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如衣服,进了这个圈,或者说还不如衣服。
影视是个圈,圈外的人羡慕圈内人的华丽光鲜,羡慕里面有大千世界,挤破了脑袋想进来。可是他们不知道,圈内还有圈,人外还有人,你自以为拍场戏就是“破圈”了,其实你还站在圈外,半点圈内的影子都摸不到。若非扒掉一层皮,直到有人直呼你句:“真特么孙子”,嗯,你差不多要破圈了。
图:女人如衣服,或者还不如衣服
1.
跟大多数圈外的文艺青年一样,我曾经也是个做着白日梦的大傻子。那年我20岁刚出头,在部队文工团谋了个小差事,以为这就是一辈子。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整天别的事没有,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姑娘。我的眼光一直很高,高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看上了大领导家的一位千小,而小姐也对我有意思。
我心想,大家都是搞艺术的,怎么说都得有点真感情,才能这么眉来眼去,我就当了真。
跟姑娘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便鼓足了勇气,托关系买到一瓶茅台,就兴高采烈的去未来老丈人家拜会了。
哪知道,人家是文化世家的高门大户,怎么可能为我一个小喽啰放下身段。没过多久,文工团精简人员的名单上,第一个就出现了我的名字。
最起初,我还不知道是老丈人在背后捣鬼,还傻乎乎的去安慰姑娘,还拿出全部积蓄给她买了一个金镯子当定情信物。
我告诉她“相信我,用不了几年,等我发达后,一定回来娶你!”
万万没想到,这姐们儿前脚拿了我的镯子,不到30天,后脚就跟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干部结婚了......
我那个悔,那个恨!就跑上门去找她讨个说法,她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乌鸡还想配凤凰!”
“既然你说我是癞蛤蟆,那你把我送你的镯子还我!”听她这么说,我气不打一处来,就找她要我的镯子。
“给你!一个破镯子,搞得谁稀罕似的!”说完,她就把镯子丢给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时至今日,我能左拥右抱,外面红旗不倒,家里彩旗飘飘,还能在电影圈取得了一些成绩,也是拜她所赐。
娱乐圈,讲究的就是一个圈,圈内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大家一个院子里玩大的,交际圈一样,见过的风景一样,自然会彼此欣赏,互相帮衬。
当时我刚出社会,对这个圈子完全是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或许是祖上积了阴德,结识了京城一位影娱圈大佬,有幸跟着他看风景,我今天所有的成就、资源、社会地位,都是那段“提鞋”的日子积累下来的。
2
初遇大佬还得从一顿大酒场说起。转业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在家无所事事,但凡遇到个投缘的,就临时攒个局,大家一起撸串喝酒侃大山。
图:纸醉金迷的北京城
刚巧不巧,大佬是其中一个兄弟的远房亲戚,半路上碰到,大佬没吃饭,听兄弟说这里有个能说会道的顽主,大佬很想见一见,就这样,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吃到了一个碗里。
那顿大酒,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长这么大,我没见过大佬那么又红又专的背景,我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就差把自己八辈子祖宗的玩笑都开一遍了,终于博得大佬的欢心,顺利留了电话、地址,成为能有时间约出来坐坐的好朋友。
说真的,大佬后来告诉我,他不仅看好了我能说会道的本事,主要相中了我可以不顾一切,恬不知耻的勇气。他相信我这种人能成事。
此后我又攒了几次局,大佬又跟我喝了几顿大酒,就把我收入麾下。
虽然是个小跟班,却让我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大佬伟岸的背影,以及他带我见到的京城大院风景,深深震动了我这颗贫农的心脏。
自从跟了大佬,我鞍前马后照顾起居,倒马桶、端茶倒水,裤衩都给他洗,兢兢业业的把一个小跟班能干的事情全干完了。
跟了1年多,大佬见我这么会来事,也靠得住,就把他的表妹介绍给我。说是他的远房表妹,其实是丫的远房相好,我只是一个接盘侠罢了。
结婚那天,大佬给我证婚,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心愿,我就随口说了句想学习拍电影,他迟疑了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说“你小子还挺有胆识,今天我就答应你,给你机会!以后在北京城,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有你的,只要你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虽然我心里骂了他一万遍,但脸上还是笑意满满,连连点头。
大佬诚不欺我,没过多久,他就开始给我搞了一些资源。
前面说过,影娱圈是个圈,圈内还有圈,你以为你进了圈,其实还在圈外。
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圈讲究实力,如果不拿出两把刷子,有过硬的作品,圈内人还会拿你当外人。我很幸运有大佬罩着,总有抬头见天的机会。
3.
