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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没钱买书蟹老板

防御专家——哥德哈特·海因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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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丢失波美拉尼亚之后,古德里安加大了对希特勒的压力,要求他从东普鲁士和库尔兰撤军,但他都失败了。在至日行动失利以及丢失波美拉尼亚之后,希姆莱指挥下的维斯瓦集团军群继续遭受了一连串的失败。【注:希特勒指责希姆莱丢失了波美拉尼亚,认为他听从了那些的将军的“愚蠢”建议,把防御的重点放在柏林对面的奥德河放线上,而希特勒认为柏林是次要的,他将目前情况比作德国1941年进攻莫斯科,当时他的将军们想直接攻打莫斯科,而不顾侧翼。所以他认为苏军会先进攻波美拉尼亚而不是柏林,希特勒告诉戈培尔,他和他的那些将军就波美拉尼亚的问题进行争论,这些人不断劝说放弃他的作战目标,因为他们更关心柏林。戈培尔很清楚,希特勒认为保卫通往柏林的中央走廊价值不大,还不如去保卫波美拉尼亚和捷克斯洛伐克。戈培尔在他的日记中写道:“事实再次证明元首的预测是正确的,但尽管如此,总参谋部还是错误地部署了我们的军队,将它们集中在柏林面前的奥德河地区。而希姆莱也认为第一次的进攻的目标是柏林。”】在整个3月,希姆莱既没有拔掉苏军在奥德河西岸的桥头堡,也没能守住德军在东岸的桥头堡。如果古德里安无法从德意志帝国的“遥远角落”获得兵力以加强第9集团军或第3装甲集团军,那他必须以一名合格的军事指挥官取代希姆莱。而根据戈培尔的说法,希姆莱似乎也在寻找脱离军事指挥的方法,这使得问题变得更容易解决。古德里安在他3月21日的日记中写道:“我听说希姆莱希望能放弃维斯瓦集团军群指挥权,他确实该怎么做。毕竟,他力所能及的只是堵住维斯瓦集团军群的一个漏洞,可不幸的是,他沉迷于对军事荣誉的追求,而最后他彻底失败了。”最终,古德里安成功说服希特勒任命哥德哈特·海因里希大将担任维斯瓦集团军群新的指挥官。

地图5 3月18日,维斯瓦集团军群的作战区域。朱可夫在两周前发动进攻以夺取波美拉尼亚,最终成功把第2集团军孤立在但泽周边地区,并迫使第3装甲集团军的残部从斯德丁以南的阿特丹(Altdamm)桥头堡的剩余阵地返回奥德河以西。

以下是海因里希在战后采访中对其任命的描述:

1945年3月20日,我接到一通电话,通知我已经被任命为维斯瓦集团军群司令。到那时为止,我一直指挥着第1装甲集团军,它在2月份至3月份一直与试图冲进科塞尔(Cosel)周边地区的俄国人进行激烈的战斗,他们沿莱奥布什扎(Leobschütza)方向推进,之后抵达特罗波(Troppau),以夺取剩余的上西里西亚地区。我对于我的任命感到非常惊讶,当然,我也知道我在希特勒那里是不受欢迎的人。我也很清楚,我将面临巨大的困难。与希特勒共事所面临的困难,通过我担任集团军群司令以来所提交给他的报告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我还感觉到,我将在最后一场决定性的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这场战斗将围绕柏林展开。然而,我对我即将具体面临哪些困难并不十分清楚。我的勤务官曾问我是否愿意接受这个任命,我回答道:

“这是我的职责,就像一名士兵不能拒绝将他派往另一支部队。我将一名士兵的身份行事,在我被分配的岗位上战斗。我知道我将面临一项极其困难的的任务,但我将竭尽所能地完成它。”

3月22日,我一大早就乘飞机去了包岑(Bautzen),已经不可能直接飞往柏林了。不久前,舍尔纳集团军群的参谋长冯·希兰德(von Xylander)将军就在一次飞行中被击落。之后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去了措森(Zossen)以会见陆军总参谋长古德里安,这次旅程带我经过了一片充满春意和宁静的土地,而敌人空袭所造成的破环使得我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有当我们到达卡门茨(Kamenz)和森夫腾贝格(Senftenberg)时,才听到空袭警报的嚎叫声和扩音器发出的通知:“敌方轰炸机编队在德国西部上空。飞行方向为易北河和萨克森州”,然后我们看到了平民百姓将如何在焦虑中度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措森地区在一次轰炸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一部分房屋被炸毁,剩余的则损坏严重。汉斯·克莱勃斯将军的头上戴着白色的纱布,因为在一次空袭警报中,他没有采取任何预防措施,而是继续在房间里工作,他被一些炮弹碎片给击伤了。古德里安在接见我的时候,说了以下的话:

