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7日,考高的第一天,在厦门BRT公交快速车道上,一辆公交车突然燃起大火,仅仅十多分钟大火就将公交车全部淹没,酿成了47人死亡,34人受伤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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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厦门警方发布通告,称公交车起火事件并非公交车自燃导致,而是因为人为纵火。通过调查得知纵火嫌疑人名为陈水总,已经葬身火场,只不过他拉上了46位无辜的民众,其中还有8名明天还要参加高考的考生。

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要在公交车里纵火?

爆燃的公交车

相比逝去的人,逃生者们成功躲过了死神的恐惧,但又被这种恐惧深深地笼罩住。

厦门BTR快速公交一号线,由厦门岛外集美区开往厦门岛内第一码头。事故发生时正值上下班高峰期,满载95人的公交车上,已经搭载了89人。

当车辆刚刚行驶过金山站300米时,公交车被笼罩在了瞬时窜起一阵白烟,随之而来的是火苗,然而火苗迅速爆发,燃成一团火苗,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迅速被大火包围。

车上开始有人喊停车,司机发现事情不对,迅速打开车门,车里的乘客开始向外撤离,还有一部分乘客选择跳窗逃离。

一位成功逃离的回忆称,在金山站时,就闻到了很明显的汽油味,期间车厢里还有人在讨论是谁带了汽油上车。结果这句话刚说完,车厢中部就冒起了大火,具体位置在两侧爱心座位的中部过道中。

之后火苗迅速窜上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身上,继而向整个车厢蔓延。此时满载95人的公交车内,挤着89位乘客,人贴着人,没有空隙,整个车厢就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

来自福建漳浦的林秋霞那年才24岁,三天前刚从学校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她是来厦门工作的。着火时她正带着耳机听歌,随着火势燃起,她随着人群缓慢移动,林秋霞刚刚跑出车厢,公交车就发生爆炸,整个车厢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林秋霞在这个过程中被烧伤70%,脸部、背部、手臂均受到严重烧伤。

在爆炸发生之前,一位高考考生林佳欣砸开车窗,从车窗内跳了下去,在下车之后还将校友拉出了车厢。

火烧得很快,不到十分钟整个车厢就冒起熊熊大火,把靠近公交车的七段隔离栏也给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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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BTR公交快速道是一座高架桥上,桥面距离桥底的距离有十米高,桥下面有一家修车店,店主在后来接受采访时说道,刚开始车上冒着白烟并不是很显眼,但是白烟突然就变黑了,陆陆续续有人从公交车上跑下来,然后就是一声巨响,公交车爆炸了。

这也引起了周边群众的警觉,想要冲上去救人,但十米高的高架桥他们只能默默祈祷车中人员无碍。

大火燃起约十分钟后,消防车赶到公交车道,但此时大火已经快将公交车烧成空壳,等火扑灭时,公交车只剩下了一个车架。

事发之后,大量车辆被滞留在高架桥两侧,信息传达十分不畅,车上乘客家属也陷入紧张的情绪中,死伤以及失踪情况一直到次日上午10点钟才确认。

事发当晚,大量与亲友失去联系的厦门市民在厦大第一附属医院等候,他们是来确定亲友是否安全的。

其中有一人透露,事发时他的同学就在公交车上,事发后五个小时一直都无法联系上同学,最终同学确认死于这场突发的大火。

在这辆公交车上,还有一对正准备买房的夫妇。他们是厦门大学博士,毕业后在厦大留职任教。事发时二人育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宝宝,此时他们看房归来,但没能等到入住新房。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考生傅佳欣应该正在和同学一道,准备第二天的高考。事发当天厦门交警已经对BTR公交线路加强了戒备,交警、公交联合为BRT公交车开通了绿色通道,但这些为学子保驾护航的措施,并没能阻止这场惨案的发生。

傅佳欣二度烧伤,第二天的高考他必定无法参加,与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位考生江小婷,不幸的是,她的同学余阮青死于这场大火,事发时余阮青坐在她后面的座位。

最后警方证实,在这辆公交车上,一共有15名高考考生,其中7名考生不同程度受伤,8名考生被大火夺去了生命。

谁是凶手?

该公交车为何在行驶途中突然起火?是车辆自燃还是人为纵火?

