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网易号故事大赛】参赛文章

顾树林相亲无数,女方一听没房子,都不会再约第二次。多亏碰到一个追求浪漫的王珊珊,他使出终极大招,又是送花送红糖水,又是用玫瑰摆爱心开房,当晚半强半哄,终于成功拿下了。

不过两人恋爱两年,最近还是因为买不起房子分手了,爱情败给了现实。他备受打击,每天拉着几个好兄弟借酒浇愁,有个兄弟都喝出胃出血了,他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这可咋整?我血压也高,再这么陪下去也得进ICU!”

“住院还是小事,关键是树林要是娶不上老婆,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他老了就没人管,咱们几家的孩子还得给他养老送终……”

几个兄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就让顾树林拿出所有的存款,剩下的他们凑凑,帮他先付了首付。

顾树林重新振作起来,拿到购房合同后,用剩下的几千块钱买了一个戒指,兴冲冲去找王珊珊,结果刚好撞见房东叫了开锁公司的人来,正在强制开锁,旁边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男人。

顾树林急忙问什么情况,房东不答反问:“你是谁啊?”

顾树林急忙表明身份,说是王珊珊的男朋友,房东说:“那你来得正好,她有阵子没回来住了,打电话也不接,上个月房租都没交,一会你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吧,我房子还得往外租呢!”

顾树林听了心里一沉,之前他打电话没人接,还以为王珊珊在生他的气,没想到房东也联系不到她。他急忙给王珊珊一个关系要好的同事打电话,同事说她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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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树林觉得不对劲,王珊珊老家是外地的,她在这里并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没去上班,也没回这里,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这时,开锁公司的人把房门打开了。顾树林跟着房东进去,看到屋里陈设和之前一样,卧室床上还有换下来的衣服,没有打算搬家的痕迹。

顾树林看到她的手机和充电器都在床头柜上,手机是关机的状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年轻人和手机几乎人机一体,王珊珊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不用手机呢?

房东逐一检查家具家电,他拉开冰箱,自言自语地说:“平时又不怎么做饭,存这么多肉干什么啊?”紧接着“哎呦”一声,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顾树林闻声过去,只见门口地板上扔着一包冻肉,他弯腰捡了起来,顿时惊愕地瞪大眼睛,隔着透明塑料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坨冻肉里有一只人手!

“报警啊,快报警!这叫什么事啊……”房东叫苦不迭。

顾树林不敢相信地看向冰箱,只见里面一包一包的冻肉码得整整齐齐,他不敢相信王珊珊竟然以这样的形态出现……

冰箱里的人是谁

辖区派出所出警后,立刻封锁现场,将这起性质恶劣的杀人分尸案转到刑警队。程思危带队赶到案发现场,各小组分工明确,迅速投入工作。

技术科的同事在厨房采集现场痕迹后,沈南烛安排助手把冰箱里所有的冻肉都清理出来,摆在地上,一边检测,一边解冻。

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介绍了基本情况,叫来了房东和顾树林,说:“这两位是同时进入现场的,开锁公司的人打开门就走了,没有进入室内。”

程思危询问了他们几个问题,顾树林惊魂未定,又悲痛难抑,他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就拿着购房合同和戒指呜呜哭了起来:“我知道她会出事,我就死皮赖脸地守着她,赌气分啥手啊……”

“王珊珊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或许发生什么奇怪的事?”程思危问。

顾树林摇摇头,说:“珊珊虽然爱骂人,可是她心眼是好的,平时生活也很简单,除了工作,最多就是去瑜伽班练练瑜伽,逛逛街什么的。”

程思危又问房东,最后一次见到王珊珊是什么时候。

房东说:“这我还真记不清了,我有好几套房子,这边地方宽敞,有一半租给老段很多年了,另一半就租给了这个小姑娘。这个月房子到期了,我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就过来看看,结果老段说有阵子没看见她,还以为她搬走了呢!”

“哪位是老段?”程思危问。

“就是那个瘫子,也是个可怜人,没妻没儿的,一个人在我这住了七八年了!”房东喊了老段一声,正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中年男人。

老段听到叫他,轻轻转动电动轮椅,慢慢驶了过来。

程思危问他最后一次见到王珊珊是什么时候,老段想了想,说:“应该是上个月15号,我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发烧了,起来去医院,看到她屋里的灯还亮着。那天晚上我在医院输了一夜的水,天亮后才回来,后来她屋里的灯就再也没亮过了。”

程思危点点头,这时技术科的同事在门口探出头来,说:“程队,南烛姐让你过来一下,死者不是王珊珊,是个男的!”