初出茅庐小有名气,这一切还得从一位言情小说的作家开始,这位作家我就叫他芦苇吧。
芦苇的这部小说,绝对是开天辟地一样的存在,字里行间都爆发出人类最滚烫的情感,不仅烫到了大佬,也烫到了我。大佬告诉我“拍电影就是讲故事,讲故事的前提就是写故事,你就跟着芦苇先学习一段时间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只要芦苇不嫌弃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听到大佬这么说,我赶紧答应了。
跟着芦苇混了这么久,我的笔下功夫也渐长,慢慢的也开始帮芦苇写起了剧本,而使用剧本的人,正是我的带路大佬。
初期,芦苇还能照常的更新剧本给大佬,但芦苇当时正在跟几个人搞对象,突然就不能按时交稿了,这急的大佬火冒三丈,除了生气之外,并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大佬如此的着急,我毛遂自荐,试着写了两集,当我把剧本拿给大佬看的时候,大佬拍着大腿告诉我,“小子,你行啊!你这艺术成分很高啊!后面的剧情就你写了!”听到大佬夸我,我高兴的两天没合眼!
当整个剧本写完最后一个字,送给我的大佬品鉴,大佬连连拍手,直言“写的太好了!剧本真的很精彩!”
看到大佬开心,我也跟着高兴,我终于有代表作问世了!我以为这是我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可现实再次啪啪打脸,大佬和芦苇都没提署名的事情,也就是说,我的劳动付出被白嫖了......
我想进圈内,真正的进入圈内!所以我必须要有属于自己名字的作品!
可是,我一个无名小卒,一个臭鱼烂虾,如何能够与芦苇共同署名呢?如何敢跟大佬叫板呢?我不敢开口,我必须用实力证明自己。
写完剧本的那个晚上,趁着大家睡着了,就偷偷的把剧本藏了起来,藏到了一个除了我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真的,我顶多算是保存,毕竟里面有我的心血,我只要能署名,我不是为了要挟谁,我仅仅是想要一个署名权。
第二天准备开机,需要剧本,剧本突然不见了,这是天大的事情。
“所有的剧本内容,我一个人可以重新写一遍!”大家都着急上火的时候,我再次毛遂自荐,我不敢说他俩完全猜不出我的小心思,但是我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赌一把。
那一次,我是豁出去性命的搏前程。
芦苇看到我拼到吐血,他终于开了尊口,编剧一栏有了我的名字,而我也真正的算是踏进了圈内边缘。
我以为我的好运即将到来,但是事情似乎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把别人当傻子,别人更不会高看我一眼。
芦苇在我这里吃了闷亏,他佩服我的魄力,却看不惯我的卑鄙,在后来的合作中,他开始给我穿小鞋。
“你不是认为自己很厉害吗?不是能力很强吗?那你就多干点呗。”他就把所有的编剧工作都交给我,他负责谈情说爱,我负责苦活累活。
大佬也不欣赏我下三滥的行为,并没有为我说好话,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欠的账,早晚是要还的,为此,我只能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干。缺演员找演员,缺剧本找剧本,缺投资找投资。这段时间,我活的好像一条狗,不,狗还不如。
4
大概是树大招风,大佬和芦苇太过另类,也太过扎眼,很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一篇批评文章,把他们从神坛拉下了地狱,本来我能跟着他们吃一点残羹剩饭,现在似乎吃屎都吃不上。
那一次,我深刻领悟到圈内关系的威力,或者说“深刻领会了人外有人的威力”,芦苇气不过,没多久就出国了。大佬虽然不爽,但根正苗红,也没人能对他怎么样。
他们都有足够的底气,我有什么呢?除了继续我“提鞋”的优秀品质,实在找不到新的出路。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悲惨的时候,让我一夜白头。
终于,大佬熬不住了,他看到海外题材新兴起,问我敢不敢尝试写一个相关的剧本,我马上使出浑身解数,因为芦苇出逃,本子我一个人操刀,我就怎么爽嗨怎么来,天马行空的一顿魔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后来,剧本写好了,大佬看了以后感觉可以搏一搏,就准备开拍。
这部海外题材的电视剧牵扯到很多人际关系、大佬精力有限,就安排我去跑,大事小情,我都第一个跑过去忙里忙外。这部剧也不辱使命,成为全国收视率前茅,一来二去的,大佬把我当成他的心腹,开始给我执导的机会。
也正是这次卖力的表演,我终于洗去了污点,成为圈内站得住的人。
只不过,在我内心深处又冒出一个新的想法——我也想成为新的“大佬”。
或许我确实有天赋,也确实不甘于一直当小弟,后面感觉已经历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独立发展。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些年影视剧市场太繁荣了!