起初警方认为这可能是一起公交车自燃事故,先行控制了公交车驾驶员以及当时的值班公交调度员。厦门BTR公交车全部停运。中央对此格外重视,国务院立即派遣了一支调查组前往厦门。

随着鉴定组传来的消息,对于事故原因的猜测很快被排除,因为BRT公交车全系列采用的都是柴油发动机,公交车油箱完整,并没有漏油的迹象,而化验结果也显示车厢内的助燃剂成分是汽油,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公交纵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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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警方立即成立专案组,对公交纵火案展开调查。厦门警方在事故现场提取到了一款折叠式手拉车的金属支架,并且还有一些并没有完全燃烧的编织袋残片。

根据这个线索,警方调取了车辆监控,以及车辆经停站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事发时车厢内有十几个人手中都带着包之类的东西。但结合金属支架警方迅速锁定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这辆手提车上显然放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通过各站点录像,警方成功确认嫌疑人所在的片区,在通过社区民警网络,警方迅速锁定嫌疑人的身份,他叫陈水总。

根据车上乘客的口述,陈水总就是公交车中第一个着火的男子,他是想要报复,他要寻死,但是要让整个公交车的人当做他的祭坛。

陈水总家位于厦门市思明区局口街,该街道都是一些自建房。在这些房子中间林立着一片小店。这些店铺主要都是卖一些女装和一些女士用品,当地人都把这叫做中山女人街。

6月8日一大早,1大量警察就出现在了陈水总家,狭窄的过道里挤满了人,过道的两侧被警察守住。随后陈水总家被封锁,警察从陈水总家里搜出了一个塑料袋和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陈水总在邻居的眼中,是一个很干净的人。虽然少言寡语,在和邻居打交道并不热情,但也不觉得他坏。

陈水总是个老知青,1970年下的乡,到1983年回城市。也许是太久无法融入城市生活,也许是家境的窘迫,陈水总一直未能成家。一直到1994年,陈水总才娶妻生子。

婚后的生活并不好过,陈水总没工作,也没有一技之长,只好在家门口支起摊子卖汤圆,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陈水总的摊子被取缔。

没了工作,陈水总的生活陷入窘境。但天无绝人之路,他的条件符合厦门市的低保户条件,因此陈水总也开始过上了拿低保的生活。

根据厦门中山社区的资料显示,从2005年起,陈水总连续领取了三年的低保。但到2009年,陈水总已经不符合低保的申请条件,因为这一年的11月,陈水总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工作,他在一家旧城改造的物业上班,之后又辗转了两家公司。

也正是因为他有了工作,所以低保被停。

2013年2月,陈水总辞职,再次陷入没有收入的境地。陈水总开始谋求退休,因为厦门市推出新政策,凡是当年参加过上山下乡,并且已经到了60岁的退休人员,只要提供相关证明材料并一次性缴纳2万元社保金后,就可以享受国家养老金。

但陈水总的年龄并没有达到60岁,他开始寻求别的解决方式,最终酿成了大祸……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照陈水总户口本以及身份证上的信息,陈水总出生于1954年3月,当时距离60周岁还差不到一年时间。

规定终究是规定,不能因为陈水总过得不好就为他破例,陈水总的社保申请被拒。

陈水总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认为他出生于1952年,是因为当年迁户口时,派出所将其年龄填错,导致其实际年龄要比证件年龄大两岁,因此他的年龄是符合政策规定。

于是陈水总找到公安局要求修改自己的年龄,在缺少证明的情况下,谁也无法帮其修改年龄。受挫的陈水总开始寄希望于上访,先后辗转街道办事处、公安局,但都被拒绝。

2013年6月6日,陈水总第一次在微博上发布12条吐槽信息,自称草民。但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微博的自我介绍中明确提及自己的年龄,他写道:“54年生,住厦门思明区局口街24号,老上访户。”既然陈水总认为自己是52年出生,为什么又在微博中称自己54年出生?其中的问题不言而喻。

事发当天下午,陈水总哥哥最后一次见到他,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并不好,甚至不能说是和睦。哥哥当时觉得陈水总与往常并无差异,便离开了,没想到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邻居看来,陈水总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从窗口经常能看见他一人在屋内踱步。但也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陈水总曾经在一天的时间内,9次报警举报邻居,原因在于邻居吵着他了。

从知青返城,到没分配工作,到社保出现问题,再到社保被拒。在陈水总的眼中,他就是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渐渐地这种心态逐渐从不甘演变成愤怒,再从愤怒演变成报复,最终酿成了47死34伤的纵火惨案。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天使和恶魔两个角色,人成为天使或者恶魔,只是取决于环境如何。每个人都不应该为恶魔说话,但陈水总和太多人一样,按照轨道活着,但每次生活燃起一点希望,但这个希望都会被活生生地掐灭,剩下的只有不甘与愤怒。

渐渐地,他变成了恶魔,他将自己当作人体炸弹,他的目标不是有人倾听他的诉求,他是要报复,要毁灭这个让他失望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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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再说,这是一个极端案例,是意外罢了。但是我们总有一种假的包容性,习惯性地将恶魔事件当作是偶然事件,以不具有普遍性将其带过,不深究原因然后匆匆带过,似乎谁都不会再记得这件事。

在中国,生活水准类似于陈水总的,有一亿人,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需求,有自己的诉求。我希望的是我们能够认真去聆听他们卑微的呐喊,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避免下一个陈水总的诞生。