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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8日,美国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消防部门表示,在该地区一卡车内和卡车周围共发现46具非法移民的尸体。KSAT电视台称,这辆卡车是在当地时间27日在圣安东尼奥市南郊一个偏远地区的铁轨旁发现的。

另据《纽约时报》消息,两名了解警方情况的消息人士称,这辆卡车中被发现的尸体均为非法移民,所有受害者都是通过非法手段进入美国境内的,死因是密闭空间中的过热和缺氧,司机也未找到。此外,还有超过12名幸存者已经被送往当地医院。

这一惨案也被认为是美国近年来最严重的移民死亡事件之一。事发之后,来自国土安全部的一个调查小组迅速抵达现场,但截止今日仍无法提供更多细节。

非法移民之殇

在美国,非法移民是指没有身份且外国出生的在美国非法居住或工作的非公民,

由于这类人没有合法的文件来授权他们在美国居住,因此他们也被称为无证移民。

非法移民偷渡美国的方式主要分为陆路(美国墨西哥边境)、海路(东西海岸、加勒比海沿岸)和航空口岸。美国与墨西哥边境地区,是非法移民进入美国最主要地区,也是美国移民局和海关执法局工作的重点关照地区。

德州人口中有将近三分之一是拉丁裔,由于与墨西哥接壤,德克萨斯成了许多墨西哥和中美洲国家偷渡客进入美国的“门户”。

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移民对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但类似的非法移民死亡案件,却在美国发生过许多起。

2003年,德州南部城市维多利亚共18名偷渡者因炎热天气,在密封的货车内闷死,死者包括一名7岁男童。2012年,一辆载有20名偷渡客的农夫车撞到了一棵大树,导致15人死亡。2017年,多达200名偷渡者在缺水缺粮的情况下被困在圣安东尼奥的一辆货车内,最终10名男性因此死亡。2021年,一辆货车在德州南部发生交通意外,最少10名偷渡客死亡,另有20人受伤。

赵立坚去年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49届会议上也曾发言,2021年美国政府关押非法移民儿童数量高达4.5万人次。近几年,在被羁押的26.6万名移民儿童中,2.5万人的羁押时间超过100天。

有关羁押设施内部管理混乱,虐待、强迫劳动等侵犯人权现象屡屡发生,受羁押的孩子承受着严重的身心创伤。更令人痛心的是,美国政府强制将移民儿童和父母分开关押,致使大量移民家庭骨肉分离,许多孩子至今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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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美国皮尤研究中心发布的报告,在美墨边境地区,执行拘捕非法移民的案件最高纪录为特朗普当政的2019年,超过85.1万件,其他年份则并未超过奥巴马政府时期的数量,还远低于小布什政府时期。

而在美国境内,特朗普当政时非法移民逮捕案件最高纪录为2018年,超过15.8万件,远低于奥巴马政府时期的平均水平,与国内逮捕的高峰2009年相比,数量更是仅为当时的一半。根本无法兑现其在当选后宣称驱逐200万—300万有犯罪记录的非法移民的承诺。

特朗普的反移民政策搞得少数族裔怨声载道,拜登上台后虽然拨乱反正但收效甚微。

美国海关及边境保卫局数据显示,截至今年5月底为止,共有超过150万宗经美国西南部偷渡入境的个案,已经创下了历史新高。光是今年5月份,就有近24万非法移民被美国海关和边境保卫局拦截。

为什么来美国

大部分人都不懂,中美洲移民为什么会背井离乡,踏上一条生死未知的移民路?

进入德州的移民几乎都来自中美州北部贸易三角区,由宏都拉斯、瓜地马拉、萨尔瓦多组成。它们是西半球最为贫穷的国家,截至2021年,洪都拉斯政府估计全国73%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下,而54%的人生活在极端贫困中。这些国家距离美国较近,偷渡美国的成本较其他国家的偷渡者要小得多。通过挖地道,甚至跨过一条小河就可以窜入美国。

此外,以墨西哥和中美洲北三角国家为代表的拉美国家,其经济基础脱胎于奴隶主大庄园经济,且主要信奉天主教,并不重视基于财产权的个人自由。司法体系缺乏效率和公正、契约难以执行、政法系统腐败猖獗等一系列问题都为国家经济的“拉美化”敲响了丧钟。政治上,拉美国家政客们为了获取民众的选票,大搞民粹主义,打着人民的旗号,反智且仇视精英,甚至与非法势力同流合污。

非法势力在这些中美洲国家横行霸道,毒品集团、帮派斗争和贿赂行为变成日常,有些区域甚至变成帮派械斗的地盘,战争天天都在此地上演。有些帮派非法实施宵禁,掌控地区居民,强迫向他们收税和招募年轻人加入组织。

根据萨尔瓦多大众运输组织统计报告,去年有35位巴士驾驶员、乘客和售票员在帮派掌控地区被杀,勒索赎金超过1900万美金。萨尔瓦多在两大帮派MS-13 and Barrio 18的斗争下,超过六千五百万民众战乱流离失所。光是去年,就造成29万居民离开自己的家园。