中国影视行业最红火的日子里,总有大院里出来的牛人,想扎进来干点大事,而我,只要抓住他们的东风,稍微借着他们的欲望,便可扶摇直上。
你有钱,我有挖掘优质剧本,掌镜的能力,既然你们愿意出钱(有时候也是为了洗钱,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顺便练练手,大家各取所需,大家一拍即合,就合作了起来。
当然,那个年代也很疯狂,拍电视、拍电影和搞着玩差不多。
或许是我真的天赋十足,试水的几部作品都叫好叫座,慢慢的,成了国内新锐的导演。
5
因为手里有资源,拍片有名气,不少想要钻进圈内的女演员开始向我示好。我知道,他们找我是想出名,可是我凭什么找她们呢?贵圈的游戏规则,从来不会给新人好脸色,何况这个新人还是个漂亮姑娘。
所以,为了成就这些姑娘们,我把她们当成了我的筹码,如果投资方有需要,我就把她们当成礼物送过去,至于她们能不能用肉体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乌鸦变凤凰,那就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想要一步登天,就要有被万人锤的觉悟。
肯定有人觉得我不尊重女性,可是我真的是没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或者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当然事实也证明,凡是跟我有鱼水之欢的,后来都得到了好的发展。
我睡了她们,也为她们谋取了发展的机会,也算对得起她们了。跟谁睡不是睡,跟我最起码还能捞着一些机会。至于她们恨我与否,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没兴趣知道。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有了钱,有了名,我一脚踹开曾经帮大佬顶锅搭伙的女人,重新找了一个小姑娘当老婆,还别说,自己的女人用起来就是舒服。
6
这个行业处处都是钱,也处处得罪人,尤其是名气越大,你不知不觉,得罪的人就有一大堆。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一个结仇的人,我叫他“乌鸦”,他捧了一个女孩进组,电影剪出来以后,他臭骂了我一顿,说我不该把这个女孩的戏份减去那么多,我直接拍桌子,“去你M的,你说的算还是老子说的算?我要为我的作品负责,不是为你一个人负责!”好在大家都是体面人,当时他一句话没说,硬着头皮吃下了哑巴亏。
第二个结仇的人,我叫他“闰土”,跟他结仇不完全算无辜,因为他在消费我的资源。新作品上映,我花了一大把钱卯足了劲做宣传,找各种曝光度,那个孙子竟然敢趁机炒作自己,简直恨的我牙疼,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拆我台,我就搞死你。
第三个结仇的人,完全是我个人的问题,当时我有了一些成就突然有点膨胀,当时有点目中无人,感觉自己的地位可以跟他平起平坐,没想到因为一句话,两人结下了梁子,还是那句话,欠的账总是要还的,我之后栽了很多跟头,很可能都跟他有关。
因为前面得罪了太多人,没多久我沦落到拍网大混日子的地步,拍网大的时候,好容易有个爆款,还被人买黑稿挖黑历史,。圈内的风向开始一边倒,直接骂我的,冷嘲热讽的,甚至明着以我为原型,拍剧损我的,一个接着一个。各种打击接踵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如今我已年过半百,心力劲也大不如前,回顾圈内沉浮,真的是成也人情世故,败也人情世故,当然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也怨不得别人。
回想自己这几十年的经历,钱、房产、女人、荣誉、地位该有的都有了,也都有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后悔的,我就是后悔自己家底太薄,干不过人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的京城红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