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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新冠,我的生活却病了

“阳过的,去过方舱的不要来。”

一条招聘广告如此写道,把那些从新冠肺炎中康复的人重新拉回了噩梦。

好了新冠,我的生活却病了

今年春天,来自外地的陈峰赶赴上海,在方舱医院工作时被确诊为阳性。

经过医生精心医治,不久后,陈峰成功康复。

原本以为,美好的生活将重新为自己打开。但是,当自己开启求职之路时,陈峰才发现,生活的磨难并未消除。

招聘广告赫然写道,不要得过新冠的人员,成为陈峰试图拥抱新生活的一个阻碍。

陈峰只是这个现象的一个缩影。

越来越多的新冠康复者声称,自己在寻求工作中,因为被得知感染过新冠,而吃了闭门羹。甚至有些单位故意拖延,耍各种小计谋,变相地解雇自己。

他们发现,自己越来越难融入这个社会,似乎得了新冠,就是一种罪恶,可以别人无情地抛弃。

一位新冠康复者无奈得感叹道,虽然好了新冠,但生活却病了。

网友还曾爆料过,那些奔赴上海,寻求新生活,却不幸感染新冠,而后成功康复的人,屡遭用人单位的嫌弃后,由于无力负担高昂的生活成本,不得不选择蜗居在虹桥火车站,甚至是车站的厕所里。

他们交不起话费,手机停机,只能去附近蹭WI-FI;花6块钱抢两斤面包,能吃两三天;用快餐店积分兑换了4个汉堡,能够开心一整天。

生活的艰辛,令人催人泪下。

但是,他们不想放弃,他们觉得,只要自己再等一等,也许希望就来了,用人单位不会再歧视阳性康复者,自己可以彻底地融入这个社会。

用人单位的担忧

站在用人单位的立场,其实很好理解为什么他们会拒绝新冠康复者。因为得了新冠肺炎,尽管已经康复,但是却有复阳的可能性。一旦复阳,交叉感染,公司就不得不停工。如此一来,公司将面临重大的经济损失,甚至有破产的风险。

如果雇佣是一个自由市场,企业肯定会分析自己雇佣劳动者的成本收益。可以说,阳性康复者遭歧视,也是市场调节的结果。

但是,在市场失灵的情况,政府则需要站出来进行调控,进行行政干预,维护好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因此,上海市在7月11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强烈要求各部门、各单位按照法律法规相关要求,一视同仁地对待新冠阳性康复者,不得歧视。

但是,有网友质疑,上海市的此番表态仅仅只是呼吁性的,缺乏惩罚机制,对用人单位起不到威慑作用。

政府与企业的博弈

新冠疫情重创了多地的经济。在无疫情的情况下, 政府与企业的利益是一致的,即赶紧复工,发展经济。政府在年终时,获得好看的GDP数据,有利于官员的仕途,而企业则能赚取大量利润,进一步拓展业务。

因此,政府根本不希望当地的哪家企业又发生疫情,然后被迫关闭,甚至蔓延到全区域的其他企业。

当企业在招聘时,强调无阳性历史,则是在降低工厂被关闭的经济风险。

如果某地政府将经济发展作为首要任务,它甚至会默认企业这么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正如前文所言,政府在为企业创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时,同时也承担着维护社会公平与正义的责任。

因此,我们便可以推测,如果某地政府更看重社会的公平与正义,那么它将会对阳性康复者求职招聘被歧视一事进行强制的行政干预。

司法救济的困境

当然,遭遇歧视的新冠阳性康复者还可以求助司法救济。

根据《劳动法》第3条:劳动者享有平等就业和选择职业的权利;

《传染病防治法》第16条,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歧视传染病病人、病原携带者和疑似传染病病人;

《就业促进法》第30条,用人单位招用人员,不得以是传染病病原携带者为由拒绝录用。

法律虽有如此规定,但是,那些阳性康复者在寻求司法救济时会出现困境。

一是,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受限于文化水平,不懂法、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求司法救济。

另一方面,当一个人正在温饱线挣扎时,他们难以分散精力却寻求司法救济。因为寻求司法救济过程中的时间与金钱成本,是他们难以承担的。

行文至此,我深切地感受到这些阳性康复者的无力。

也许哪一天,这个社会不再“谈新冠色变”,这种局面则将扭转。

文章部分参考:和讯网、中国青年报、中国网、以及文章《“我躲在上海虹桥的卫生间,不知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