“我从希特勒那里争取了你的任命,他原本一心想要将维斯瓦集团军群的指挥权赋予一名党卫军中将,【注:古德里安从未想过要提名海因里希,他起初是想让温克指挥维斯瓦集团军群。】我很关心你的任命,因为当下我们需要一名跟俄军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希姆莱根本不可能做更多的事,他对军事屁都不懂,我对战术和战役问题也完全没有概念,他根本就不了解事态。现在是应该进行某种改变的时候了,可以预料到俄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对柏林发动进攻。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何时动手,有可能是在几天后。你被分配的任务异常艰巨,但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们最大的敌人斯大林占领柏林。”

……然后我向古德里安询问了他对整个局势的总体评估。目前,英美盟军已驻足于莱茵河西岸。古德里安再次强调,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奥德河。在他看来,防御东方的敌人可能会取得成功,因为德军在奥德河防线上拥有约850辆装甲战斗车辆。古德里安将军似乎有些激动,他描绘了他与希特勒共事时所遇到的各种阻力,他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是我确信这两个人的共事时间所剩无几了。古德里安以最严厉的措辞公开反对元首的军事领导、他的任性以及他对军事的评估,因为他似乎已经严重脱离事实,只沉迷于幻想中。

根据海因里希的说法,古德里安的原话如下:

“战争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进行,阿登攻势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多次恳求希特勒将部队从阿登地区撤出来,调往东线,因为我明白俄国人随时都会进攻。而由于装甲部队陷入了西线的战斗,整个波兰战线都崩溃了。当SS第6装甲集团军终于从西线调离,他们却被派往匈牙利的巴拉顿湖,去发动毫无意义的进攻。库尔兰地区有18个师在进行毫无意义的防守,这里需要他们!根本没法工作,我必须一天两次地从这里开车前往希特勒的地堡——事实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然后你不得不在那里呆上好几个小时,花费好几个小时进行没有任何结果的讨论。我再也无法完成任何工作了,要么在路上,要么在地堡里听他的胡言乱语。”

可以推测,古德里安明白“日蚀”的重要性,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分区地图毕竟也放在古德里安办公桌上的各种作战地图中。海因里希在与古德里安的会谈中,并没有被告知关于“日蚀”的事,几天后,他会发现盖伦会来到他的总部(也许是古德里安派来的,在他被希特勒解职前),告知他“日蚀”并让他了解任务的重要性。古德里安没有直截了当地谈论过这项盟军的绝密计划,这不禁令人思考,那就是他是否真的相信有这么一项计划,笔者觉得认为这可能是真的,因为他说过(海因里希回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们最大的敌人斯大林占领柏林。”这可能就是在暗示要让西方盟军渡过易北河,并让其德国东部和柏林。古德里安在德国东部进行抵抗的意愿似乎并不源于那些在战争后期与元首保持良好关系的高级指挥官心中的纳粹狂热,而是出于使国家免遭苏联的报复。这并不是古德里安第一次发现自己正面临战争失败的阴影,在1918年,德国即将战败之时,古德里安希望能继续抵抗,直到德国取得有利的和平条件。他对海因里希的指示似乎是对德国胜利信念的自然延续,这种信念是由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历所塑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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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6 官方解密的“日蚀”地图描绘了未来同盟国分区占领德国的地理边界。请注意,这时并没有法国占领区,法国区是战后的一个让步,目的是在德国人心中树立法国是一个胜利者的形象,尽管法军在1940年被德国国防军打得落花流水,并且维希政府与纳粹德国有合作关系。西方盟军将越过易北河的分界线,北部向维斯马(Wismar),南部向布拉格(Prague)推进,但在易北河中部将会止步。根据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命令,西方盟军将不得不得沿马格德堡-柏林轴线跨越易北河。

