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少知青来说,除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精神空虚之外,更加难熬的是肚子空空的折磨。本来吃得就不好,要是再遇到几个在食物上动歪脑筋的人,基本上离三天饿九顿就不远了。

知青李标永远忘不了下乡时饥饿的感觉,每当回忆起那段岁月,他都涌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知道,人在饥饿的时候,为了摆脱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可以做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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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连长总是在吃饭上跟大家作对,所以他受到了众人的报复,差点丢了性命。

李标插队的地方是西双版纳,虽然这里地处热带,物产并不匮乏,但吃饭仍旧是老三样,每次吃饭,都犹如一场战斗。

连队伙食实行打饭制,每到开饭的时候,值勤的排长先吹响集合哨,各班站队全连集合,集体背诵一段语录,或唱上一首歌,然后各班派人领菜打饭,当时没有桌子和板凳,各班人围在一起,蹲在操场上吃。

一般来说,菜基本上就是一盆空心菜或茄子,空心菜的味道罢了,毕竟比较爽脆,茄子不好吃,因为缺少油,口感很不好。在素菜之外,还会加上萝卜汤,清汤寡水,毫无食欲。其实,这样有菜有汤的日子也还好,有些时候连这两样东西也没有,厨师只能熬一大锅盐巴汤,象征性放一点猪油,然后让大家拌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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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吃饭要快,大家围在一起要抢着吃,谁吃得快,谁就可以吃得多。孙子以前问过李标:“爷爷,你为什么吃饭那么快,不怕烫吗?”

“爷爷年轻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大家围在一起吃饭,东西不够填饱肚子,所以刚端上来的热菜热汤都要赶快吃,要不然就得饿一天。你可不要学爷爷,你要细嚼慢咽。”

当年吃饭的时候,李标跟连长和指导员分在一起,这让他吃了不少亏。连长刀爱武是当地人,不在乎面子,只看重实际利益,他虽然是连长,但抢菜的时候比谁都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有一次吃红烧肉,面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美食,大家都做好了一筷子夹几块的准备,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刀爱武根本不给别人机会。

肉刚端上来,他就把脸盆拉起来往自己碗里扒拉。有人不满道:“我们还没吃呢!”

刀爱武把碗一放,坏笑说:“还没吃就算了。”他转过身,屁股对着菜盆子,放了好几个响屁,其他几个人目瞪口呆,无法理解刀爱武的行为。

“这还吃什么!”有人撂下碗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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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标想吃红烧肉,但又觉得很恶心,只能叹口气离开。大家都走了,刀爱武一个人蹲在那里哈哈大笑,把脸盆里能看到的肉都吃了。

当然,刀爱武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止一次,最终成功地惹恼了所有人。

李标探亲时从家里拿了一块火腿,他害怕西双版纳潮湿的气候把火腿弄坏了,只能挂在屋檐下。他知道这样做不保险,把那么一块肉放在明处,肯定会被人惦记,但实在没办法,不这样处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肉发霉。

那块火腿挂出去第七天时,不知道被谁割了一大块,气得李标去找刀爱武:“连长,我的肉叫人偷走了。”

“嚷嚷什么!我叫人去查一下。”刀爱武回头看到刀文春在旁边,“你去吧。”

刀文春也是当地人,很看不惯刀爱武的所作所为,他把李标拉到一个隐蔽地方说:“还查什么,就是刀爱武吃了你的肉。昨天晚上我站岗,看到他拿着匕首走到你们屋子那里,割了一大块肉,后半夜的时候在连部炖着吃了。”

李标恨恨地说:“太不像话了,三番两次恶心人。”

刀文春附和道:“你们来之前他就这样,我们很多人都受过他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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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想个办法,收拾他一次,让他收敛点。”李标的话得到了刀文春的赞同。

“好,咱们商量个计划,治一治他。”

有一次李标和几个知青接到任务去森林里砍树,回程的时候他们故意加快了速度,提前一天来到了营地外面,但是他们都没有露面,专门等到晚上,刀文春找到他们说:“他今天在连部值班,喝了些酒,可以行动了。”

几个人悄悄走到连部,用刀爱武的衣服把他的头蒙住,然后一阵拳打脚踢,还没等刀爱武反应过来,他们早跑不见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大摇大摆回到营地,专程去宿舍看刀爱武,还假装关心说:“连长,你怎么了?”

刀爱武知道肯定是知青找他麻烦,但自己又没有证据,只能咽了这个哑巴亏。他这一次挨打断了两根肋骨,喘气都出了问题,后来落下了毛病。刀文春私底下找到李标说:“下手太重了,卫生员说差点把他打死。”

李标冷哼一声:“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