“啥?”顾树林一听跳了起来,激动地问,“珊珊没死?”

程思危没有回答他,大步往屋里走去。老陈经过顾树林时,别有深意地说:“王珊珊可能真的没死,不过,现在又有杀人后潜逃的嫌疑了!”

顾树林斩钉截铁地说:“珊珊不会干这种事的,只要找到她,就能真相大白!”

程思危来到屋里,看到一包包的尸块从厨房摆到客厅,沈南烛正在逐一测量称重,不解地问:“怎么还称起重量来了?”

“尸块创面整齐,而且重量几乎是等重的,每包之间相差不超过200克,凶手应该能熟练使用刀具,很可能就是个开肉铺的,只有经年累月练出的功夫,分尸时才能凭手感就能控制这么小的误差。”沈南烛说。

“那王珊珊肯定是做不到了,难道是伙同杀人?”程思危若有所思,“能确定死者身份吗?”

沈南烛摇摇头,说:“死者是被剥掉衣服后分割的,没有发现带有身份特征的物品,我们在厨房地板和水槽里检测到了血渍痕迹,这里就是分尸现场。现在尸块还没完全解冻,只能根据生殖特征判断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已经提取了DNA检材在化验,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程思危点点头,转身出来,这时小棠等人查看监控回来了,遗憾的是这里监控覆盖不够,私搭乱建又多,流动人口大,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死者信息一片空白,王珊珊下落不明,程思危让技术科的同事破解王珊珊的手机,看有没有关键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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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树林急忙说:“我知道密码,是她的生日!”

技术科的同事重启手机,按照顾树林提供的密码,果然顺利打开了页面,发现微信里只有王珊珊和顾树林之前的聊天记录,相册里存了大量她和顾树林自拍合影,就连浏览器搜索记录都是各个楼盘的信息,以及“贫贱夫妻百事哀是不是真的”“很爱男朋友,裸婚现实吗”等问题。

顾树林看得眼眶发热,原来王珊珊也舍不得他,心里更加懊悔起来。

他忽然想到一个更要命的问题,慌张地问:“程队长,珊珊要是自己走的,为啥不带手机啊?她是不是被人限制行动自由了?会不会凶手也把她杀了,分成一包一包的,藏在谁家冰箱里了?”

“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会全力以赴,尽快查出真相的!”程思危语气坚定,让顾树林心安了不少。

沈南烛提取的DNA鉴定结果出来后,通过DNA数据库进行比对,确定死者是一个叫申求实的男子。

程思危大为振奋,当下兵分三路,老陈带人去调查王珊珊的下落,小棠带人去排查附近的菜市场,看肉贩中有没有可疑人选,他带人去找申求实。

在户籍室的协助下,程思危很快拿到申求实家的地址,一刻都没耽误,立刻赶了过去。

申求实是一名中学体育老师,妻子李露和他在同一个学校执教,现在放暑假了,来开门的就是李露。

程思危看到她温婉娴雅,好像并不知道丈夫出了事,正在考虑怎么告诉她真相,倒是李露先开口了:“你们是刑警队的?有什么事吗?”

程思危点点头,不得不如实开口:“我们接到报案,在一个出租屋里发现有人杀人分尸,根据DNA比对,死者是你的丈夫申求实。”

“这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李露脱口而出。

程思危以为她和之前的被害人家属一样,第一时间否认是无法接受事实的下意识反应,结果李露说:“学生们放暑假没地方去,求实担心他们去游野泳,每年都组织免费的足球班,现在正带着孩子们在学校操场打球呢!”

程思危等人面面相觑,李露带他们来到学校,远远就看到申求实带着一帮学生在操场上玩得热火朝天,他脖子里挂着一只金属哨子,正在充当裁判。

程思危半天没缓过神来,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申求实确实活生生的就在眼前,那出租屋冰箱里的男人到底是谁?

DNA是每个人的独有基因身份证,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有相同的DNA呢?

王珊珊的艳遇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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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求实积极配合调查,但沈南烛始终搞不明白,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怎么会拥有相同的DNA?