墨西哥政府,扫荡贩毒帮派多年,不仅国家建设几乎停滞不前,还有许多人惨死枪下。在政府终于逮补头号毒枭华金•古兹曼(Joaquin Guzman)并引渡至美国受审后,犯罪率却不降反增,还打破了往年纪录。原来是其余帮派趁机争夺地盘,杀害仇家和无辜百姓,企图成为下一任掌管权力的毒枭老大。

许多在美国都“赫赫有名”的黑帮,比如MS-13和M-18,都有着跨越国境的运作网络,以至于它们也成为美国执法部门的重要打击目标。

国内民不聊生,而隔壁的世界灯塔美利坚却经济繁荣,所以大批民众只能冒险偷渡美国以期重获新生。

移民政策的两难之地

十九世纪 ,是一个全世界人民向美国移居,让美国成为民族大融炉的一段历史,一共有一千多万人进入了美国。

但美国的保守势力在十九世纪末开始逐步发威。先是出台《排华法案》,认为华人的勤劳努力抢走了白人的工作岗位。然后,设立移民审查岛,国外移民乘船来到美国,须先经由这里进行健康和智商检查,合格后才能进入美国本土。颇为讽刺的是,检查站离“自由女神像”仅有300米远。

第三就是搞配额制,1918年美国,“本土主义者”群体宣称南欧和东欧人“无法同化”,对公共秩序和美国价值观构成威胁。之后,美国国会以立法形式制定了按民族出身确定的移民配额制度,阻止移民大规模入境,并一直执行到20世纪60年代。我们今天所熟悉的护照制度、签证制度,正是从这一阶段开始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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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新世纪以后,美国之所以又重新欢迎其他国家人民来美国追梦,大致有两层考量。

经济层面,美国尝到了“移民红利”的甜头。尽管是发达国家,但美国同样拥有农业、制造业这些本国人不愿从事的低端产业,所以企业家长期钻政策漏洞,以低薪雇用非法移民来填补空缺。雇用非法移民有助于把本国人才从低端产业解放出来,去从事高利润、高水平的技术工作。如果是具有大量财富、高超技能或知识水平的人才,甚至能直接归化为American。

通常财政状况较好、在全球化进程中受益较多的地方更愿意接纳移民,并使移民转化为经济发展的有利要素。因此,不少美国大型城市及其都市圈,以及对移民有大量需求的生产性地带都存在众多的“移民庇护州”,比如纽约州、加州、华盛顿州、康涅狄格州等。

政治层面,非法移民本身已经能够对政治利益分配产生影响。驴象两党为了选票,斗争愈演愈烈,少数族裔的支持变得愈发重要。2020年大选中,拉美裔选民首次成为除白人外最大的选民群体。他们将约59% 的选民投票给拜登,而对特朗普的支持率仅为38%,相比于2018年中期选举的25%增长了14%。

不过,疯狂涌入的移民不仅带来了相当多的副作用,也导致两党在移民政策上的分歧加深。

首先,以保守主义著称的共和党主张以犹太教和基督教为核心、以欧洲白人文明

(盎-撒)为主体的文化价值体系,担心外来移民侵蚀并取代现有文明,对美国主流文化发展造成冲击,并进而取代本国人的主导地位。

此种观点并非空穴来风,美国人口在2010~2019年增长了1900万,其中仅拉美裔就占了约1000万,到2050年拉美移民将会达到1.12亿,占到总人口的28%,而白人人口因老龄化等原因正在逐年减少。再加上特朗普上台后,种族现实主义及白人至上主义成为保守主义思潮发展的最新趋势,整个社会的“反移民”倾向愈发严重。

而民主党自由派主张建立一个多元、开放、包容的新价值体系,给予非法移民的公民权,这与共和党的观念产生了巨大分歧,也迫使拜登政府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拜登在上台后修改了一系列移民政策,包括撤销将非法移民留在墨西哥的《移民保护议定》(MPP),而是允许寻求庇护者进入美国等待;暂停对非法移民的遣返;停止建造边境墙;并恢复了把非法移民抓了就放的做法。

但政策的放松不仅造成非法移民的社会暴力和帮派犯罪问题频发,甚至适得其反,让更多中美洲移民重燃获得美国合法身份的期望,他们乘火车,汽车或大巴到达美墨边境,之后花重金、冒生命危险步行或乘木筏渡河进入美国。

不过深入内陆繁华城市只能依靠货车运输,而这也给了人口贩运组织赚取暴利的机会。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让100多人挤进一辆货车里,对于贩运组织来说是平常之事。在他们眼中,偷渡者只是“商品”,人的安全和死活,他们并不关心。

因此,酿成了今日的人间惨剧。

毫不夸张地说,自2016年以来,美国公众的政治立场越来越和党派认同与身份绑定,移民问题和枪支、堕胎、气候变化、性别认同等议题一样,已经成为“区分敌我”的一揽子身份标识的一部分。

两党都试图让移民议题“极端化”、“意识形态”化,以此来提高自己党派在选举中的占比,却毫不考虑政策的具体可行性以及潜在的现实后果。在这种大环境下,所有妥协出的改革措施,也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或许,提升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塑造一个更加开放、包容、平衡的全球化世界,才是移民问题的终极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