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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普通老师
本号原创
事情缘起于01我对自己学生读书会的反思，其中并无对不爱读书学生的批评讽刺。但这一言论却引起了出乎意料的广泛讨论：研究生应不应该好好读书？导师应不应该要求学生好好读书？......甚至出现对我本人的攻击。于是有了02、03、04、05。
01
这两天一直在思考下学期的研究生读书会如何搞，难以定夺。
这个读书会，是过去我觉得学生读书少、基础差、课程设置不合理，为了要求自己指导的20多个研究生而组织的。事实上，其中一些人对其并不感兴趣，所以每次只有十多个人。而且一开始就周期性征询学生的意见，学生说两周一次太累了，就定为三周一次（所以学生比老师读书少，而且少得多，这是我的一大挫折，因为我认为读书存量不说，硕士生三年专业阅读量超过导师是很正常的）。
上学期一开始我就改为两周一次，因为三周一次的话一学期读不了几本书（所以如果一学期下来只靠读书会读几本书，那实在可悲），而且不少其他老师指导的学生希望加入，我也都答应了，最后每次必须要找大会议室才容纳得下，效果似乎也不错。
但读什么书成了一个问题。我从不硬性要求学生读什么书，虽然如果要求读书会读我正在写作的领域的书，会对我自己很有好处。而且我没有抱着发论文的目的组织读书，更没有把读书会变成有的老师热衷的“论文装配厂”。这就产生众口难调的问题。
事实上，如果以我的兴致，会直接让学生读英文书，因为最有趣、最前沿的研究都在那里，但大部分研究生达不到这个水平（这是我的第二个挫折：学生的英语不如老师。我当然不要求学生的英语和我这个在美待了十几年的人比，但年轻一代人的英语如此之差，而且对学英语毫无兴趣，还是令人触目惊心），或者读我正在写论文方向的书（比如我和博士生合作的思想史与社会理论领域，比如我自己的知识社会学领域）。
目前的读书会其实是我在陪学生读书，让他们读一些我觉得对他们有用的书。各个学生的兴趣不一样，无法找到大家都想读的书（这是我的第三个挫折：很多研究生早早就固定了自己的狭隘的领域，对其他取向的研究不愿涉猎，不像我抱着博采众长、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心态读书，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老师是狐狸，学生却早早成了刺猬）。
02
我知道网络是个是非之地，而且我现在的所有发言都是几十分钟到十几小时的时滞，所以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刚才有学生给我截屏，说有人反对你了，我瞄了一眼，就想问一下：
我上一条言论哪里讽刺学生不读书了？
哪一句“尖酸刻薄”了？
哪里指责学生了？
我原话是不是说有学生对读书会不感兴趣，所以根本不参加？
我有公开批评、挖苦Ta们一句吗？
我的学生考公，对方来考察的时候，我有不把学生夸上天吗？
学生毕业论文写得糟糕，我有不给Ta们答辩吗？
我有让Ta们给我做过任何项目吗？
一年见不到一次面，我有逼Ta们汇报过一次吗？
学生找到非学术工作，我有不为Ta们高兴吗？
我只是在反思下学期给想读书的学生开的读书会如何设计罢了。与其在网上阴阳怪气，不如脚踏实地想想如何做好自己的事情。
03
既然已经引起超出我原本意图的讨论了，我就再说两句，供即将入读的文科研究生参考。
我已经说过了，我从不认为研究生必须热爱学术，也完全支持学生考公考教资大量精力去实习。除了要求自己的研一学生参加读书会（研二研三自愿），整个三年对不爱学术的学生没有要求，没让他们做任何项目，这些学生估计三年里只在我请他们吃饭的时候能见到，所以就不要在这方面做文章了。
我想说的是，本院30多个专业老师，本专业每年招40多个硕士，每年联系我请我指导的学生一般都接近20个（之前找我指导本科论文的学生也是小一半，这种得罪人的话我是第一次说出来）。我当然不能全部都要，而且对于我这种不做项目的老师，招学生太多无异于自杀。但我还是不想让学生失望，每次都尽量多招，甚至因此被学院批评。但我最多的一次也只收了8个研究生，也就是说一半以上都被我拒了。
对于每一个找我指导的学生，我都会说明：
我不要求你未来读博士，甚至不鼓励你盲目读博士，也不要求你热爱学术，你考公考教资都可以，我只希望你研究生三年踏踏实实读一些书，有学术问题随时找我聊，毕业时写一篇像模像样的硕士论文；
如果你对这个专业或读书兴趣不大，没有必要找我，因为帮你找实习帮你介绍工作不是我的比较优势，而且学院30多个老师呢！我最后收的学生都是亲口跟我说 “老师，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
04
有人说劝学生读书的老师都是自己混得不好的老师，我觉得真说对了。理工科不说，哲学这种也不说，社科专业讲究读书的老师往往都是混得失败的，我也是。
把读书做学术时间花在做项目上挣个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不香吗？
我跟钱有仇吗？
我自己每天喝茶饮酒随学生读不读书，我不多活几年吗？
这些不说，再看看一些顶刊论文，那需要读书吗？
再看有人同一篇文章可以换不同说法发个七八篇，反正都是约稿，那需要读书吗？
看着有些大佬再浅显不过的东西可以全国巡回演讲每次一个多小时，那需要读书吗？
05
对于有学术潜力的学生，我还真干过“爹味”十足的事。
我的博士生研究西方社会学理论，我从他没入学时就说你的学术眼界必须要高，博士四年必须走留基委资助去美国名校访学一年。
博一一入学，我说你把托福或雅思考了，雅思考到6.5，剩下的事我来做。他对出国并无兴趣，而且想方设法混过雅思截止期，到来年三月跟我说老师过了截止期了。我大发雷霆，他道歉，说老师，我六级都考了几次，实在怕英语。
第二年他乖乖地考了雅思 （中间我还帮他练习过几次英语口语对话） ，考了两次终于上了6.5。我说哈佛、耶鲁、哥大、芝加哥和密歇根，你选哪个？他说耶鲁。于是我帮他搞定了耶鲁，现在在办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