古德里安在1945年3月继续抵抗的愿望可以从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及战后写的信件可一窥究竟。1914年12月,古德里安写道:“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以坚定的意志将战争进行到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希望我们所有的流血牺牲都不会白费,这样我们就不会为我们所付出的牺牲而感到羞耻。”在1919年12月7日,战争结束一年后,在写给他妻子的另一封信中,古德里安的抵抗意愿仍然很强烈:

“敌人现在拥有将他们的意志强加于我们的力量——我们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如此,(德国仍然要)展示强大、永不屈服……我们不能接受这样可耻的和平,我们令人骄傲的军队,至少仍然可以尝试挽救它的荣誉。现在我们要努力兑现我们过去不假思索地发过的誓言。你应该知道守望莱茵和古老的普鲁士进行曲:只要有一滴血还在流动,拳头就会挥舞着剑……”

如今,在古德里安写下这些话的26年后以及入侵苏联的4年后,古德里安希望继续在东部进行抵抗。他明白虽然西方盟军仍然停留在莱茵河边上,但西线的战事实际上已经结束了。如今能做的就是将苏军阻挡在奥德河一线,并使其远离柏林,如果西方盟军能够渡过易北河,首先攻占柏林,那么德国剩余的领土就能幸免于难。他曾在1919年主张德国应该抵制凡尔赛条约,而现在他明白“日蚀”意味着对德国的完全征服和占领,尤其是是被东方的苏联人占领,这使得他在1945年的主张与以往如出一辙。

离开措森后,海因里希驱车前往位于比尔肯海姆(Birkenheim)的新总部,这里处于距措森7.5公里以外的一片林地。在那里,他会见了希姆莱并进行了一场漫长的指挥权交接,海因里希对交接过程的讲述如下:

希姆莱对我讲,他很难放弃自己的职位。但他确信,或者说他认为,元首会给他安排一个新的且更大的任务,而这会与指挥维斯瓦集团军群发生冲突……而且他认为,为了尽可能以最好的方式向我介绍集团军群的情况,他将从他接手维斯瓦集团军群指挥权开始讲起。然后他打电话让新任的参谋长金泽尔(Kinzel)将军和埃斯曼上校进来,后者埃斯曼在2月份被介绍在一个由党卫队人员组成的参谋部中担任作战参谋。之后,希姆莱命令手下把一堆地图拿来,这样他就能亲自向我解释他的行动决策。而集团军群的这部分历史对我来说可谓相当无趣,我想要知道目前的情况,尤其是即将在法兰克福地区展开的进攻行动,但希姆莱一直在胡言乱语,并且极其冗长地讲述他在波美拉尼亚的战斗,并很快迷失在细节中。为军事档案记录这些谈话的速记员很快就放下铅笔,因为希姆莱口述的内容没有任何连贯性。15分钟后,金泽尔将军要求允许他离开,因为他有急事;埃斯曼上校不久后也离开了。然后希姆莱开始长篇大论,认为集团军群参谋部应对波美拉尼亚的丢失负有责任。他声称他一直受到柏林方面的干扰和阻挠,他的观点被搁置一边。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的计划被破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失败。

过程中,布塞打电话报告说,苏军刚刚发起了一场进攻,试图关闭通往屈斯特林的走廊,海因里希向希姆莱征求建议,但希姆莱只是回答说,维斯瓦集团军群现在由海因里希负责,这是他的问题。而海因里希让布塞自己发布自认为最有利于局势的命令,然后挂断了电话。希姆莱随后向海因里希讲述他准备怎样通过一个中立国家同西方盟国谈判,希姆莱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你明白吗?”海因里希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希姆莱说的是叛国的话,而海因里希对这些信息和总体局势感到不知所措。在与希姆莱和他的参谋军官吃了一顿糟糕的晚餐后,所有人都去睡觉了。这一经历让海因里希对希姆莱十分反感,以至于他对他的勤务兵说:“以后要禁止希姆莱与我进行任何联系的企图,如果他给我打电话或者尝试和我联系,就说我在前线。”

早上,所有的党卫队人员都离开了,他们将包括银器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走了。海因里希从陆军野战厨房那里端来一杯咖啡,思考着过去24小时发生的事情。在海因里希被任命维斯瓦集团军群的几周时间内,他对德国沿奥德河防线的最后一战的准备工作施加了自己的影响,他在未来两周的指挥所取得的战果将比希姆莱在两个月所取得战果还要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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