沈南烛详细了解申求实的过往经历,包括从小到大到医院的就诊记录。

申求实一件件详细回忆描述,提到他几年前曾成功捐赠过一次骨髓,为一位患有急性骨髓性白血病及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的病人带去了新生。

“这就对了!”沈南烛眼神中闪耀着兴奋的神采,说经过骨髓移植后,受捐者身体某些部位的DNA会被捐赠者替代,目前已知的就有血液、唇面部及精液,在受捐者这些身体部位的范围内,都曾检测到过捐助者的DNA。

“还有这种事?”程思危大为意外。

沈南烛点点头,说:“骨髓移植手术,本来就是用健康的血液替换掉抵抗力弱的血液,所以血液是最容易出现DNA被替换的部分,然后才是其他部位。我们先入为主,认为血痕和尸块肯定是同一个人,只采集了血痕中的DNA进行鉴定,忽略了尸块。”

申求实大为意外,说:“你是说,那个接受我捐赠的人,身体里有两套DNA?”

“也可以这么理解,”沈南烛看向程思危,“2004年,阿拉斯加的调查人员将犯罪嫌疑人的精液DNA数据上传到数据库,找到了一个DNA吻合的嫌疑人,但是案发时他正在服刑,人已经在监狱里了,不可能再出来作案。后来经过调查,证实他接受过骨髓移植,而警方要找的凶手,就是为他捐赠的那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遇到了这种罕见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只要从医院找到那个移植骨髓的病人就行了!”程思危立刻带人赶去医院,查到了当年那个叫徐戈豪的受捐人。

徐戈豪家里是做生意的,在几个城市都有产业,他平时不在本市,上个月15号回来办事,和几个熟人在梦巴黎酒店聚会,当晚接近12点的时候散场离开,从那就失去了消息。

他的家人报警后,警方一直都在寻找,但因为他移植了申求实的骨髓后DNA发生改变,沈南烛检测时只提取到了改变后的DNA,以至于在第一次和DNA数据库比对时,没能匹配到他。

沈南烛再次从尸块里提取部分身体组织进行检验,证实被分尸的死者正是徐戈豪。徐戈豪的家人号啕大哭,难以接受儿子已经被切成了上百块。

奇怪的是,通过对徐戈豪和王珊珊的调查,两人也没有产生过任何交集,程思危反复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戈豪和王珊珊素不相识,他失踪前出现过的梦巴黎酒店离这里至少有二十分钟车程,徐戈豪怎么会出现在王珊珊家的冰箱里呢?

徐戈豪到底是被什么人杀死的?王珊珊是被凶手挟持了,还是像顾树林担忧的那样,她已经被杀了?

程思危和小棠等人碰头交流了一下,他们排查过程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周边两个菜市场,加起来一共17家肉摊,逐一都排除了嫌疑。

就在程思危不得要领的时候,老陈等人查到王珊珊的支付宝在异地产生了消费记录。

程思危和支付宝官方客服确认:“确定是王珊珊本人消费的吗?她手机都没带,怎么通过支付宝消费的?”

“确定是本人,我们这边显示王珊珊在丽江刷脸支付了528元,收款方是一家风情礼品店,刷脸是通过我们官方的识别系统完成付款,不管用户手机是正常使用,还是缺电关机,都是一样的。而且,因为是突然产生的异地消费,平台还对王珊珊进行过验证,不会有错的。”

程思危精神一振,如果能找到王珊珊,或许就能揭开所有谜底。

“王珊珊没有带手机,很可能是买了一个新手机,办了新的号码,然后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毕竟年轻人失恋都要去丽江走一趟,完全放空自己才能疗伤。”程思危分析。

顾树林得到消息后,激动得不行,一想到丽江是艳遇之都,又着急上火,生怕王珊珊已经和哪个男的一夜情了,主动表示愿意自费陪警方跨地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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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危不置可否,安排老陈和另一个同事出差,叮嘱他们一到丽江就和当地警方联系,以求尽快找到王珊珊。顾树林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跟着老陈他们就走了。

做完这一切后,程思危略微松了一口气,他来到王珊珊租住的出租屋,再次查看周边环境,刚好遇到老段坐着轮椅从外面采购回来。

老段的电动轮椅后面有个很大的储物箱,买的米面粮油都放在里面,还有很大空间。他跟程思危打了个招呼,娴熟地转动轮椅,进了自己房间。

程思危转身离开,在返程等红灯时,看到两个衣着朋克风的大爷,正坐在电动轮椅上被交警训斥:“电动轮椅俱乐部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飙车,想没想过为什么别人不坐轮椅,你们坐轮椅?好家伙,你们的‘椅速’比私家车还猛,为了输赢,连生命安全都顾了?”

