagode 电影院的前厅与一位年逾七旬依然庄重典雅的日本女性擦肩而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心中永远的女神冈田茉莉子。”

所谓“电影的宿命”,是指电影所表达的情感与世界之间的联系,它“不仅仅是内容上的,更是符号褪去后逐渐浮现出的真相。”而对于观影者来说,从来就没有虚度的时光。

图源 | 网络

作者| 叶克飞

编辑|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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