“他肯定跑不过我,我这电动轮椅是专门找人改装的,看看,比博士避震,530控制器,灵兽大灯,大拧油电子油门,布雷博轮椅碟刹……”

程思危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又闪过老段电动车后面的储物箱,他那个应该也是改装的。电火石光间,程思危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知道凶手是谁了!

金钱无法买断生命

程思危带人围绕老段展开调查,很快有了惊人的发现。老段本来在一家肉类加工厂上班,还得到过分割车间先进员工的称号。

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坐轮椅的,老段的瘫痪源于一场车祸。在那次车祸中,老段的妻子和年仅三岁的儿子都丧生了,只有他拖着两只残废的腿,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而那次车祸的肇事者,正是徐戈豪。

程思危把老段带回了刑警队,老段平静地说:“程队长,你们问我什么,我知道的都说过了,王珊珊上个月15号晚上还在屋里,后面就没回来过了。你们就是把我带过来,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我们假定15号晚上在房间的是王珊珊,那么,当时你在哪里?”程思危凝视着他,目光灼灼地问。

“我在医院挂水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那天晚上发烧了,去医院挂了半夜的水,天亮了才回来,不信你们可以去医院查记录啊!”

“我们不但去医院查了记录,还调取了输液室的监控,你中途以上厕所为名离开输液室,直到一个小时后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老段神情有些微妙起来,强撑着说:“我腿脚不方便,用的时间肯定多一些,我当时又在外面抽了两支烟,透透气才回去的。”

“透透气,需要到梦巴黎酒店附近吗?”程思危把几张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推到他面前,上面正是他出现在梦巴黎附近的画面。

老段还在辩解,因为医院离梦巴黎很近,一直听说梦巴黎很高档很奢华,就到门口看了看。他的说辞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索性低头不说话了。

这时,小棠推门进来,喜不自胜地说:“程队,老陈他们回来了,把王珊珊带回来了!”老段一听这个话,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颓然靠在了椅背上。

老陈等人查到王珊珊名下刚注册的手机号,与丽江警方联动,最后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王珊珊。当时王珊珊正和两个女孩一起在酒吧唱《单身情歌》,她们三个自驾游,一路轮换着开车到了丽江。

据王珊珊说,她出发前就觉得要过一段彻底和过去告别的日子,手机里都是和顾树林相关的内容,就索性扔在了出租屋。临走前,她把钥匙交给了老段,请他帮忙给屋里的植物浇水。

“段叔是个好人,他怎么会杀人呢?”王珊珊不解地问。

程思危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单独再问老段的时候,老段眼中泛起了泪光:“当时我老婆和孩子压在车底下,我爬出来后,想救他们出来,可是我一个人拖不动。他们的车好,伤得很轻,我请他们帮忙抬车,徐戈豪啐了我一口,说‘刚提的新车,真是晦气’,他身边的人也不敢帮忙……”

“后来呢?”

“后来我求他们报警,我的手机找不到了,我求徐戈豪赶紧打110,打120,救救我的老婆和孩子,他慢慢悠悠,过了很久才打电话,救护车来的时候,我老婆已经没气了,孩子在医院抢救了两天两夜,最后也跟他妈一起走了。”

老段反问程思危:“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活的吗?我几乎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她们娘俩,徐戈豪有钱,他赔了钱,就能弥补我失去妻儿的痛苦吗?”

程思危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宽恕,放下,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在老段的妻儿离世的时候,活着对他来说,已经形同行尸走肉了。

徐戈豪故意拖延时间,导致老段妻儿错过最佳抢救期,这是因;他被老段一块块分割,分批次拿去喂流浪狗,才是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也没有金钱可以买断的生命,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人和人终究是平等的。

为悬疑小说社原创小说《非正常死亡刑侦档案》第46个故事《冰箱里的人是谁》,禁止转载,抄袭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